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舞台,一位穿着紫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唱着“山楂树”,侯卫东听了前苏联歌曲,不由得想起了周昌全和柳洁,他们两人合唱的前苏联歌曲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侯卫东的脑海里,此时晏紫也深情演绎了这首歌,让全场数十人全部陷入了沉静之中。
“这就是刚才那钻石店的女孩子?唱得挺不错。”
“我记得她是舞蹈演员,没想到唱歌的水平也不低。”
顶楼全场不过三、四十人,男男女女散坐于旁,侯卫东想朝前面走,这宁一把拉住,道:“别到前面去,我看见了好几个熟人。”
两人找了一个较阴暗的角落坐下,舞台上又换了一个,唱了一曲蔡琴的《出塞曲》,这首曲子比起男性唱的塞外曲要温柔一些,少了些悲壮,多了些凄美。
介绍单子上说是晚会,其晚会不太恰当,应该是一场音乐会,省内一少有名的歌手都被请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位挺有名气的流行歌手,欣赏音乐的人素质都不错,安安静静地听歌。
趁着主持人在介绍庆达集团之时,宁道:“木山老总这个会所还真有岭西特色,即是时尚会所,也是怀旧场所,更主要是怀旧场所。”
侯卫东道:“陈厅长和子勇到哪里了?”
“你对省里干部不熟悉。在第一排地是省委郑秘书长。陈厅长估计是不想在这个场所遇见熟人。故而逃之。”
侯卫东看了宁一眼。道:“他们走了。我们也回去。”
宁道:“那我们走吧。”
来到楼梯口。宁道:“就是五楼。我们走楼梯坐电梯了。”
两人走在楼梯上问道:“侯市长。你地政治抱负是什么?”
侯卫东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发楞。道:“如果说没有政治抱负。似乎于理不合可是我确实没有什么大抱负。或者说没有想过什么大抱负。从学院毕业以后参加工作。参加工以后。就想着要改变自己地生存环境。这就踏上了能够自动前进地滑轮是被动式前进。”
宁道:“你的条件很好,能办实事,我作为大姐,建议你以后要更加关注政治,这样会走得更远,镇、县、市、省向上走,越讲政治。”
侯卫东的政治思想起源于上青林以做实事起家,而并非搞斗争起家对宁的看法保持了天然的抗拒,道:“我得慢慢学前还得把手里的杂事办好,办好了事,才有资格讲政治。”
回到大套间里,四个女士还在打麻将,陈曙光和朱小勇已经坐在了电视旁边,见到了宁和侯卫东进来,朱小勇道:“宁夫人,买了什么钻石?”
“那些东西,华而不实,我买来做什么?”
朱小勇又道:“我出去走了一圈,木山老总这里也有温泉,你让那几个女麻手们暂停,我们先去泡温泉,然后她们继续。”
宁接受了意见,来到了麻将桌前,道:“各位姐妹也应该歇息一会,先泡澡,然后再继续战斗,如果不理这些臭男人的要求,明年他们就不会来了。”
方红线道:“赵勇也是,春节别人都回家,他跑到澳大利亚做什么?”
“生意人嘛,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哪里还顾得上春节。”
麻将暂时告一段落,宁问杨柳,道:“你的胆子还大,跟这群麻手们也能打不不亦乐乎,输了没有?”
因为对方全是领导的夫人,杨柳不愿意赢,但是打得太大,她输不起,所以也不愿意输,幸好在麻将第一战之后,她还赢了四百多元,对于这种场局,四百元的输赢简直就不算是输赢,道:“平过吧。”
宁道:“等会泡了温泉,你早些休息了,让我来同这群麻手们较量。”
温泉池子在苏式建筑的背后,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到了温泉池子里,除了一对男女还在水里谈情说爱,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几个男女也就没有刻意要小池子,换了衣服以后,就来到了露天的池子里。
五个女人,年龄最大的是宁,最小的是杨柳和小佳,这些人穿着泳衣走来以后,惹得三个男人眼睛在几个泳衣女人身边瞅,由于自己老婆也在其中,又不敢明着瞅,装作一本正经说话,用余光去瞅。
“小佳的身材还算不错,没有走样。”他不由得想起了舞台低呤慢唱的晏紫,又想道:“要论身材,恐怕还算晏紫最棒。”
剑舞的晏紫,在他的头脑中变成了**,意淫之时,身体也有了些反应。不过,他的思路很快转到了宁所说的政治
“在大机关接受过熏陶的人确实不一样,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他又想:“宁家世不一般,这是贵族与草根的区别。”
春节很快过去,除了大年初一的上访,总算一切平安,上班不久,沙州市驻京办主任便进行了调整。
对于宁来说,驻京办主任是小菜一碟,可是没有想到,朱民生冷脸冷面地道:“驻京办主任是联络京城的重要部门,要选用成熟的人去担纲,外交无小事,驻京办也无小事,周彪同志在市委研究室工作多年,即有理论水平,又有实践经验,是驻京办最好的人选。”
宁此时已知自己大意失了荆州,她反应很快,道:“周彪同志很不错,只是他年龄稍大了些,可以考虑配一个副手。”
朱民生见宁还没有放弃,略作思考,道:“任林渡表现得很好,大年初一带队前往首都,圆满完成了任务,这说明他的工作能力、敬业工作都不错,卫东同志也给予了高度赞扬,既然宁书记也觉得此人不错,那就给他压压担子,让他给代诚同志当助手,副处级。”
宁及时给侯卫东打了电话:“侯市长,你交的事情没有办好,朱书记已经定下了调子,由周彪到驻京办,任林渡同志也有安排,到信访办当副主任。”她加了一句:“朱书记对任林渡大年初一带队到首都接人之事印象很深。”
侯卫东当初给任林渡的得太满,由于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因素,这让他很有些郁闷,他把任林渡叫到了办公室,又让晏春平把门关掉。
“抽烟。”侯卫东抽屉里拿了一包娇子烟,扔给了任林渡。
任林渡有些忐忑,道:“侯市长,是不驻京办的事情黄了?”
“市委另有安排,不过对的事情也有交待,初步意见是你给代诚主任当助手,市政府信访办副主任。”
任渡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他在正科级岗位上工作了多年,一直想由科级干部跨入处级干部行列,未果,此时由侯卫东出手,没有费一分钱,就升成了副处级干部,尽管信访办副主任的含金量并不是太高。
侯卫东:“林渡,信访办工作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艰苦,从这些年的趋势来看,信访部门将越来越重要,信访办的领导干部提升也相对容易,你先把级别弄上去,到时找寻找新的机会。”
“谢谢侯市长,既然给了这个岗位,我还是愿意把这份工作做好,不给你丢脸。”任林渡也只得接受了这个结果。
回到沙州中学的家中,温红看到自己老公脸色阴晴不定,连忙端了茶水,道:“事情定下来没有?”
任林渡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成,驻京办主任另人他人。”
温红长舒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我其实心里不愿意你到首都,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这是最美好的事情,为了仕途,让我们夫妻分开,我认为是得不偿失。”
“我调到了信访办,任市信访办副主任。”
温红对政府机关的级别、构成有些模糊,道:“信访办都是杂事,烦心事,你调过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任林渡道:“至少我是副处级干部了,如果在信访办干得好,平调出去就是副局长,或是副县长。”
温红喜滋滋地道:“你在家里守着儿子,我去买点好吃的,今天要好好庆祝一番。”
任林渡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随意换着台,到了六点半,开始播放沙州新闻,第四条新闻是易中达部长视察成津县双河镇的镜头,曾昭强、郭兰等人陪在左右。
往日看到了郭兰的镜头,总会让任林渡心潮澎湃,此时心境变了,郭兰依然是那么美丽,他只是欣赏,却没有了患得患失之心。
在成津,郭兰更是心神不宁,这一次易中达到了成津,征询了她的意见,市委有意让她调任市委组织部,出任组织部副部长,接替朱仁义调走以后留下的空缺。
宿舍里有父亲的相片,放在书柜中间,郭兰坐在父亲相片旁,自言自语道:“爸爸,我还是想回到大学,官场的人和事,让我心烦。”
原先郭兰有意调到岭西大学去,可是赵东在岭西,她就不愿意去岭西大学,可是沙州大学也在岭西省内,并不是世外桃源。
是去沙州市委组织部上任,还是到大学去,这是一个问题。
郭兰想了一会,脑海里又浮出了一串熟悉的数字,那是侯卫东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