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琼看也不看,随手将纸封装了进去,一边咕哝道:“我也不保证有没有用,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求……”
“不要紧的,有用最好,没用也没关系。”她越拒绝娜塔心意越坚定,看她那不情愿样子怕她还要啰嗦,赶紧转移话题笑道,“你袍子脏了,拿给我洗吧。”
“我有女奴呢。”华琼道,“何必要你洗。”
“这种油茶印子不好处理。”娜塔道,“我有办法。”
“那你和我一起回房,等我换下衣服。”华琼拉了她的手往回走,娜塔盯着那护身符小锦囊,道:“华姑娘,这么宝贝的东西,不要带在身上,弄脏了弄丢了亵渎神灵。我们呼卓部的人,都是将请来的护身符,放在屋内神龛下面的。”
“是吗。”华琼点点头,安排她在外屋坐了,依着她的话将小锦囊压在神龛下,自己进了里间换衣服。
她刚进去,娜塔立即站起,从怀中抽出一个颜色相似的小锦囊压到神龛下,抽出原先的那个塞进自己怀里。
她将那个偷出来的护身符紧紧按住,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我怎么可能将我孩子的出生月份写给你……
随即她坐了回去,慢条斯理的喝茶,华琼从里间出来,将袍子交给她,笑道:“拜托了。”
“洗好了我给你送来。”娜塔将袍子托在手里,小心的不去碰那些污渍,立即匆匆告辞。
华琼注视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和刚才娜塔偷护身符的笑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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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凤知微等人就一起回来,同时加强了后殿的防卫,可以说是围得个水泄不通,凤知微对牡丹花的解释是,赫连铮有伤在身,明日又是接位大典,不能有任何差错。
晚饭的时候所有人在一起吃,娜塔吃得很少,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饭一吃完凤知微立即道:“今晚都早些睡,明天娜塔你就不必出席仪式了,在宫里好好养胎。”
又对赫连铮道:“今晚安排王帐哪位侍寝?”
赫连铮在王庭有几位姬妾,是按照草原规矩,成年礼那天由族长们送的,在凤知微看来,那不是小老婆,是奸细,不过如果赫连大王自己乐在其中,她也懒得管,她来了之后一直很忙,也没空见识这几位直属手下。
赫连铮脸色有点尴尬,偷偷瞄她一眼,道:“大妃,按例,立妃前后三天,都是你……咳咳,侍寝。”
座上有人咳嗽,有人似乎不小心将骨头咬碎,凤知微呆了一呆,道“啊?我?哦。”
她就这么三个字,然后便不说话了,继续吃,倒把个赫连大王给吊得个不上不下,不知道尊贵的大妃是个什么心思,举着个小刀斜瞄着她,偏偏大妃说完就似乎忘记了,只顾自己吃肉,急得赫连大王像生了疮,屁股左扭右扭。
一顿饭扭完了,大王也没能等来大妃的下文,眼看着各自散了,凤知微向后殿走,赫连铮连忙跟了上去,看见凤知微淡定的进了她的房间,只好站定脚步,悻悻的站在那里,哀伤的叹息一声,垂头丧气的回自己的房。
王庭虽然是宫殿,但是还是按照草原风俗,大王单独一殿,女人们围绕在侧,需要谁,点谁进来,大妃也不例外,赫连铮孤独的趴在自己房间的地毡上,心想要不要即位后改良一下规矩,也和中原普通夫妻学,夫妻合住?
突然门被拉开,先进来一床被子,随后飞过来一只枕头,最后是凤知微黑底银边的裙摆,淡定的踩着被子迈进来。
赫连铮瞬间便从低谷飞到了天堂,狂喜的支起身子嚷道:“大妃你来侍寝了吗?”
“大妃我来寝。”凤知微对他摇了摇手指,“你多说了一个最关键的字。”
赫连铮砰一下落在地毡上,悻悻的道:“这女人从来就不肯让别人多欢喜一刻钟。”
凤知微不理他,自顾自在地毡上铺开自己的被褥,躺了进去,道:“安稳些,睡觉,明天有事儿要做。”
“我们可不可以今晚先提前做点事?”赫连铮涎着脸,“做点愉快的,轻松的,能够让你我都觉得不虚此生的美妙的事?”
他蹭啊蹭的游移过来,抓住凤知微的被角。
“可以。”凤知微双手枕头,悠悠道,“不过我不保证这事完毕之后,你会不会觉得悲伤沉重恨不得从来没生下来过。”
赫连铮忧伤的拿她的被角抹了一把脸,沉醉的把脸捂在被子上,看那模样恨不得把自己给闷死,良久之后才闷声闷气道:“算了,知道没指望的,你肯睡在这里已经不错了,好歹是担心我。”
“聪明的孩子大妃喜欢。”凤知微懒洋洋道,突然嗅了嗅鼻子,“咦?”了一声。
“咦什么?”赫连铮偷偷摸摸的撩被子,一点点想把自己往里面卷。
凤知微等他卷得差不多了,才左拉一把右抓一把,把被子全部拽过来垫在了自己x下。
赫连大王悲伤的望着把自己裹成一长条的凤知微。
凤知微就像从头到尾不知道他的小动作,闭着眼睛道:“我憋了半天气了,刚才不小心没憋住,然后我奇怪……”
“奇怪居然不臭了是吗?”赫连铮眼睛发亮,“你不知道吗,自从遇见你,我开始天天洗脚了!”
“那你以前多久洗一次?”
“我想想啊……”赫连铮思考了半晌,肃然答,“我在甘州时洗过一次。”
换句话说,他从甘州直接到帝京为质,在遇见凤知微之前那么长时间内,就没洗过脚……
“唉,其实我觉得那也是武器呢,顾南衣都给你熏得快昏倒。”凤知微翻了个身。
“我想着,你也许有睡在我身边的一天,把你熏跑了我会悔死。”赫连铮在她身边悠悠道,“喜欢一个人,就要将自己做到最好,不愿意为女人改变自己缺点的男人,不是真正的好男人。”
凤知微睁开眼睛。
眼前那人趴在她被窝边,托腮朝她看,泛着幽紫光芒的琥珀眼眸,宝石般熠熠发亮。
他微微敞着衣襟,露出一半淡蜜色肌肤晶莹的胸膛,眸光流转间自有迫人的男子魅力,偏偏神情间又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无赖和欢喜,两种绝不调和的气质混杂在一起,看来别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风情。
半夜爬墙把小鸟粘在了墙上被扛着示众事后付诸一笑的是他,忤逆草原之神不顾王者之尊当众自判鞭刑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