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机水电局的事情尽管不少,可是线上的工作终究不杂,也没有太多尖锐性的冲突。
小佳只觉得老公从成津调回来就突然变了,甚至有些陌生,以前的老公雄心勃勃,冲劲十足,回到沙州的老公不喜应酬,不谈公事,业余时间相当充裕,种花、看书、听音乐,很是悠闲,一幅天高云淡的神情。
尽管在家陪自己的时间多了,小佳却很不习惯,暗自替老公担心。
侯卫东在沙州政界是无人不识,农机水电局的三位副局长们听到他要来当农机水电局长,心情并不轻松,周小红私下对沈东峰道:“走了一个南霸天,来了一个更狠的。”
沈东峰深以为然。
谁知,侯卫东和上一任南霸天局长完全是两个概念,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霸王之气,在第一次班子开会,道:“我记得朱书记初到沙州,第一次与市委委员见面之时,提出了沙州重新学习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是经过历史检验的好制度,我们要多学习多领会,掌握其精髓,这样才有有利于推动工作……”
第一次班子会,四十多分钟就结束了,前任南霸天局长开班子会,一开就是六、七个钟头,大家习惯于马拉松式会议,等到散会以后,沈东峰、周小红和胡余三位副局长都觉得很不正常。
周小红的办公室与沈东峰办公室是门对门,周小红是女同志,倒底沉不住气,来到沈东峰办公室,道:“今天办公会是咋回事,怎么刚开始就结束了。”
沈东峰道:“侯卫东才来,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这样的会能开多久。”
“我觉得心里没底,今年局里有好几件大事。”
“盛名之下虚士。当过县委书记地人。工作能力应该很强。”
周小红与沈东峰是中专同学。关系向来很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说。此时她见新局长与老局长风格迥异。不禁在心里犯嘀咕。
侯卫东经历了成津地风风雨雨。来到了农机水电局以后。很是淡定。他在一个月时间之内。跟主要科室负责人谈了话。便开始“侯氏风格”地简政放权。
上一任局长将权力抓得极牢。钱、财、事都握在手中。事无巨细都要了解。副局长们几乎成了傀儡。一来二去。副局长们都不愿主动参与。将一幅大担子压在了一把手身上。
南霸天多次荣获“岭西省劳模。先进工进者”称号。荣誉是货真价实。他也累得如狗一样。
侯卫东心态不同,他根本不想揽具体事情,过了一个月,农机水电局班子重新分工,同时宣布了《农机水电局重要事项议事制度》和《农机水电局机关管理制度》。
水电局所有业务全部分给手下的三位局长,同时授予每位副局长一千元钱的签字权。
周小红看到两个制度,又到沈东峰办公室,道:“东峰,我有些糊涂了,侯卫东到底在想什么,其他局长害怕大权旁落,都是一个劲地抓权,他恨不得一点事都不管。”
沈东峰天天都在琢磨侯卫东,道:“侯卫东这人不简单,比南霸天历害,不信我们走着瞧。”
十一月五日,水利厅副局长吴英到沙州视察,她没有到沙州市政府去,直接到了农机水电局。
周小红暗自讶异,等到吴英进了侯卫东办公室,她悄悄地对沈东峰道:“吴厅长是第一次到我们局里来,侯局长好大的面子。”沈东峰没有回答周小红,暗自琢磨道:“农机水电机是小庙,怎么容得上侯卫东这尊大神,看来他只是一个过渡,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吴英这两年多次到沙州来,每次她都是直接到市政府去,南霸天则带着农机水电局班子去市政府会议室汇报工作,这一次,吴英直接到农机水电局,让局里所有人受宠若惊之余,又对侯卫东刮目相看。
过了半个多小时,侯卫东陪着吴英出来,这才到市政府,市长刘兵下了楼,在门口接到了吴英,笑道:“吴厅长要来沙州,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让我太失礼了。”吴英道:“刘市长客气了,今天我原本不是到沙州,走到半道,听说茂云那边下大雨,就到了沙州,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只是通知了农机水电局。”
整个接待工作,刘兵全程出席,从成津县竹水河水电站回来,在沙州大宾馆出了晚饭,吴英这才离开了沙州。
成津县委书记曾昭强将水利副厅长吴英、沙州市市长刘兵等人送到了成津与沙州交界处,挥手告别,直到看不到车影子,他才对代县长周福泉道:“明天樊得财还要来,就按照我们商量的方案,抓住一点小问题和他磨洋工,茂东市比我们急。”
交待完了以后,曾昭强坐着车朝着沙州而去。
周福泉心情很是复杂,在他
,侯卫东是一个很强势的县委书记,而且手眼通天,沟里翻了船,被新来地县长曾昭强阴了一把,这让周福泉面对曾昭强时总是不太轻松。
“曾昭强心机太重,与他搭档,谁知什么时候会被他连骨头带肉吃掉。”周福泉此时开始怀念一心做事地前县委书记侯卫东。
曾昭强坐在车上,靠着柔软的车垫子,回想着侯卫东陪伴着吴英来视察的神情,想着想着,他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到了沙州易中岭的别墅,院子里停了好几辆车,其中一辆宝马是黄子堤下班以后的专座,曾昭强这一段时间经常与黄子堤在一起,故而认识这部车。
上了楼,易中岭、黄子堤正坐在客厅里聊着天,等到曾昭强上楼,易中岭道:“昭强都到了,粟铁拳怎么还在嗦?”
粟铁拳是公安局粟局长,他长期搞刑侦工作,被人称作粟铁拳,当然,敢称呼他为粟铁拳的人物都不是一般人物。
等了一会,黄子堤接到粟铁拳地电话。
“黄书记,南部新区出了杀人案子,死了两个人,我走不了。”
黄子堤笑道:“老粟,你现在是公安局一把手了,何必亲历亲为,让手下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去办就行了。”
“看了现场,马上要开案情分析会,我确实来不了。”
放下电话,黄子堤道:“粟铁拳有事,来不了,中达到省里去了,看来今天晚上的麻将是打不成了。”
“让黄二过来。”易中岭建议道。
“黄二是小字辈,别跟着我们掺和,让小秋下来,陪我们打几圈。”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辆车,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传了过来,两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子走了走来,其中一个坐在了黄子堤身旁的沙发,道:“黄哥,你好久都没有招呼我了。”
“胡余,你怎么一来就粘着黄哥,给黄哥重新泡杯茶去,再去把楼上的麻将摆上,我们差个角,等会你来凑角。”
胡余眼波荡漾,道:“你们打得太大,我不敢上。”
易子堤道:“本钱我给你出,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但是不准故意让着黄哥,大家公平打。”
胡余笑呵呵就上了楼。
女孩子普通话说得很好,明显不是本地人,口音中带着些东北味,曾昭强以前在东北当过兵,对东北女孩子的神情风格很熟悉。
麻将桌子在二楼,四人坐了下来,另一位女孩子搬了椅子,坐在了曾昭强身后,她挺文静,只是看,不说话。
打到了十二点钟,在休息之时,曾昭强道:“我得走了,明天还要开大会。”
易中岭道:“刘瑜也要走,你就坐曾书记地车。”
曾昭强打开车门,叫刘瑜的女孩子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你到哪里?”
“我住在东城区。”
“你是东北人吗?我以前在黑龙江当过兵。”
刘瑜惊喜地道:“我就是黑龙江人。”
“你怎么跑到沙州来?”
“我跟胡余是邻居,她先过来,我跟着过来的,我在沙州开了一个东北馆子,欢迎曾书记来品尝。”
“我们一批到东北当兵的有二百多人,到时我们搞战友会,就到你这儿来。”
将刘瑜送到了东城区的东北馆子,刘瑜下车之时,递了一张名片过来,道:“欢迎曾书记到东北馆子来,这是最正宗的东北菜。”
在易中岭别墅里,胡余与黄子堤进了别墅后面的另一幢别墅,这一幢别墅规模要稍小一些,藏于绿树之中,前面又有易中岭的大房子,很隐蔽。
胡余穿着半透明的浴衣,给大澡盆子里放满了水,试了水温,正准备回头招呼黄子堤。
黄子堤已经悄悄地到了胡余身后,将其拦腰抱起。
两人扭作一团,喘着气,进了圆形的大澡盆子。
办完了事,胡余光滑地身体还是粘在黄子堤身上,道:“黄哥,易总有好几幢楼要内装了,我手里有水管子和电线,你能不能跟易总说一说,让他用我的货。”
黄子堤道:“你和易总很熟悉,何必让我出面?”
胡余撒娇道:“我是你的人,你要帮我说话,易总反正要进货,用谁的货都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在黄子堤怀里磨来蹭去。
“别动了,让我休息一会。”
“不。”
黄子堤投降了,道:“好,好,我给易总说,但是你的货要正宗,价格也是市场价。”
胡余见事情做成了,高兴地亲了亲黄子堤,道:“黄哥,我是你地人,你得好好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