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In Between

作者:言茗

冷静。

快想办法。

伊芙翻箱倒柜,从办公桌底下的暗格里抽出一件隐形衣----穆迪总是觉得她会遇到危险,这些东西是必需品。

事实证明,穆迪总是对的。

她把隐形衣披到身上,松散的头发一股脑儿盘到头顶。推开门,伊芙左右张望,生怕格兰芬多的学生夜游撞见她的办公室“失窃”。

目的地仍然是八楼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纳西莎告诉她德拉科在放假前动手,估计就是这两天。伊芙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甚。

不可能,今夜邓布利多甚至不在霍格沃茨。

纳西莎的声音轻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隔着铁栏杆说:“黑魔王派了很多人手......”

邓布利多不在。可是食死徒怎么可能进入霍格沃茨?

----是了,西弗勒斯。他一定插手了。光凭德拉科·马尔福的力量,托运十个食死徒是天方夜谭。

她拔腿就跑,一口气冲上八楼,喘不过的气慢慢平缓下来。下一刻,一点浅金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马尔福的脑袋。

走廊拐角的地方,马尔福埋伏在这里。食死徒呢?伊芙看见马尔福鬼鬼祟祟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移到一张挂毯前面。伊芙屏住呼吸,在马尔福凭空消失之后闯进办公室里。

她看着一把扫帚颤颤巍巍地停在围墙上,一个瘦高的身影慢慢挪下来。虚弱不堪的邓布利多。近在咫尺的哈利。

“伊芙琳?”哈利失声喊道,“你怎么在----”

没有给哈利说话的机会,她念了一句统统石化,把哈利手心攥着的一件隐形衣罩到他身上。

“晚上好,邓布利多。”伊芙朗声说,“没想到你会这么狼狈。”她大步绕过石化的哈利,从袍子口袋里摸出六七个小瓶子,都是解毒剂。“先喝一点,我会再想办法。”

她没有问邓布利多的手是怎么回事,也没有问为什么哈利和邓布利多一起。

邓布利多虚弱地说:“去把西弗勒斯叫起来......伊芙琳,快去。”

她站在原地。下一秒,她丢出一个“昏昏倒地”,把昏过去的邓布利多拖到最接近围墙边缘的天台,打了个响指。

赤金色的翅膀和高昂的悦耳的歌唱,凤凰振翅在伊芙边上。她凑近福克斯,念出一个地址,让福克斯带着邓布利多离开。她转过头,一两个不怎么样的变形让她的蓝色裙子变成长袍,扭曲的脸融化,形成一个哈利熟悉的模样。

伊芙变成了邓布利多。

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撞开,伴随着一声“除你武器”。德拉科·马尔福苍白的脸在夜里也一样清晰,瘦削的下巴尖得要戳破黑暗。

“邓布利多”背靠围墙站在那里,脸色惨白,但仍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或忧虑。他只是望着那个除去“他”武器的人,说道:“晚上好,德拉科。”

她一只手捏住袍子里另外一根小埃弗里的魔杖,因为马尔福除去的是纳西莎的魔杖这样荒谬的事情憋笑不止。

马尔福朝前逼迫几步,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想看看除了他和“邓布利多”之外是否还有别人。他的目光落在天台边第二把扫帚上。

“还有谁在这儿?”

“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呢。你是一个人在单独行动吗?”

“不是,”他说,“有人支持我。今天晚上食死徒闯进了你的学校。”

“很好,很好,”“邓布利多”说,就好像马尔福给“他”看了一份雄心勃勃的作业计划,“确实不错。是你想办法把他们放进来的,是吗?”

“没错,”马尔福说,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一直没有发现!”

“多么巧妙,”假冒的邓布利多装得惟妙惟肖,“不过......冒昧问一句......他们此刻在哪儿呢?你好像孤立无援啊。”

“他们碰到了你的几个警卫,在下面搏斗呢。不会耽搁太久的.....我自己先上来。我——我要完成一项工作。”

警卫?伊芙暗笑。恐怕是小天狼星之前说起的哈利创建的“邓布利多军”。

“好,那你就动手干吧,我亲爱的孩子。”她温和地说,回忆着纳西莎的神情。

沉默。哈利被囚禁在他的隐形衣下,身体动弹不得。他眼睛望着面前的两个人,耳朵专心地听着远处食死徒们搏斗的声音。在他面前,德拉科·马尔福只是呆呆地盯着邓布利多。不,不是邓布利多,那是伊芙琳。而伊芙竟然不可思议地笑了。

“德拉科啊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你怎么知道?”马尔福立刻问道。

伊芙看到他的脸红了。她继续学纳西莎的语气,刚想开口。

“你不知道我的能力,”马尔福说,语气变得凶狠起来,“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噢,我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和蔼地说,“整个这一年你都在想办法杀死我,而且越来越迫不及待。原谅我这么说,德拉科,但是你的做法很蹩脚......说实在的,真是太蹩脚了,我简直怀疑你有没有用心去做......”

“我当然用心了!”马尔福激动地说,“我整整一年都在忙这件事,今晚----”

暴露了。伊芙什么都不知道。但没有关系,马尔福的弱点攥在手里。纳西莎告诉她一定要帮忙,为此差点把儿子卖得一干二净,初恋女友是谁都说出来了。

城堡内的什么地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喊叫。马尔福僵住了,扭头往身后望去。

“有人正在奋力抵抗呢。”伊芙态度随和地说,“你刚才说到......对了,你说你终于成功地让食死徒进入我的学校,我承认,我原来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马尔福没有回答,他仍然在倾听下面的动静,似乎跟哈利一样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也许你应该一个人把活儿给干了。”“邓布利多”给他出瞎主意道,“如果你的后援被我的警卫打败了呢?你恐怕也发现了,今晚这里还有凤凰社的成员。你反正并不需要帮助......我此刻没有魔杖......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马尔福只是呆呆地盯着“他”。

“我明白了,”她看到马尔福既不行动也不说话,就接着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你很害怕,要等他们上来才敢动手。”

“我才不怕呢!”这句话点燃了烟花,马尔福凶狠地吼道,但他仍然没有动手伤害“邓布利多”,“感到害怕的应该是你!”

“可是为什么呢?我认为你不会杀死我的,德拉科。杀人并不像一般人以为的那么简单......好吧,就趁我们等候你的朋友们的这点儿工夫,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他们偷偷弄进来的?你似乎花了很长时间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伊芙没有放弃循循善诱的计划。

马尔福似乎在拼命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叫喊或呕吐出来。他咽了咽唾沫,深深吸了几口气,眼睛狠狠地瞪着伊芙,魔杖直指她的胸膛。然后,他似乎不由自主地说道:“我不得不把那个多年没人使用的破消失柜修好。就是去年蒙太关在里面出不来的那个柜子。”

“啊----”伊芙的手在袍子里发抖,她轻轻叹气,闭了一会儿眼睛。

“很聪明的主意......我记得柜子有两个呢,是不是?”

“另一个在博金-博克商店里,”马尔福说,“他们在两个柜子之间修了一条通道。蒙太告诉我,他被关在霍格沃茨那个柜子里时,全身动弹不得,但有时候能听见学校里的动静,有时候又能听见商店里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柜子在这两个地方跑来跑去似的,但是谁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最后,他总算通过幻影显形逃了出来,尽管他的考试没有及格。他的幻影显形差点要了他的命。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故事,只有我意识到了其中的含义----就连博金也不知道----只有我意识到,只要我把那个破柜子修好,就能通过两个消失柜进入霍格沃茨。”

“很好,”她喃喃地说,心里的计划终于成型,“这样食死徒就能从博金-博克商店进入学校来帮助你......一个巧妙的计划,一个十分巧妙的计划......而且,正如你说的,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她的舌头差点打结,不知道感叹马尔福计划巧妙还是夸奖自己。

“是啊,”马尔福说,奇怪的是他似乎从后者的赞扬中获得了勇气和安慰,“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有些时候,”伊芙继续说道,“你不能肯定是否能把柜子修好,对吗?这时你就采取了一些笨拙的、考虑不周的措施......”她及时打住,免得暴露自己。

“是啊,但你仍然不知道那些事情是谁策划的,是吧?”马尔福讥笑道,这时“邓布利多”的身体贴着墙壁往下出溜了一点儿,显然“他”的腿脚已经没有力气。伊芙想象着西弗勒斯主动亲自己,像个软脚虾一样滑下来。

“实际上我早就知道了。”她面无表情说,“我相信是你干的。”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呢?”马尔福问。

“我试过,德拉科。西......斯内普教授听从我的吩咐一直在监视你----”

“他才没有听从你的吩咐呢,他答应过我母亲----”

“他当然会跟你这么说,德拉科,可是----”你母亲让我来的啊。

“他是个双重间谍,你这个愚蠢的老头儿,他根本就没有替你卖命,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就让我们彼此保留不同意见吧,德拉科。我碰巧很信任斯内普教授----”

“哼,你正在失去对他的控制!”马尔福嘲讽道,“他一直提出要帮助我----想把功劳占为已有----想插手做点什么----‘你在干什么?那条项链是你弄的?太愚蠢了,会把事情都暴露出去的----’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在有求必应屋里做什么,等他明天一早醒来,事情已经大功告成,他再也不会是黑魔王的宠儿了,他跟我一比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多么令人快慰。”伊芙暗地里磨着牙,脸上一片温和,“我们都希望自己的辛勤努力得到别人的赏识,这是不用说的......那条项链......啊,你一定......”

“邓布利多”又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快要睡着了。看上去应该很高深莫测,伊芙想。她绞尽脑汁。

“......不用说......是罗斯默塔。她中了夺魂咒有多长时间了?”

“你终于想明白了,是吗?”马尔福嘲笑地说。

下面又传来一声喊叫,比刚才的那声更响。马尔福再次不安地扭过头去,然后又回过头来望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因为,可怜的罗斯默塔只好躲在她自己的厕所里,把那条项链塞给了任何一个独自上厕所的霍格沃茨学生?是啊,非常巧妙......非常巧妙.....可怜的费尔奇怎么也想不到要检查这些......那么你告诉我,你和罗斯默塔是怎么联系的呢?对于所有进出学校的通讯联络,我们都要严格检查的呀。”

她快被自己的演技闪瞎眼了。运气太好没办法,她对梅林比了个反V。

“魔法硬币,”马尔福说,他似乎必须不停地往下说,他举着魔杖的那只手抖得厉害,“我有一枚硬币,她也有一枚,我可以向她传递消息----”

“就是去年那个自称‘邓布利多军’的小组采用的秘密联络方式?”她的声音随和亲切。这次倒不是假装的,伊芙想念那个时候。她虽然在乱世之中,却被保护得很好。

“对,我是跟他们学的。”马尔福狞笑着说,“给蜂蜜酒下毒的主意是从泥巴种格兰杰那里听来的,我听见她在图书馆里说费尔奇认不出药水......”

蜂蜜酒下毒。是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喜欢酒。各种酒。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马尔福这个学期干了三件事,分别是想用项链勒死邓布利多、想用酒毒死邓布利多以及放进来食死徒。

“请不要在我面前使用那个侮辱性的词。”她懒洋洋地说。

马尔福发出一阵难听的大笑。下一瞬,他意识到“邓布利多”很假。

“眼看我就要取你的性命了,你还在意我说一句‘泥巴种’?”

“是的,我很在意。”伊芙的激动心情还在冒泡,她的计划可真是太巧妙了,“至于你要取我性命的事,德拉科,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了。周围没有别人,我现在手无寸铁,你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样的好机会,可你还是没有动手......”

马尔福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扭曲着,好像在品尝一种很苦的东西。

“再说说今晚的事,”她继续说道,“我还是有点儿不明白......你知道我离开学校了?当然啦,”伊芙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有人看见我离开的,我想,她一定用你们那种巧妙的硬币把消息告诉了你......”

完了,她好像太聪明了。伊芙控制住自己脸部表情,免得露馅。

“没错,”马尔福说,“但她说你只是去喝一杯,很快就会回来......”

“是啊,我确实是去喝了些东西......现在我回来了......勉强回来了,”伊芙轻声嘟囔道,眼前还有着邓布利多被自己灌魔药的虚影,“所以你就决定给我设置一个陷阱?”

“我们决定在塔楼上空悬挂黑魔标记,逼你急忙赶回来看看谁遇害了。”马尔福说,“这个办法果然有效!”

“噢......也不一定......”伊芙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目前还没有人遇害?”

“有一个人死了,”马尔福说,他的声音突然升高了一个八度,“一个你们的人......不知道是谁,天太黑了......我从尸体上跨过来的......我应该在这上面等你回来的,都怪你们那些凤凰社的人出来挡道......就像那时候布莱克一样惹人烦......”

“不错,正是这样。”她随口说,然后一顿,“布莱克?”

“小天狼星·布莱克,要不是他击中我爸爸----”马尔福眼睛很红,“贝拉姨妈杀了他,可一样没有用......”

伊芙有一瞬间听不见声音。耳朵里的轰鸣潮水似的流淌着。

下面又传来碰撞声和人们的喊叫声,比刚才更响了。

“没有多少时间了,”邓布利多说,“何去何从,德拉科,我们讨论一下你的选择吧。”她闭上了眼睛,试图控制住自己泛滥的情绪----逼着自己维持邓布利多的模样。

“我的选择!”马尔福大声说,“我拿着魔杖站在这里----我要杀死你----”

“亲爱的孩子,我们别再演戏了。如果你真的要杀死我,刚才除去我的武器之后你就会动手了,而不会是停下来跟我愉快地谈论这些措施和方法。”

“我没有选择!”马尔福说,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和邓布利多的一样惨白,“我非做不可!他会杀死我!他会杀死我的全家!”

“我理解你的处境,”她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不然我为什么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跟你碰面呢?我知道如果伏地魔发现我对你起了疑心,你就会被暗杀的。”

马尔福听到那个名字,害怕地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你接受了那个任务,但我不敢跟你谈起这件事,生怕他会对你使用摄神取念咒。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开诚布公地说话了......你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没有伤害任何人,你真是很幸运,被你误伤的那些人都活了下来......我可以帮助你,德拉科。”

纳西莎救我出来,牺牲自己,可不是为了这句话吗?伊芙苦涩地尝到一点铁锈味。

“不,不可能,”马尔福说,他握着魔杖的那只手颤抖得非常厉害,“谁也不可能。他叫我做这件事,不然就会杀死我。我别无选择。”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我们可以把你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安全。而且,我今晚就可以派凤凰社的成员去把你母亲也藏起来。你父亲目前在阿兹卡班还不会有危险......到时候我们也会保护他的......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马尔福呆呆地望着她。可是她好累。如果......万一......真的死了......小天狼星......怎么可能呢......

“可是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不是吗?”他语速很慢地说,“他们以为我不等大功告成就会丧命,可是我还活着......而且你被我控制住了......现在拿魔杖的是我......你听我的摆布......”

“不,德拉科,”邓布利多平静的声音,太平静了,“现在是你听我摆布,而不是我听你摆布。”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握着魔杖的那只手仍在抖个不停。

突然,一阵脚步声嗵嗵嗵地上了楼梯,一眨眼间,马尔福被泼拉到一边,四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破门而出,拥到了围墙边。哈利仍然动弹不得。食死徒在下面的搏斗中占了上风。

一个身材粗壮、脸上带着古怪狞笑的歪嘴男人发出了呼哧带喘的笑声。

“邓布利多被逼到墙角了!”他说完便转向壮实的小个子女人,她看上去像是他的妹妹,脸上也带着迫不及待的笑容,“邓布利多没有魔杖,邓布利多孤立无援!干得漂亮,德拉科,干得漂亮!”

“晚上好,阿米库斯,”“邓布利多”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欢迎那人参加茶会,“你还带来了阿莱克斯......太可爱了......”

那女人恼怒地假笑了一声。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以为这些小玩笑能救你的命?”她讥笑道。

“玩笑?不,不,这是礼貌。”

“动手吧。”站得离哈利那个位置最近的那个陌生人说,他四肢修长,灰色的头发和络腮胡子都纽结在一起,那件食死徒的黑袍子很不舒服地紧紧勒在身上。他的声音很古怪,一种嘶嘶刺耳的咆哮。他肮脏的手指上留着长长的黄指甲。

“是你吗,芬里尔?”伊芙看着,小埃弗里的死状、小天狼星的死讯,这些东西还是影响她了。

“没错,”那人用刺耳的声音说,“见到我很高兴吧,邓布利多?”

“不,不能说很高兴......”

芬里尔·格雷伯克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齿。鲜血滴到他的下巴上,他慢慢地、令人恶心地舔着嘴唇。

“但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孩子,邓布利多。”

“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现在即使在月亮不圆的日子你也要咬人?这可真奇怪......你养成了这种吃人肉的癖好,一个月一次都不能满足吗?”

“说得对,”格雷伯克说,“让你震惊了,是不是,邓布利多?让你害怕了?”

“唉,坦白地说,确实让我感到有些恶心,”邓布利多说,“而且,我是有点儿震惊:这位德拉科竟然偏偏把你请到他的朋友们居住的学校里来……”

“我没有,”马尔福喘着气说。他没有看格雷伯克,似乎连瞄都不愿意瞄他一眼。“我不知道他要来----”

“我可不愿意错过到霍格沃茨来的美差,邓布利多。”格雷伯克用刺耳的声音说,“有这么多的喉咙可以撕开......味道真好,味道真好啊......”

说着,他举起一根黄黄的指甲剔起了大门牙,一边朝“邓布利多”狞笑着。

“我可以把你当成餐后的甜食,邓布利多......”

“不行。”第四个食死徒厉声说道。他满脸横肉,一副凶相。“我们有命令的。必须让德拉科动手。好了,德拉科,快行动吧。”

马尔福更加没有斗志了。他看上去很害怕,呆呆地瞪着“邓布利多”的脸。邓布利多的脸色越发苍白,个头也显得比平常矮了许多,鼻梁上不像往常一样戴着眼镜。

“要我说,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反正也不多了!”那个歪嘴男人说,他妹妹在一旁呼哧呼哧地笑着给他助阵,“你看看他----你这是怎么回事啊,邓老头儿?”

“唉,体力不支,反应迟钝啊,阿米库斯。总之,年老不中用啦......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到这步田地......如果你幸运的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食死徒喊道,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你还是老样子,是不是,邓老头儿?满嘴空话,不干实事,我真弄不懂黑魔王为什么要把你干掉!好了,德拉科,快动手吧!”

就在这时,下面又传来许多人混战的声音,其中一个人喊道:“他们把楼梯堵住了----粉身碎骨!粉身碎骨!”

“快,德拉科,快动手吧!”一脸凶相的男人恼怒地说。

可是马尔福抖得太厉害了,没有办法瞄准目标。

“啧啧,不中用,”男人嘲笑起来,马尔福抖得更厉害,“伊芙琳·埃弗里都比你干得漂亮,手抖着还能连着杀三个......”

忽然被提到,伊芙心脏一缩。

“我来吧。”格雷伯克恶狠狠地说着就朝“邓布利多”逼了过去,他张开两只手,露出了嘴里的尖牙。

“我说过不行!”一脸凶相的男人喊道。一道强光一闪,狼人被击到一边,撞在墙上,差点儿摔倒,脸上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德拉科,快动手,不然就闪开,让我们----”那女人尖声尖气地说。然而就在这时,通向围墙的门又一次被撞开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攥着魔杖站在那里,一双黑眼睛迅速扫视着面前的场景,从瘫倒在墙上的邓布利多到那四个食死徒----其中包括气势汹汹的狼人,还有马尔福。

“我们遇到难题了,斯内普,”体格粗壮的阿米库斯说,他的目光和魔杖都牢牢地盯住“邓布利多”,“这小伙子好像不能----”

但是另外一个人念着斯内普的名字,声音很轻很轻。

“西弗勒斯......”

伊芙看着他,她日思夜梦的那张脸,那双眼,甚至油腻腻的头发都比平常顺眼。

“西弗勒斯......求求你......”她颤着声音,咬字模糊。西弗勒斯瞪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

来不及了。“阿瓦达索命”无法被撤回。

伊芙依然保持着那个表情,从城堡的垛口掉下去。重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