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谨玉还真是见识到了,真的有举子考到一半被抬出贡院。纵是林谨玉体格儿过人,熬了这九天,也脸梢儿憔悴,两只月亮眼上糊了两酡眼屎,头上也乱哄哄的如鸟窝儿一般。林谨玉的情况还算是良好的,有些身子骨儿不结实的直接出门连路都走不动,被抬回去的也不在少数。怪道人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真该加强锻练,林谨玉想七想八的伸长脑袋找自家的马车。
林忠亲自带了家仆来接,先给林谨玉请了安,接过小篮子,低声道,“大爷,瑞王在车上呢。”
“他来干嘛?”林谨玉整理下皱巴巴的衣裳,打了个哈欠,见林忠也是一脸无奈,只能叹口气爬上车。徒汶斐见林谨玉的包子脸小了一圈儿,心疼得拉到怀里从头到脚摸了个遍,直是念叨,“饿不饿?这才几天,怎么瘦到这副田地了?来,先喝口米汤。”
“唉哟,快累死了,腰酸背疼腿抽筋啊。”林谨玉一开口说话把徒汶斐熏了个跟头,徒汶斐直接堵住林谨玉的嘴,咬牙问,“你几天没漱过口了。”
林谨玉拂开徒汶斐的手,凑过去哈气,“臭吗?很臭吗?”
“离我远点儿。”徒汶斐稍稍有些洁癖,恨不能从车上跳下去。
林谨玉大爷样的靠着软垫,翘起二郎腿,两只小肉手合十搓啊搓,马上搓出个小泥卷捏到徒汶斐眼前,徒汶斐马上靠在最角落,打落林谨玉的手。林谨玉笑眯眯的道,“这算什么,我九天没洗澡没洗脚没刷牙没漱口没洗脸没梳头,怎么了?过来给爷香一口。”去拉徒汶斐绣着翠竹的袖子。
“闭嘴!少拉拉扯扯!”这离近了,徒汶斐觉得林谨玉不仅是臭,都有点发馊了。他当然知道林谨玉有心戏弄于他,不过,徒汶斐对于一个蓬头垢面撅着嘴扑到怀里要亲亲的家伙,真有点儿下不了口,他又挺喜欢林谨玉,觉得这要是送上门儿的便宜都不占也太可惜了。这一犹豫就被林谨玉钻了空子,巴唧一下咬在嘴巴上,还伸出舌头舔了几下,林谨玉嘴巴不大,舌头又软又滑,不过那一股子口臭,徒汶斐一个没坚持住——他给吐了。
“我操!”林谨玉傻了,盯着抱住小篮子吐得不亦乐乎的美人儿郁卒,指着徒汶斐道,“至于嘛至于嘛?就亲了一下!不知道的还得以为爷把你怎么着了呢!”他要是现在跟徒汶斐上床,估计这家伙得晕死过去。
这本来林谨玉身上就带了一股子锼梆臭味儿,徒汶斐恶心的把早饭吐了个干净,整个车厢的味道啊,反正徒汶斐是受不了了,喊住了车,他将漱口的茶杯搁下,掩着袖子拧了林谨玉脸一下,道,“你自己回吧,看你活蹦乱跳我就放心了,明儿我再去看你。”自个儿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过质变期的臭哄哄的林谨玉,以及一篮子新鲜的呕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