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女人斩钉截铁的说,“我女儿需要充分的休息。你是哪位?”她对刚刚走进门的邰伟毫不客气的说。
两个警察回过头,点点头说:“邰队长。”
“你是他们的头儿?正好,我问你,门口那些把门的什么时候能撤走?把我们当犯人么?”
“暂时还不行。”邰伟看看空无一人的病床,“你女儿呢?”
邓琳玥的妈妈没有回答邰伟,沉下脸说:“怎么,还需要我们家老邓给你们局长打电话么?”
邰伟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具体情况我不能向你透露。不过,凶手很可能还会对你女儿下手。”他顿了一下,“怎么样?要不我们先撤走?”
邓琳玥的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好一会才挤出几个字:“那就……先这样吧。”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随后,两个护士搀扶着邓琳玥走了出来。
邓琳玥面色苍白,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肩膀上打着石膏,手被一条绷带吊在胸前。
看见方木,邓琳玥虚弱的笑了笑:“是你啊。”她歪歪头,“这是我妈妈。妈妈,就是他们救了我。”
邓琳玥的妈妈显得有点尴尬,好像是为了弥补自己刚才不敬的言行,她勉强笑着招呼邰伟和方木坐下。
两个护士扶着邓琳玥躺到病床上,盖好被子,又把床摇高,让邓琳玥能够舒服地和来访者谈话。
“谢谢你来看我。”邓琳玥缩在雪白的被子里,笑着对方木说。
“我是来看刘建军的。”话一出口,方木觉得有点不妥,“也来看看你。”
邓琳玥有点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哦,他怎么样了?”
“做完手术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邓琳玥的妈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邰伟打开公文包,拿出笔记本和笔。
“邓同学,能不能请你讲述一下当晚的情形。”
邓琳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呼吸也急促起来,眼睛里霎时充满了泪水。很显然,她还没从那晚的遭遇中完全解脱出来。
邓琳玥的妈妈见状,急忙开口说道:“都说让你们别问了。你们能不能体谅一下受害者啊,过几天再说吧。”说着,就站了起来,一副下逐客令的样子。
邰伟无奈,把刚刚拿出来的纸笔又塞了回去。
“好吧,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们再来。”说完,就站起身来。
方木也站起来,刚要迈步,邓琳玥喊了一声:“方木,”她费力的坐起身来,“刘建军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他。”
邓琳玥的妈妈连忙拦住她,“不许去!你这个样子,怎么去看他!”
邰伟阴沉着脸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方木只好冲邓琳玥摆摆手,紧跟着邰伟走了,出门的时候,还能听见邓琳玥在和妈妈小声的争辩。
“他妈的!”邰伟烦躁的点燃一根烟,大口吸着,对走廊里的禁烟标志视而不见,“这娘们,太矫情了!”
方木不知道他指的是邓琳玥还是邓琳玥的妈妈,也含含糊糊的劝慰道:“算了,人家也有特殊情况。”
“妈的,仗着是高干家属,一点也不配合警方工作。”邰伟把烟头一丢,“就这么两个目击证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不说话,这还怎么查?”
他朝一个警察挥挥手:“你!去问问大夫,那个男的什么时候能醒?”
那个警察不敢多说,应了一声就一路小跑下楼去了。
邰伟叉着腰,气呼呼的站了半天,突然开口道:“接下来,你怎么看?”
方木被问的猝不及防,“什么?什么我怎么看?”
“接下来凶手会怎么样啊?”邰伟不耐烦地说,“他会不会继续寻找机会干掉这个女的?还是另外选一个,完成第六次杀人,他会模仿谁?”
“我怎么知道!”方木没好气的说。
是啊,接下来他会干什么?
凶手这一次没能完成犯罪,也没有在现场留下下一次犯案的线索。接下来的防护工作怎么进行?他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被害人?是邓琳玥,还是其他人?一切都是未知数。
就好像一张考卷上突然出现了空白。接下来的试题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
“哦,你来了?”
“嗯,你在打电话?不打扰你吧。”
“哦,没关系。正好打完了。”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嗬嗬,没什么事。你很久不来了,想问问你的情况。”
“嗯,我还好。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生病了?”
“哦,没事,有点感冒。”
“发烧么?”
“没有。没关系的。”
“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嗯,对了,你还好么?”
“嗯,还不错。”
“还怕点名么?”
“应该不怕了,要多谢你啊。嗬嗬,基本上都能应付过去了。”
“是么?你确定么?”
几天之后,刘建军终于能开口说话,他向警方详述了当天的经过。依照他的说法,当天他打算在体育馆内向邓琳玥表白爱意。为此,他在前一天午饭的时候,向负责管理体育馆的老师借来了体育馆的钥匙,并详细咨询了广播室的麦克风及射灯的开关位置和使用方法。在篮球比赛期间,他约邓琳玥晚上一个人在体育馆内等他。然而,当他那浪漫的表白仪式进行到最关键的部分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袭击了他,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邓琳玥也终于能够平静地回忆当晚的情形,并向警方作了详细的描述。然而,由于当时光线很暗,再加上邓琳玥处于极度恐惧的心理状态之下,她只能向警方证实凶手是一个身高在170CM以上的男性。
方木和邰伟当晚虽然也看到了凶手,邰伟还曾经追捕过他,但是由于光线和距离的原因,凶手并没有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