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人们通常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对吧?
性感的女人最美?怎么说?
舒琪?喜欢。
但我更喜欢张曼玉,呵呵。你的论据又不能成立。美应该没有固定的模式的。
还是回到故事中来吧!
? ? ?
有人说,一朵花的美丽在于它的绽放。
却不知道,花的绽放同时也意味着花蕊的凋谢。
何况,这朵花绽放在不属于它的季节。
这便是我面对镜子那刻的想法。
花儿在怒放时是最美、最夺人心魂的,但是盛放过后,凋零便会接踵而至。阿仁降生在寒风猎猎的十二月。那个时节,是花草的祭日,冰雪的生日。那个时节,只允许盛放一种叫做梅的花儿,似叶培般娇嫩,朵白,水灵的花儿。
我出生在四月,怕冰雪的寒霜,我甚至觉得自己不能算是一朵花儿,我没有玫瑰的高贵艳丽,没有水仙的清雅脱俗,没有郁金香的落落大方,倒觉得自己像是一茎草了,绿草岂能扶雪花?
昨晚,就当作一场梦吧!昙花一现而已。
昙花?
回过神来,对了,我种得那盆昙花本应该是昨晚开花的,可是……急急行至窗前,推开紧闭了一夜的窗,窗上悬着的风铃立即叮叮咚咚地跳跃起来。
触目所及,台然发现,昨日还是傲然向上的那朵昙花花蕾,在今晨的微风中已是一朵黯自神伤的残壳,我的手抚上已经凋残的洁白花瓣,心里有丝淡淡的遗憾。那洁白的花蕾在无人观赏的黑夜里绽放又凋零,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美丽。
又突然觉得自己更像是这朵昙花了,在昨夜,在无人知晓的黑夜里,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过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谁也不知道,它是否希望能够有人观赏到它蓄积一生才如此美丽的葬礼。
阿仁,我昨晚也为你盛开了,但你我又怎会知道,昨晚会不会是我们之间情分的终止?
我呆呆地站在窗前,脑子里又是一片乱七八糟的思想,压得我有点头疼。我揉揉额头,别再想了,该走了。
提起旅行袋,我拉开门,如遭雷击,我手中的袋子掉到地上——阿仁?
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薯条一下子就扑到我的身上,我拍它,抱它,牵它进屋,我一屁股坐到床上,一直不敢抬眼看阿仁的表情。
半天没声音,我悄悄抬眼,看见他提过门边的旅行袋,关上门,坐到了摇摇椅上,他的眼神扫过来时,我赶紧又垂下眼脸。
“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我心虚地瞥了他一眼,吱吱唔唔地:“哦……我很久没出去写生了……想出去逛逛,收集素材。”
“哦?”他的眉挑了一下:“为什么不约我一起去?”
我的心猛地狂跳一下,他?说什么?望进他的眼里,他的眼中有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儿。
“我……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空嘛!”我越发慌乱了,脸上瞬间飞起了红云,我两只手交声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默默地瞅了我半晌,我觉得我就快要透不过气儿来了,急忙又低下头。
他走到我身边,在我面前蹲下,抓住我的手,我微微一怔,抬起头,他的脸近在咫尺:“小凡,我不准备对你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是个喜欢用行动表达一切的人,不负责任的男人才爱说对不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沉默,久久,才说:“我从没想过让你负责任,你仍然是自由的阿仁。”
“你就当是我自私吧!我不是要对你负责任,我为自己想得更多,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也许我更适合过平静的日子。”他托起我的脸,很认真很认真地:“小凡,我承认我还未到爱你的地步,但是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没人能如你般剔透,我想,我自己都没有你了解我了解的那么清楚。”
我听着他的话,傻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吗?”阿仁的声音飘在耳边,久久回旋,是诚恳的。
我怔怔地看他,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出来:“可是,如果你对平凡的日子感到厌烦了呢?”
我不敢提叶培,怕破坏了现在难得这么旖旎的氛围,虽然,叶培哽在我的喉边,像一根刺。
阿仁望着我的眼睛,他的眼里又带起了笑,他的头轻轻靠过来,放在我的双膝,我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的头。他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传来:“小凡,我的心像一根一次次紧绷,又一次次徒然放松的橡皮筋儿一样,很累很累了,再也承受不住一次轰轰烈烈了。”
泪从我的眼中滑出,带着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心疼、怜惜、珍视与爱慕,缓缓滴落到他的发梢上。他抬起头,伸出纤长白皙的手,帮我拭去颊上的泪珠儿,他的声音顷刻间变得有些喑哑:“好不好?”
望进他的眼,他的眼里有希望的火苗儿在跳跃。
为什么不呢?这个男人我爱了四年了。为什么不呢?我本也是自私的,能和你在一起,不计较了,什么都不计较了。
我点头,笑,含着泪:“好!”
我就这样开始了新的生活。
阿仁的理想一直都是想当个专职画家,毕业两年了,他一直都没有找过工作,只安心地画画,但我们开始恋爱后,他却想搞个画廊,他说:“我要尽我所有的能力,让桑小凡拥有一切,让你过这世上最让人羡慕的生活,让所有的女人都嫉妒你。”
我用嬉笑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哈,你是要让所有的男人都嫉妒你吧?”心里却想着,你的心里,是不是想着叶培也可能会嫉妒我呢?你仍对叶培有所牵挂吗?
他立即拥住我,咬我的耳朵:“你不知道吗?现在所有的男人都在嫉妒我了,呵呵。有你在我身边,想不被嫉妒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