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营地已是人喊马嘶。借着火光,州兵开始拆卸帐篷,厨夫埋锅造饭,营外的栅栏被一根根拔除,安排在营地外的长安百姓主动帮忙,帮着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整理起来,归并送上大车。
少顷,营地中披散开肉汤和蒸饼的香味。
桓容坐在武车上,仍是睡意朦胧。
同秦氏谈判耗费心力,加上盱眙来信,言建康似又有谋算,他两日未能安枕,眼瞎隐隐现出青色。
今日拔营,又是起个大早,顾忌自身形象,才没有还欠连天。用力拍拍脸颊,始终精神不振。没奈何,狠下心浸湿布巾,扑在脸上,瞬间打了个机灵,总算不在眼前发花。
“使君,秦将军在营外。”
闻听此言,桓容忙放下布巾,又取干净的巾帕拭过脸,披上斗篷,盖上兜帽,一边推开车门,一边道:“来了多久?”
“刚到。”典魁回报,“秦将军言,要为使君送行。”
桓容没多说,命典魁驱车,亲自往营外迎接。
步行?
且不说他精神不济,天寒地冻,走两步就要打喷嚏,还是坐车保险。想必秦兄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营门外,秦璟高踞马背。见驱车自营内行来,立即策马上前。
城门推开,不能桓容探出身,秦璟已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行到车前,单手一撑,径直跃入车厢,顺便将桓使君“堵”了回去。
驱车的典魁:“……”
随行的秦氏骑兵:“……”
正拆卸帐篷的州兵:“……”
瞧这情形,还真是半点不见外。
桓使君同秦将军莫逆,交情匪浅,果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