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他纳后她大婚,那身侧之位又何抵得过这一夜这一人,这一生情这一杯酒。
杀伐征战会同爱恨,到底敌不过他的霸悍她地韧怀。
纵是为帝又如何。
纵是情不为世间所认又如何。
纵是不能相守无法再见又如何。
他仍是要她,只要她,逼她心间永远拓上他,迫她此生只念他一人。
无法留她于身侧,便放手任她纵骋天下。
只是这一夜,他需得让这天地神灵皆知。她只归他一人,纵是逆天亦无惧!
他右掌顺滑而下,牵过她的手牢牢握住,看着她的眼。开口道:“于凉城时我曾说过,终有一日,我要你同我在一起时,再也无所顾忌,再也不怕被人瞧见。”
她怔怔地望着他,不语。
他抬手,轻顺她丝,削利之神渐渐转和。“你怕地并非是天谴,而是世人之言。”
她颤了一下,垂眼,手缩了缩。
他却握紧她,“再强些。”
她心中微震不休,忍不住又朝他看去。
他眼神坚定。神色决绝。“需得变得再强些,文治武功皆压世。世人才不敢言。”
她凝眸,这才明白他话中之意。
邺齐一朝为他一人独撑而霸,铁腕铮铮雷厉风行,赫赫武功压制朝臣万民,因是他定议决策无人敢疑,纵是不循礼法祖制亦无人敢道。
可是她不同。
十几年来她驭人而不压世,身为女子诸事不便,所倚不过是朝中肱股心腹,纵是功德在手亦得让人三分,因是纵有不甘也得从谏官清流之议,而不能顾自依心所为。
她的苦衷他皆明。
纵是放眼天下,世间无女子能及她一分之悍,他仍是想要她再强些。
再强些。
才能与他携手共入世人之目。
她地手动了动,挽过他的掌,心中纵有千言,口中却道不得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如若世间无他,这十二年来她如何能逼自己走至这么高。
从前是为了比他强,才咬牙争狠,誓要将邰变得更强。
可从此以后,却是因为今夜这盏合卺酒,她要变得更强更坚韧,才能令他地目光永不能从她身上撇开。
心中只一人。
纵是不能相见,亦会时时相念。
若果因他之促,而使君更强国更安,那她为何还要想方设法忘了他。
唇边渐起笑意。
她抬眼,见他眸中之利已消,仅存温和之光。
殿外远方宫钟之音蓦地响起。
破夜之声缓缓而荡,天边亮起一角,夜既过晨既至,她便不该继续留。
她握了握他的长指,低声道:“一会儿差人去宫外候馆着邰仪仗备驾,最晚不过辰时,我便要走。”
他纳后册命,她无法迫自己留下来观礼。
他抱住她,“好。”
她微讶,没料到他应得如此干脆,不由一怔。
他低低一笑,“我本也没打算留下来。”
她浅吸一口气,望着他,“正殿礼毕之后当降坐还阁,你若不留下来,那皇后……”
他松开她,自去寻衣物着上身,又道:“你难道还期望我对她怎样不成。”转身看她一眼,挑挑眉,“自始自终……就没想过要见她。”
她顿时不知所措,“那般年轻的一个人儿,你怎能就这么……”
他低眼系袍带,打断她,“与你相比,她算苦么?身在天家,这点委屈受来又如何。”
她心底沉沉,想到临行前那一夜,英俪芹对她所言,心中不禁一叹。
倒也如此。
他回身,目光定定,望着她又道:“你需得知道,她是邺齐的皇后,不是我的。”
殿中因天明而渐亮,地上的青玉合卺杯边缘泛光,其上雕纹深深浅浅,勾人心壑。
她心间闻此骤明,脸却微微带红。
他走过来几步,眉间稍陷,脸色隐隐带黯,沉声道:“只是不知你大婚时,情境又当如何。”
巴布亚T今日于书评区地留言深得我心,摘两句放这里:/王者可霸天下,唯情字难求,一朝相见得知己……此生无欢,喜从何来?此生无喜,欢又何在?/写得真好。^+^
要掉榜了,泪……打滚求粉红票……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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