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In Between

作者:言茗

魔法总是有代价的。(Magicalwaysesrice.)

布莱克家所有有关黑魔法的藏书都证实了这一点。伊芙确信伏地魔的复活一定也付出了某种代价。

无论是独角兽血续命,还是魔法石的利用,都有代价。

伏地魔能复活,两种可能:他从来就没有死过;他用来复活的法术里付出了远比看上去要多的代价。

而不仅仅是仆人的肉,父亲的骨灰,还有仇敌的血液。这是一种血缘魔法,是被禁止的法术。

西弗勒斯没有和她提起过哈利前几年到底经历了哪些不属于这个年龄段该经历的事情,但至少从这次哈利的咆哮之中她多多少少猜到了----哈利和伏地魔每一年都在进行斗争。伏地魔曾在他自己的演讲里提起过一些经历。可惜伊芙已经很难回忆清楚那些细节,而她暂时还没有要征求这些细节来支持伏地魔征服死亡的可能性。

伊芙撑着下巴,等西弗勒斯回来。

幸运的是,她没有等太久。西弗勒斯比往常提早了一个小时有余,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不出意外又撞翻了巨怪断腿做的大伞架。

“西弗勒斯。”伊芙站起来,递给他一杯姜茶。

“伊芙。”西弗勒斯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一点,他感到胃里像是打了结的感觉似乎不再那么折磨人。

他接过姜茶,闻了闻,皱了皱鼻子。“西弗勒斯,他们已经安全到了。你放心。”伊芙想起西弗勒斯近日出门频繁是为了确保哈利的转移成功,于是先选择汇报了情况。

西弗勒斯眼神一冷,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我知道了。”

“我有事情想问你。”

伊芙握住他的一只手----很冰,她几乎下意识地开始揉搓它。“你知道伏地魔还活着,对吗?”

“你也知道。”

“他没有死过。”

“对。这已经没有疑问了。伊芙,你在发傻,问这种问题。”

“所以......他被哈利身上的保护咒反弹回的索命咒击中,必死无疑。”

“......没错。”西弗勒斯看向伊芙,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他一直活着,后来附身在奇洛身上,再是彻底复活。”

“是了。你记得哈利二年级的时候吗?我石化了的那次?”

“......记得。”

“那一次,哈利说他见到了青年时期的伏地魔。”伊芙一字一顿地说,“可是你我知道,不存在返老还童......”

她的话被西弗勒斯打断:“减龄剂。还能分档次一年一年降下去。”

“可是一开始那是个幻影,是一本日记里的记忆碎片!”伊芙暴躁地把西弗勒斯的脑袋摆正看着自己。

“对。”

“你想,那是记忆碎片!”

“那又如何?”西弗勒斯冷冷地笑了,“他追求永生。因为他的能力已经接近魔法界的巅峰,永生,可以无限延续他的能力。邓布利多老了,会死,黑魔王不会,那他就赢了。”

“邓布利多也可以通过同样的方式获得永生,不是吗?”

“那也要看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是掉光头发还是失去鼻子。”

伊芙噗嗤地笑了。西弗勒斯的表情终于看上去没那么苦大仇深。

“邓布利多需要永久有效的减龄剂,但是你能熬出那样的减龄剂吗?”

西弗勒斯撇撇嘴,“魔药都不是永久有效的。按麻瓜的说法那叫过期。”

“你能熬出长时效的减龄剂,对吗?”伊芙又问。

“能。”西弗勒斯毫不犹豫。

“那就行了,教我。”

“为什么?”

“会用得上的。总有一天。”

“你怎么知道?”西弗勒斯笑了,看上去有点滑稽。

伊芙挑起右边的眉毛,“我是女人。女人的直觉很灵的。”

“看不出来,你跟特里劳妮关系这么铁。”西弗勒斯嘲讽她。

“明天你在吗?”伊芙抚摸着肚子,期待地问。

“应该会。你替我看着布莱克,他想偷懒不打扫卫生。”

“你再这么说,我都以为你真正喜欢的是----”

西弗勒斯瞪了伊芙一眼,后者爆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

伊芙是被布莱克夫人尖厉的大叫吵醒的。西弗勒斯把她抱到了她的房间里,但是她醒来的时候除了枕头上新的油渍告诉她昨天他来过外,再没有别的这间屋子有男主人的迹象。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快步走到楼下。

哈利和小天狼星站在客厅的挂毯前。她听见小天狼星说:“因为我讨厌他们所有的人。我的父母,疯狂地痴迷纯正血统,他们相信,身为布莱克家的人,天生就是高贵的?我那个傻瓜弟弟,性情太软弱,居然相信了他们的话。那就是他。”

伊芙顺着小天狼星魔杖指着的位置看过去。

雷古勒斯·布莱克,1961年--1979年。

她的心跳加速,好像马上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小天狼星还在继续。“他比我小,”小天狼星说,“不断地有人提醒我,他这个儿子比我强得多。”

“可是他死了。”哈利说。

“是啊,”小天狼星说,“愚蠢的白痴。他加入了食死徒的行列。”

“你在开玩笑吧!”

“听我说,哈利,你看了这个房子的情形,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巫师吗?”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

“你的----你的父母也是食死徒吗?”

“不,不是,可是相信我,他们认为伏地魔的主张是正确的,他们都赞成维护巫师血统的纯正,摆脱麻瓜出身的人,让纯血统的人掌握大权。他们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在伏地魔露出他的真实面孔之前,许多人都认为他对一些事情的主张是正确的。不过,当他们发现他为了获得权势而不择手段时,他们都胆怯、退缩了。但我想我的父母一定认为雷古勒斯一开始就加入其中,算得上一个勇敢的小英雄。”

“他是被傲罗杀死的吗?”哈利不很确定地问。

“哦,不是,”小天狼星说,“不是,他是被伏地魔杀害的。或者,更有可能是在伏地魔的指使下被害的。我怀疑雷古勒斯还没有那么重要,需要伏地魔亲手去于掉他。从他死后我了解的情况看,他已经陷得很深,然后他对别人要他做的事情感到恐惧,就想退出。唉,你不可能向伏地魔递一份辞职报告就算完事。要么卖命终身,要么死路一条。”

“小天狼星,哈利。”伊芙点点头,朝他们走过去。

“我听见你提到了雷古勒斯。”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与伊芙对视的瞬间,彼此都知道对方想起了初见的画面。哈利不明所以:“伊芙,你也知道雷古勒斯?”

“嗯,算是知道。”他是我哥的心头好呢。伊芙嘀咕着。

“什么?”

“没什么。”伊芙拍拍手,“雷古勒斯和我哥哥关系还算过得去。你知道雷古勒斯是魁地奇队的成员吗?我哥哥很爱看他比赛,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比赛’这个词去掉。”

“爱看雷古勒斯?你的哥哥?是不是----”哈利想起那天。除了塞德里克,还死了一个食死徒。

“是的。他是食死徒,哈利,你不用猜测别的。他是自愿加入的。”伊芙表情严肃,心跳慢慢平息下来,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伊芙看见小天狼星弯下腰更仔细地看挂毯。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这个东西了。这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我的曾曾祖父,看见了吗?他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校长。还有阿拉明塔·梅利弗伦,我母亲的堂妹,试图强行通过一条魔法部法令,使捕杀麻瓜的行为合法化。还有我亲爱的埃拉朵拉婶婶,家养小精灵老得端不动盘子时就砍下他们的脑袋,这个家族传统就是她开创的。当然啦,每当家族中产生一个还算正派的人物时,他们就声明与他断绝关系。我看到唐克斯和伊芙也不在上面。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克利切才不听从她的命令呢----克利切应该对家族里所有的人都俯首听命的----”

“你和伊芙、唐克斯都是亲戚?”哈利吃惊地问。

“哦,是啊,唐克斯的母亲安多米达是我最喜欢的堂姐,伊芙是我远房亲戚,关系太远了,而且她名义上被驱逐了,”小天狼星一边说一边认真地研究家谱图,“没有,安多米达也不在上面,你看----”

他指着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两个名字之问的另一个烧糊的小圆斑。

“安多米达的姐妹们都在上面,因为她们嫁给了可爱的、值得尊敬的纯血统巫师,只有安多米达嫁给了一个麻瓜出身的人,泰德·唐克斯,所以----”

小天狼星用魔杖做了一个向挂毯射击的动作,苦涩地笑了几声。但哈利没有笑,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多米达的焦痕右边的几个名字。一根双股的金线把纳西莎布莱克与卢修斯马尔福连接在了一起,然后一根单股的垂直金线从他们的名字上连向了德拉科的名字。

“你跟马尔福一家是亲戚!”

“纯血统的家庭之间互相都有亲戚关系。”小天狼星说,“如果你只想让你的儿女同纯血统的人结婚,那你的选择余地就非常有限了。我们这种人已经所剩无几了。莫丽和我是有姻亲关系的表姐弟,亚瑟大概算是我叔伯祖父的曾外孙吧。但在这上面寻找他们是没有用的----如果有哪个家里都是一伙玷污血统的败类,那准是韦斯莱一家了。”

哈利这时又望着安多米达的焦痕左边的那个名字: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一根双股金线将它与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名字连接在一起。

“莱斯特兰奇?”哈利大声说。这名字触动了他记忆中的某个东西,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它,现在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在哪儿,但是他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阴森森的感觉。

伊芙沉默着听了很久,哈利的问题短暂地打断了她原本的思路。她本想趁着这一次机会好好了解雷古勒斯·布莱克,虽然说她承诺的补偿永远不会实现。

“他们被关在了阿兹卡班。”小天狼星简短地说。

哈利好奇地望着他。

“贝拉特里克斯和她丈夫罗道夫斯是和小巴蒂·克劳奇一起进去的。”小天狼星还是用那种简慢生硬的声音说,“罗道夫斯的弟弟拉巴斯坦也和他们在一起。”

伊芙打了个寒颤。莱斯特兰奇。她没忘记这个家族同样出过一个阴森的人物,但奇怪的是她没有投奔当时的黑魔王。

“你从没说过她是你的----”

“就算她是我的堂姐又有什么关系呢?”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就我而言,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亲人。她当然更不能算我的亲人,我从你这么大以后就再没有见过她,除非你算上我看见她被关进阿兹卡班时的匆匆一瞥。你认为我会因为有她这样一个亲戚而感到自豪吗?”

“对不起,”哈利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到很意外,没别的----”

“没关系,用不着道歉。”小天狼星轻声嘀咕道。他转身离开了挂毯,两只手深深插在口袋里。“我真不愿意回到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朝客厅那头走去,“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又困在这所房子里。”

伊芙拍了拍他的肩。“我也没想过,我会跟你一起困在这里。当然,困在自己家老宅的经历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利,小天狼星。”她眨了眨眼睛,灰绿色的眼珠随着她的动作变换颜色,看上去变成了更深沉的墨绿色。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长长,此刻就像是小埃弗里的翻版。

小天狼星抿了抿嘴,摊手:“你还有人可打,我只有画像。”

“当然,用它做指挥部再适合不过了。”小天狼星接着说,“我父亲住在这里时,给它装上了巫师界所知道的所有保密措施。这房子无法在地图上标绘出来,因此麻瓜们不可能登门拜访----就好像有谁愿意来似的----现在邓布利多又增加了一些他的保护措施,你简直不可能在别处找到一处比这里更安全的房子了。知道吗,邓布利多是凤凰社的保密人----谁也不可能找到指挥部,除非他亲自告诉他们地址----就是昨天晚上穆迪给你看的那张纸条,是从邓布利多那里拿来的?”小天狼星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笑声,“如果我父母看见他们的房子现在派上了这样的用场----唉,我母亲的肖像应该给了你一些印象。”

他板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能偶尔出去一下,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就好了。我问过邓布利多,我能不能陪你去参加受审----当然是以伤风的身份----这样我能给你一些精神支持,你说呢?”

哈利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伊芙的眉毛拧到一起,“哈利......为什么要受审?”

“因为触犯了《国际保密法》。”小天狼星说,“他们一定会宣告你无罪的,那玩意儿里一定有允许人们为了保全性命而使用魔法的条款。”

“但如果他们真的开除了我,”哈利小声问,“我能回到这里跟你住在一起吗?”

小天狼星忧伤地笑了。伊芙有些不忍心,她转过脸去,试图通过帮韦斯莱夫人摆餐盘转移这种无言的、沉重的悲伤。

这也是一种代价。

而太受人器重有时候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