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也喜欢余情带着小狡黠的撒娇,去年变着法的在北疆绕他那么多次,哄的他耳根心里全发麻。
可诺言不只听者有心,说者更要努力做到才行,他含了一口余情的指尖,吐出来之后声音轻轻柔柔:“情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再怎么凑出三瓜俩枣来,也入不了你们余家的眼;不过但有真心六两,心肝一副,给了你余情就不可能再分给别人,情儿收下好不好?”
余情如获至宝,瞬间热泪盈眶。不接受时忍痛拒绝,没给她留任何模棱两可的希望,让她心如明镜,不再花心思存侥幸;接纳时毫无保留,千金的承诺掷地有声,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世人提起凌安之,经常说他狼心狗肺、笑面冷心;可她总觉得,不冷心冷血怎么打胜仗?凌安之国之锐器,得他者得天下,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和别人的能量大小本身就是不对等的,怎么可能不拉开些距离,明哲保身?
谁说凌安之没有情?像他这样不易动情的人,一旦动情,更是深沉和炽烈,她想要的胸襟坦荡、至情至性的真男子,大抵若此吧。
她心有所动,说不出话来,只能含情带俏的点了点头。开始伸手指描摹他的眉峰脸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他的鼻梁。
凌安之目光灼灼,满意的看着余情明他心意。正经话说完了,他现在要开始不正经,一伸手就要拉她,眼看着要反客为主。
余情按住他的猫爪子,十指纤纤摘下了凌安之束发的黑色发带,任由他长发流水落花的披了下来,坏坏的一笑,用发带严严实实的蒙住了凌安之的眼睛,之后低下头缓缓亲吻他紧窄鼻梁上的小驼峰,鼻尖,嘴唇,脸颊,脖颈,最后吻落在喉结上,反复品尝琢磨着撩拨他。
凌安之眼睛看不到,身体感官更是格外明显,尤其是咽喉部位又敏感又危险,刺激的他觉得全身血液带着火燃遍了四肢百骸,烧得他整个身子都是木的,耳朵在嗡嗡作响,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想扯下发带来一个翻身做主人。
——就听到那小妮子在他耳畔说道:“让我伺候伺候你这个普天下郎君领袖。”
凌安之心中一动,他什么时候戏谑着说过自己是普天下郎君领袖来着,这话他平生好像只说过一次?当时好像也是被蒙住了眼睛,脑海中电光火石的一闪,他终于想起来了——
五年前,在京城的听云轩,有一个小主子趁着给他更衣的空档,用这个撩闲的手法这么调戏过他!
——后来梅绛雪骤然出现,吓得他当场软了,什么也没做成。
他多年后想起这事来还一脑门子愁云惨淡,几次的向凌霄抱怨:“凌霄,你说当时哪个姑娘那么大胆子?我这平生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吃了亏了,关键还不是吃在谁手里?丢人。”
思及至此,凌安之不动声色,伸手向余情的脖子后边探去,果然!余情第三四节颈椎骨之间有些和常人不同——支出一块小小的骨头。
凌安之皮笑肉不笑,将余情已经伸进他胸前衣襟里乱占便宜的手拎了出来,顺便将发带解开——
别的不说,余情确实比较色,这么多年敢直接对他动手动脚的女人他本来以为是两个,现在看来是数错了,应该只有一个。
“情儿,这个事咱们等一会再做,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余情一头雾水,心道凌安之经常中途喊停,这男人是又哪根筋不对又要吃后悔药了吗?不由得有些疑惑的水汪汪的看着他。
凌安之好整以暇的忽闪着眼睛问道:“你们余家在京城也有不少生意吧?”
余情点了点头,嘟嘴实话实说:“嗯,表面上看起来余家在京城很一般,其实我二叔在京城深耕多年,再加上小哥哥在京城暗中的支持,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很多产业是隐名的,其实全是我们余家的。”
凌安之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榻上追问:“介绍给我听听,都有什么产业?”
余情不明就里,歪着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凌安之花钱是一把好手,可是提到生意上的事,从来眉头拧成川字,确实不擅长,要不也不会把青海的账目交给了粗枝大叶的堂姐和鞭长莫及的宇文庭和凌霄,弄得差点掉了脑袋。
以前凌安之可一句她家里的事都没问过。
凌安之轻轻嘶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她的脑门,好像有点不满的看了看她:“嘶…我以后是不是你们家女婿?软饭也得硬吃啊,有需要时还要学着做点生意,问问你们家产业怎么了?”
余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挺杂的,布匹、工厂、酒楼、运输,还有一些,一些…”好像感觉有点不对劲。
凌安之咬着牙笑着接话:“还有一些风月场所,是吧?”
“…”余情感觉凌安之意有所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凌安之笑的春风拂面:“比如说听云轩,是你们家的产业吧?”
看来余家确实在京城根基不浅,否则好不容易有机会喝一回花酒也不可能那么凑巧就进了未来媳妇的家门。
“…”完了,露馅了。
凌安之擒住她灵巧的脸颊捏了捏,虽然没什么肉,不过看她小狐狸露馅那个糗样还挺好玩的:“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的曲儿,我也只在听云轩荒唐的唱过一次,你学的还挺快的?”
凌安之嘴角扯着痞子笑,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唇缝里慢慢蹦出来:“看不出来,小黄鱼儿当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捂住我的眼睛对我上下其手?还是对所有看的上眼的男人都这样?”
关键这么多年还装的什么事没发生似的。
喝花酒喝到未来媳妇家里产业去了,没占到便宜不算还差点被嫖了,平生最尴尬、没有之一,面子里子现在全掉了砸在了脚面上。
当时余情才十几岁,和凌安之可没现在这么熟悉,普天下有姿色的男人多了,难道有机会均这么摸一摸?
广泛撒网,重点捕鱼?
余情脸红了,拉住凌安之一只手,慢慢小声解释道:“三哥,我那时候还小,不懂男女私情,只是从安西回来之后,想起你,我就很快乐,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第一个送给你。”
这个应该是事实。
凌安之听着挺受用,觉得好像内心的窘迫也弥补了一丢丢,不过他没忘了自己想问什么:“这和对我上下其手有什么关系?”
余情喃喃说话声音更小了:“其实那天,你和凌霄一进院子,我就看到了,侍奉的小主子是我安排的,本来想着哄你们两个高兴高兴,可是看到你和她们上楼,我心理还是挺难受的,可能就是从那时候,情儿知道,我喜欢你。”
看来还不是色胆包天对有姿色的都下手,凌安之无奈的抬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眼睛:“你当时才十几岁,哪来那么大胆子?”
他当时也是少年将军,被一个丫头片子不知所谓的早早占了便宜,关键是两个人太熟了,他还一直不知道——太尴尬了。
余情脸一抬,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你是我三哥,凭什么她们都摸得,我却摸不得!”
凌安之爱死了她这副厚脸皮的样子,不打算在往事上纠缠太久,他吻了吻余情的脸蛋,牵引着她一只手划过小腹往下探,嗓子都沙哑了,“今天再摸一摸,满意吗?”
余情占点便宜,动动嘴还行,动真格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手一动不敢动,小声的叫了一声:“三哥…”,就目光潋滟,再也不敢说话了。
凌安之也不想再烈火焚身,一个变换身形把她搂在怀里,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抬头问道:“叫我什么?”
余情两只手抵着他的肩膀,晕头转向的道:“三哥。”
凌安之吻了吻她的眼睛,嗓音奇低:“想一想,再叫一次?”
余情眼珠一转,笑道:“大帅!”
凌安之灿笑:“大帅是大楚的,不是你情儿的,叫我什么?”
余情伸手扶起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安之?”
凌安之还是摇头:“再想?”
余情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三郎?”
凌安之低头,惩罚似的擒住她的丁香小舌,吻的她一口气全部用尽,连舌尖都是麻的:“最后一次机会,再叫错了我可要收拾收拾你。”
余情眼睛亮的吓人,不大不小的声音动情的叫了一声:“夫君。”
凌安之心满意足的痞气一笑,露出大家公子哥的倜傥风流来:“这才对,情儿,夫君有个不情之请?”
余情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声音轻飘飘的恍惚空灵:“妇唱夫随,说就行了。”
这种事一定要尊重心爱女子的意见,凌安之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情儿,我们先提前入个洞房行不行?”
余情看凌安之耳朵也在发红,单指按在了他的唇间,神魂颠倒道:“夫君都叫了,那个…。”
凌安之邪气的看起来像个坏坏的半大小子:“来,让夫君好好疼疼你。”
他欺身向下,用牙齿轻轻咬开了余情的腰带。凌安之觉得自己再坚持一会就要吐血了,他伸手在纤腰上反复摩挲,埋头在余情颈项上狂吻,打算不停留在表面上,要深入交流一下。
他好似又回到了且文厝的湖里,像寻找空气一样寻求亲密。
余情却不在状态,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似有点紧张,她扶住凌安之的肩膀把他拉起来一点,突然被打断,凌安之周身战栗,有点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余情面有难色,目光闪烁的看着自己刚才被拉住的手掌道:“那个,夫君,你…你不是要用刚才那个…疼我吧?”
那确定不会直接要了命吗?
凌安之脸上瞬间风刮的一样闪过一堆表情,尴尬、无可奈何、啼笑皆非,他实在不知道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余情是怎么问出口的。
一句那你认为应该用哪个就在嘴边,虽然没说,不过答案就挂在了脸上。
余情和他对上目光,也觉得这个问题显得自己心智有些问题,一时只能咬着嘴唇战战兢兢的干笑。
凌安之稳了稳心神,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伏在她耳边说道:“别怕,夫君是宠你,以后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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