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傅庭筠横他一眼,脸上火辣辣地烫,“我们家有家训。娶媳求淑女,勿求妆奁;嫁女择佳婿,勿慕富贵……”
“我知道,我知道!”赵凌笑嘻嘻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这点家底伯父怎么会看在眼里。若是那会读书,中了举人进士,怎样的荣华富贵没有?”他说完,做出副怅然的表情叹着气。“我要是早点遇到你,怎么也要读书科举搏个前程,可恨我现在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只好拿这些俗物壮胆了!”
又和她嬉皮笑脸。
傅庭筠又羞又恼,心中却颇为心动。
家里每有丫鬟要配人,乳娘总是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们要是能在京都置办个宅子,到时候也是件说服父亲的理由之一啊!
她不由嗔道:“我手里还有三千多两现银,匣子里还有母亲给我的两千两银子……又不缺银子,何必要卖地?”
地可以留给子孙后代。而且有地就有收成,有收成就有吃得,有吃的就能活命。不到万不得已,哪会去卖地!
“到了京都,花钱的地方还多着,令堂给你的两千两银子是陪嫁,不能动,至于你手头的现银,你带着,遇到宝庆银票就换了银票带在身上,留着慢慢用好了。”赵凌道,“何况我们迟迟早早是要回江 南的。要不是西安府离京都只有二十几的路程,我连东姜村的地也不准备留。”
也是。如果他们回江 南,西安府就太远了,地里的收益还不够那来来回回的损耗。
傅庭筠道:“我看现银还是留给你吧!你上下应酬,也要用银子。”
“你去大半年,我把那些银子往哪里放?”赵凌笑道,“你给我留二百两银子零花一下就行了。”又道,“你还怕我弄不到银子!”
傅庭筠想到他带回来的那七百两银子,不由小心嘱咐他:“家里还有些老底子,你可别为了区区几个阿堵物就坏了名声。”
“你放心吧!”赵凌笑道,“该拿的一分钱也不能少我的,不该拿的多一分钱我也不会要。”
想到这里,傅庭筠不禁在心里暗暗嘟呶。
也不知道什么是该拿的?什么是不该拿的?
只盼着他好生生当完这两年的差,提个千户,然后调出陕西行都司就好。
然后答着郑三娘的话:“我们不住在颖川侯府。九爷说,我们还是买个宅子安顿下来。”
“京都的宅子可是很贵的!”郑三娘有些忧心地道,“要不,我们先租个地方住吧?”
“不要紧。”傅庭筠含蓄地道,“好的地方买不起,那一般的地方还是买得起的。”
郑三娘咋舌,知道傅庭筠他们还有点家底,不再多问,问起京都的事来,“是姑娘的什么人病了?怎么还要姑娘千里迢迢地去京都探病?”
是她的什么人啊?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靠在迎枕上,望站一旁嬉闹的阿森和临春,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