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玓站在城头,目龇皆烈。
他十分清楚,不是秦璟带兵出城,伏兵不会轻易露面,城中人也不会知晓,来犯的贼寇竟超过五千!
噍!
苍鹰振翅,穿过朔风,猛然俯冲而下。
一个贼寇被抓瞎双眼,痛叫着滚落马下。
苍鹰一次接一次俯冲,每次都有贼寇落马。可是,对五千贼寇来说,这点损失小到可以不计。
两支贼寇合兵,五百甲兵被彻底包围,一个接一个倒下。秦玓站在城头,紧紧咬住腮帮,口中充斥腥甜,却分毫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幽州,盱眙
桓容走到廊下,接住半空飞落的鹁鸽。刚要解下鹁鸽颈上的竹管,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没留神之间,束发的玉簪滑落,摔在廊下,一声轻响,瞬间断做两截。
皱了皱眉,桓容俯身捡起玉簪。
乌黑的发如瀑布垂落,似顶级玄绸。
“怎么回事?”
看着断开的玉簪,桓容面露不解,只是心悸的感觉久久不散,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想起贾秉的声音:“明公,建康传回消息,三省合议,奏请天子许明公所请,授大司马九锡。”
桓容转过身,将玉簪藏入袖中,领以葛巾束发,发尾搭在肩后。
“诏书可拟?”
“闻交吏部郎袁宏具草。”
“袁宏?”桓容斟酌片刻,“可是曾制文讽趣家君那位?”
“正是此人。”
桓容面现讽笑,嗤道:“真亏他们能想得出!怎么没找孙盛?那位才是真的刀笔,写成的《魏晋春秋》都传遍北地。”
贾秉笑道:“明公可要再上表?”
“暂时不用。”桓容双手拢在身前,看向院中一株桂木,笑容渐渐转冷,“郗方回已从京口返还,依先帝遗诏,不受九公也为丞相。建康还要靠姑孰牵制京口,不会真的翻脸,顶多将事情拖一拖,找些无关痛痒的麻烦。”
“明公睿智。”贾秉拱手道,“然大司马病况渐重,恐拖不了太多时日。再者,对新帝释出之意,明公可有决断?”
“司马曜?”桓容摇头失笑,“秉之何必拿此事说笑。”
什么丞相之位,先看看傀儡能做几天。
他要做百日梦,别人不好拦着。可也休想拖自己下水。
历史上,司马曜兄弟是什么样的性格,从仅有几面就能推断。和这样的人合作,他是脑袋进水,嫌日子过于自在。
“不用理他。”桓容摆摆手,“当下要务,确保家君得受九锡。另外,命人留意一下,是否有朝臣注意到天子金印之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