黑锅

作者:常书欣

    二,鸳,一碧,门声轻响。肖明宇放下手里看的大原日报川声请进,听声音就知道,应该是下属来请示汇报。

    应声而进办公室的是吴镝,大高个儿,一身警服挺拔,颇有几分警风威武,脸上带着几分恭维的笑意,除了一脸未褪的青春痘,这今年青人身上实在挑不出更多的毛病。亦步亦趋地走到肖副局长的办公桌上,递了份文的草稿,谦恭地说着:“肖副局长,刑事侦察春季大练兵的文,下个,月开始,需要您签一下,,还有一份会议纪要您过目一下

    肖明宇随手地翻着,文一栏看到了起草人和负责人的名字,草草一看,顺着抽着笔在分管领导签字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领导办公的时间,基本就是处理类似的简单事务,这是庞大机构运行的需要,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执行着,签了个字又顺手翻着会议纪要,一看有点食指轻轻的触着前额,那是有点不解了,抬眼望着这位直接下属:“吴”支队这几限期的案子,就都这么处理了?”

    “噢,晋原分局失窃案第一嫌疑人企孤山、第二嫌疑人孙仲文已经落网,省厅和市局预审处现在还没有审下来,支队的意思是等审下来有的放矢再动手不迟,相对于曾国伟被杀,偷东西那个主要嫌疑人倒在其次了,主要是审这个杀人案”陈水路新村的杀人案,支队根据前一阶段咱们刑侦处做的刑事鉴定,也认为全孤山是第一嫌疑人,”吴镝正着身子汇报着,这是前一天省厅和市局专案会议讨论决定的事项,各参案单位汇总的情况,肖副局长因十四只前也是嫌疑人之列,案子开始之前主动申请了回避,吴镝生怕言语中有失,说得很小心。

    不过肖明宇似乎并不在意语气,或者企孤山一落网,所有的嫌疑人都洗清了,此时更注重的是内容,顺口问着:“那文物走私案呢?。

    “那个。”三个。重点嫌疑人有俩个已经脱逃出境,支队认为李三柱充其量是一个押货走车的角色,没必要投入过多警力,已经提请省厅外事办知会国际刑警,不过这个案子好像还不够份量,我想八成会被打回来。”吴镝解释着。

    “嗯!?”

    肖明宇诧异地嗯了声,有点哑然失笑了,这一推二六五到不像伍辰光的作风,这么诧异一哼哼,吴镝却是马上会意了,笑着解释道:“支队这样处理也有一定道理,毕竟起获了两大宗文物,而且抓到了晋原分局悬案的第一嫌疑人,找回了失踪十四只的曾国伟,此事省厅也给予了认可,省厅夏主任也极力支持支队的意见,这也可以理解,漏网的这三个嫌疑人,除了走私文物也没有现其他的重罪,而且有俩人已经出境了,支队就想抓人,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呵呵,,这个老狐狸

    肖明宇把会议纪要把旁一扔,笑着说了句:“这么一来,把包袱就甩到预审处和省厅了啊,审出来他们抓人得利;审不出来问题是预审处的,谁也怨不着他,呵呵,老伍这个直脾气,什么时候学会拐弯了啊

    说活着把签过字的文递给吴镝,这一对上下级看样处得很随便。吴镝也随着领导笑着,倒觉得这么处理嘛,情理之中的事,没有确切消息大海捞针的抓捕办法,毕竟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刚接到手里,肖副局长突然想到了个事,也就像随意问了句:“小吴,支队的简凡报到了吗?”

    “没有。

    “没有?”

    “噢,伍支队长昨天打电话了,他说这个人上次盛唐擅自开枪,处分问题还没有查清,不宜调动,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把人下放到四队去了。”

    “什么?四队?那不到西郊了么?”

    “对”我觉得支队长好像有意打压功臣似的,不但扣下请功报告,现在又把人扔到郊区,这个”有点说不过去,下面传着都说这简凡是不是把支队长给惹了”,要不

    吴镝有点为这位小警鸣不平的意义了,肖明宇听到此处,没有应声。吴镝的意思怕是想催一催,或者再想想其他的办法,真是肖副局看中和培养的人,自己当然得助一臂之力了,不料并没有听到这些而是听得肖副局有点拿捏不定地问着:小吴。你说这个简凡到底怎么样。就从你的专业角度说

    “我看过他的简历,要说专业倒不怎么样,只练过三个月,刑事侦察专业里那一项都够学三年五年的,不过呢,我觉得他这个想法挺天马行空的,恰恰我们侦破中呢,在四处碰壁找不着出路的时候,就需要这种奇思妙想打开思路,从这一点上说,他很适合到。北工作,我详细了解过他排查薛建庭和孙仲文,都是从几万人中筛出来的,以前还没有这种成功先例,我甚至有点怀疑他事先知情,”说不准,反正。北和各刑侦大队的,把他都传神了”有人给了他个,“悬案之王。的称号。”

    吴镝解释着,评价的相对中肯,这个非专业人士压过了专业人士,实在是有难以启齿,看着领导稍稍有点动容,还以为领导起了爱才之心,吴镝又来了个顺竿爬道:“要不,我和伍支队长再说说,罪案信息库的使用也需要这么个人

    “算了吧肖明宇意外地摆摆手,辞道:“好苗子多摔打摔打吧,咱们强行

    “好的,我知道子”

    “奔吧。”

    挥挥手屏退了吴镝,肖明宇手在电话上摩娑了许久,还是决定不打电话了,又拿起了报纸,这一次。气定神闲了,专心致志地看着娱乐报道里的八卦新闻,属下汇报的这些个小事呢,像平时冗文废件一般,很快地撂之脑后了。

    似乎对于伍辰光做出这种表现一点也不惊讶,而对于那个被配到西郊四队的,同样没有什么怜悯。一切都都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谁亲身实地地去看一看四队的位置,就会现“配”这个字眼用得是贴切之至。

    往北是面粉厂、厨具厂;往南是挂车厂、铝厂;往西是国道、往东驾车十几分钟才能到市中心,彭西有一半就属于四队的辖区,一半是新城区、一半未拆迁完的旧城区,四队的大院就在效益颇不景气的面粉厂职工宿舍隔壁,要是谁的家在市里却在这里上班,那一天跑几十公里。坐公交车得一个多少小时,可不是配是什么?

    简易的门楼、铁门,顶上是“人民公安”的标识,侧面是刑侦四队的牌子小院子里是水泥地面,停靠着几辆昌河、长安之星警车。差不多都是支队从其他大队更换下来车,就这个连犯罪份子都不太光顾的地方,当然不会配置那么多警力和警械喽。和其他队一样,一层办公款羁押;二层全部办公、三层的一面是宿舍,一面是办公,四队二十多名刑警,差不多都是以认为家的光棍汉。

    今儿稍稍有点特殊,门房接待了一位来自市里的女警,即便是穿上了警服也脱不掉爱觎爱俏的性子,这个女警剪裁得体的警服明显重新加工过了,腰身很窄,线条如此明显。警帽之下,蓬松的大马松,头梢稍稍显着烫染过的迹像,登记过了,打听着位置,二层不知道那个办、公的地方有人突然现了这个奇迹,嘴一嘬,嘘吁吁一阵轻口哨,唤着几个队友直着脖子看,瞪眼、伸脖子、耷拉嘴唇,然后流口水,男人的通病,基本和职业无关。

    可以理算,想当年四队只有一个比俩人胖的时继红,还是阿姨级别的。现在乍见来了这么一位出类拔粹能打八十分往上的警花,可不叫这干光棍兄弟们大流口水。

    口哨声起,霎时那女警抬起头来,几个四队刑警心里一惊,忙着把眼光膘向别处,不料那女警比他们还大方,脆格生生喊了句:“嗨,帅哥,海峰建筑那案子专案组在哪儿?”

    四个刑警不约而同地手指指向头顶,女警对着他们嫣然一笑,四个,人如遭电击,直吸溜不知道是凉气还是口水,目光直随补女警上楼。不过心里都有点挽惜:咦!还是市里的哥们好,找这么馋人的女朋友。

    直上了三层,笃,笃”笃一敲门,门应声而开,个子精悍的张杰,也是一愣:“找谁?”

    “我来报到

    “哦,,经侦支队的,请请,”

    一听这声音,张杰乐了,敢情支队长真了解下属们的心思,借调了位美女来了,赶紧殷勤地把这位经便请进门来,一进门稍稍有点诧异,桌子上放着一大摞书、打印件、账目表,直摞得看不见后面的人,这女警几步上前,敬了个礼,脆生生说了句:“报告,经侦支队"三--级"警督秦淑云前来专案组报到。”

    半晌无语,女警又重复了一遍,才见得书里埋着的那个脑袋支起来,呲着牙,嘿嘿的笑着,桌旁边,也站起一个来,同样是嘿嘿的笑着。

    “简凡”肖成钢”咦哟,我说多大的专案组领导,敢情是你们俩?”

    秦淑云一下子乐了,指着俩货尖声大呼小叫着,在练基地就熟捻得紧了,现在一见自是分外亲切。肖成钢门神一般地站在一边指着简凡:“组长是他,俺是司机。”

    “是吗?”哎哎”简凡。我问你,市局第一悬案真是你破的呀?”咦哟,拽死了,学习时候咋就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神探涅?现在在经侦支队我一说我是你的同学,我的脸上都有光嗫”哎。对了,你们怎么被扔到四队来了?”秦淑云高兴地支着肘支在桌前,乐呵呵地问着,让张杰大跌眼镜的是,敢情有名有姓的美女好像还都和简凡有一腿似的,这秦淑云说得高兴了,甚至于做势要伸手直捏简凡的鼻子。

    “专案组的纪律啊,不能乱打听。”简凡眯眼笑着道,一句赢得了个卫生眼,看样八成是早知道秦淑云要来了。这边肖成钢倒着水。站的张杰不知道该干嘛,赶紧地把自己椅子拉过来,让秦淑云坐下。一说之下自然是明白之至,这个案子同时涉及到刑事和经济犯罪内容,刑侦支队和经侦支队搞联合办案,这边抽得是简凡仁人,而经侦支队按着伍辰光的要求,把这个入队仅一年的秦淑云派出来瑕练来,要是别人也罢了,秦淑云可不饶人了。一看仁人的队服,不屑了,得意地指指自己的肩章:“喂喂”咱们谁指挥谁呀?看好啊,我已经荣升"三--级"警督,你们仁最高的才一级警员,咦哟,简凡,成钢,这一年没见,你们俩咋还是"三--级"警员?”

    说到这事就让简凡有点糗了,年底定级时候,正被盛唐的事一搅和,搁下了。而经侦支队这种专业技术职称是考出永”当然和泣帮摸爬滚打的不可同日而语了。不料简几曰刀钥解决办法,一拍桌子指着秦淑云几分痞色道:“这儿和其他地方不同啊,谁警衔低谁是领导,警衔高的接受指挥”嘿嘿,不信你问问那个一级警员。”

    说得是张杰,张杰笑着点点头,秦淑云耸耸肩膀表示不太理解,刚了句来这儿太远的牢骚,简凡伸手就止住话题了,安排着:“淑云,你放心,补助少不了你的,而且呢,你放心,你要自己开车,油钱我们管报,要不开车,管接管送”嗨,你们俩,谁负责送秦淑云?”

    我我我”肖成钢和张杰抢着举手,逗得秦淑云扑哧声笑了。简凡糗得直伸脖子吧唧嘴,手指点点斥着:“有点出息啊,美女就一个,没准经侦支队多少人掂记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俩抢了?”得,轮流送,你们俩自个安排”淑云,重点提防这个小黑个啊,人身安全不在我管辖范围之肉啊。”

    四个人,欢欢笑笑地一堂说上了,几句下来,连张杰也和秦淑云熟悉扯上了,说着说到了案子、又看着桌上堆着一堆经济类书籍、账目,秦淑云倒诧异上了,早知道简凡和肖成钢的水平,笑着指着一堆资料问:“你们,这是,临阵磨枪,到节骨眼上了才开始学习,呵呵”经济犯罪可比刑事犯罪高智商多了,有些人犯一辈子事都抓不着把柄。”

    这话说到节骨眼上了,看样还真是如此,三个人面面相觑,在四队已经呆了四天了,如果不是一筹莫展估计还不会要请经侦上的人。肖成钢吧唧着嘴解释着:“淑云姐,俺们都是拿枪的手,干这还真不在行,这都是锅哥学习的书。”

    “嘿嘿”你锅哥也看不懂。”张杰奸笑着露馅了。

    “不要埋汰锅哥啊,锅哥好歹能把字认金,要我,字都认不全,…”肖成钢帮着腔。

    俩人一说,简凡也乐了,这倒把秦淑云说得苦脸了,随手看着一大堆账目:“不会吧?你们仁不懂账目查什么案?这难不成让我一个人干?”

    “哎,”简凡叹着气恳求着:“我们仁呀,三块麻袋片上绣花,底子忒差;张杰上的小警校,肖成钢上得是武校,我上得个三流学校,我们也整不来呀?我好歹还懂点利息、贴现、资产损耗折旧,他们俩比工资稍大点的数目就算不清了。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一个是恳求,俩人是坐着愣,秦淑云不用看就知道遇上仁财务盲了,咯咯笑得前附后仰,的凡再这么一恳求,自尊被小小地满足了下,三五句进了专业里,公司经济类犯罪、纳税犯罪、知识产权犯罪等等几大类一说,再一分小项,什么洗钱罪、什么逃汇罪、什么贷款诈骗罪、什么票据、有价证券、凭证诈骗”听得简凡、张杰和肖成钢膛目结舌,早分不清对错和好坏了。

    得,报到不久,秦淑云大咧咧坐到了这个大办公室的居中位置,给仁个缺少专业知识的恶补上了,就着案子说事一恶补,从太阳升起直补到夕阳西下。

    到了下羊接近下班的时间,简凡才安排着肖成钢送秦淑云回家认认门,方便第二天接人办事,俩人先走之后,简凡正下楼的功夫,又被后面的张杰叫住了。

    “一起走?”

    “算了,你开车回去吧。明儿早上叫我。”

    “你呢?”

    “我买了辆新车。”

    “是不是,有这么拽?”

    俩人说着,张杰不相信地院子里膘膘,除了警车没其他车,重案队那辆越野早被肖成钢开走了,还有一辆是临时开重案队的,没准6队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要回去,正不解的时候,简凡伸手一指:“那,名车,捷安特。”

    张杰一怔哈哈大笑了,大门内侧停着辆掉漆的自行车,那车破得像是队里没收的贼赃一般,直拍着简凡的肩膀夸着:“名车,确实名车,拽死了”哈哈”我说简凡,你这不走出洋相么,又不是没车?”

    “必,”现代的生活方式对于个人而言太缺乏瑕练,从这儿骑车回家半个小时,正是弥补了这一点。嘿嘿,没看肖成钢那小肚插都出来了,那就是驾驶位上坐的”我既败练了身体,又表现出了高风亮节,何乐而不为呢?”简凡笑着,下着楼随手和队里新认识的队友打着招呼。

    “服了、服了”你慢慢晃悠吧啊,我回家了。”张杰说着要走,又被简凡拽住了,神神秘秘地说了句在外面等着说句话,这才下了楼了,先骑着自行车走了。

    张杰驾着车出了四队,简凡在路口等着招手,车到了跟着自行车一支,人上了副驾,“吱”地一扭车钥匙,张杰正不解的时候,就见得简凡一脸正色,有点怪怪地问:“张杰,我从乌龙回来已经五天了啊,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李威或者原毅明联系了没有?他们找你了?”一

    简凡突出一句,张杰心里一个激灵,眼诧异地膘过来了,不解地看着简凡,点点头。

    “给你什么好处了?”简凡瞪着眼追问。

    砸砸,张杰直往过斜脸,似有几分不情愿或者不屑之意,简凡却不容分说端着下巴扭过脸来,教小屁孩一般指着鼻子说道:“咱们俩一般黑,我不举报,可你得说实话。”

    “我他妈,这你都知道

    “这还用诈你吗?冲着你这么懒还愿意来四队,我觉得不太正常。”简丹问。

    “不是我不正常,我是觉得你不正常。自打跟上你,好事一直就找上我门了。这不怨我啊,明跟你说,原毅明大年初三刚上班找我了,莲花小区的房子,他们以内部员工价给我留一套,市价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我没要张杰倒不隐晦,直说了。

    “真没要?你不像个清高的人呀?”简凡不太相信。

    “傻才不想要呢?我连那百分之六十,三十多万都出不起,说出来我怕人家笑话,还不如装个大头呢,,他要给现金,我就敢要。”张杰吸溜着鼻子,满不在乎地说着。

    “这就好,别留下把柄到时候全身是嘴都说不清啊,就这,你回家吧。”简凡说着嗒声开门要走,不料张杰一紧张拽着简凡:“喂喂,说清楚,什么意思?人家也没让我干什么呀?你这神神叨叨又怎么了?”

    “这么说吧,你算算把你录光了连皮带骨头肉,能不能值优惠的房价?不能吧?”再说一个问题,就你这姥姥不亲、外公不爱的得性,李威、原毅明凭什么拉拢你?”还有一个问题,咱们这几宗案子和李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万一他真有什么问题,那到时候你陷进了怎么办?别觉得让你享受,到时候钩咬实了,你是想当"biao zi"没人嫖、想树牌坊没人瞧,有你难受的时候,”

    简凡撂了句,却是不再多说了,直接下了车,车上张杰六神无主追问着:“喂喂,你怎么知道?我拿了张购物卡,不算吧?”

    “那没事,吃吃喝喝收点黑钱没人查得着你,说好了啊,明儿开始出外勤,要从你嘴里露了消息,我他妈这次非举报你小子。”

    简凡说活着跨上自行车走了,看来原则性倒没有那么强,但是组里还有个原则性不如自己的,那就不得不敲打敲打了。这敲打的效用看来不张杰关着车门在车里呲牙咧嘴难受了许久,直到看不见路尽头的身影,这才驾车起步。

    又是一天过去了,简凡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还绕着大学城看了看学府饭店的老三黄天野,蹭了一顿饭,一个多小时才回到了平安小区的家里。其实自行车也不比开车差,一路骑回来身上微微的一层汗意。手脚在冷风里都有热的感觉,趁着这功夫回去洗个澡,看看电视然后再美美睡一觉也算得上一种惬意的享受了。或许简凡也想籍此来恢复自己那种相对平静的安稳的生活。

    看到小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这次从乌龙回来第二天就到了四队,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简凡也不事张扬,安安生生地过了几天,还像往常一样把自行车停进小区的物业统一管理处,溜达着刚到了单元楼门口,不经意地楼前刷地一下子亮了一对车灯,白晃晃地直耀过来,车动机跟着听看到了吼声。

    简凡一惊,条件反射地直摸腋下,丫的,没枪。没等车有反应,眨眼掉头就窜了。车灯一晃便不见了人影。车上车门一开,黑暗中是一个女声大喊着:“嗨、嗨、是我,别跑”是我,曾楠,别跑,”

    说活着早不见的人影,曾楠有点哭笑不得地跑到楼拐角,喊了几声,找不着人影,气咻咻地跳脚骂了几句胆小鬼,又悻悻然返回身上,刚到车前,“嗨!”得一声。车后站来个人影,反倒吓了曾楠一跳,再定睛一看,可不是吓跑了的那位是谁。

    “吓死你呀,跑什么跑,窜得可快,我还没出声就不见人影了曾楠埋怨着。

    “切,我这两天神经有问题啊,亏是没带枪,以后这玩笑少开。大晚上的我知道你是谁呀黑暗里听得简凡针锋相对了一句。

    “吃饭了么?”

    “吃了。”

    一听吃了,曾楠砰声碰上了车门,一挥手说着:“那走,找你有事

    “有事你说事,干嘛上我家去?”简凡辨了句。

    “郸你就这样让我站着说?”曾楠在车门前讶声埋怨着。

    “那让你躺着说,我也没心思听呀?。简凡损着,怕是对刚才那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曾楠一愣一怔,待明白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又是哭笑不得的感觉,自是知道要斗嘴,自己可根本不是简凡的对手,干脆不理会了,摁着钥匙开了车门,自言自语地说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就不到蒋迫佳那儿说你的好话了”不愿意听是不?不愿意听拉倒,我还懒得说了,拜拜

    说活着“呜”地一声车直驶了出去,没听到声音。车身一停。“呜。地一声又到了回来,就见得曾楠反客为主了,笑着开着车灯伸着脑袋看着路沿上傻站着的简凡,椰愉地问着:“真不想听呀?现在请我还来得及哦

    就见得简凡弯腰,侧头,近距离地观赏了曾楠几眼,曾楠还以为事情有转机了,得意地扬扬眉毛,却不料简凡手伸到曾楠眼前晃晃,嘴里同样椰愉地说了句:“拜拜

    说得曾楠一愣,简凡却是潇洒地转身进了单元楼,这下,曾楠可真急了,卖关子倒把自己关外头了,拍下车门,蹬蹬蹬高跟鞋响着直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