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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彦信已经坐上马车,初晨道:“咱们也回去吧。”回头一看,左清哀怨的望着她,见她回头忙垂下眼睛。彦信要走关她什么事?这样哀怨的看着她做什么?算了,安慰她两句吧,正要开口,就见祝年小跑着到她面前打了个千:“娘娘,王爷请您过去。”初晨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可知是什么事?”祝年看着自己的鞋尖:“小的不知。”初晨只得背着几十道嫉恨的目光扶着柳青和柳眉向彦信的车走去。
到得车前,祝年打起帘:“王爷,娘娘来了。”
“进来说话。”彦信的声音平静无波。
“娘娘请吧?”祝年安好凳,柳青和柳眉扶着初晨上了车。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臣妾的?”初晨皱起眉头,做出一副疲倦的样。彦信伸手扶她坐好,挥退众人,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你不是要带东西回北地么?怎么不见你让人拿来?”
初晨暗暗松了口气,道:“臣妾以为王爷忙忘了这事,东西已经交给初阳让他另外想办法了。”
她如释重负的样落在彦信眼里又是别有意味,彦信从袖中掏出一份礼单递给她,笑道:“既然这样就算了。不过我自己也给岳父岳母准备一份礼单,你看看如何。”
初晨没有去接,勉强笑道:“多谢王爷想的周到,王爷做的事情必然是妥帖的,臣妾就不看了,以免耽误王爷启程。臣妾告辞。”初晨急急忙忙的提起裙要往外走,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管他送宁国公府什么。
“爱妃不要忙啊,孤不是要你现在看。马上就要启程了,你坐好,咱们在上慢慢看,差什么上再添也不迟。”彦信牢牢握住她的手,将她往他怀里带。
初晨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彦信,彦信没有看她,威严的下令:“走!”
马蹄敲击在石板上清脆的“达达”声惊醒了初晨,她怒道:“王爷怎么可以和臣妾开这样的玩笑?我怀着身孕,不宜长途旅行,你要带我去哪里?停车!”没人理她,车继续往前快速的跑。
彦信道:“如今北岐要派使团来,若是朝廷明目张胆地让人去巡边,恐怕会引起些误会。刚好爱妃的家在北地,我又曾经说过,一定要看着这个孩儿平安出世,父皇便让孤带着爱妃一道去省亲。”
“可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再说了,北地的大夫哪里有京都的好?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绝对是借口,初晨很愤怒,但是眼前的局势是她根本无力改变这一事实。
“哎呀,我忘了。真是对不起哈。至于大夫嘛,你放心,难道北地的女人就不生孩了?”彦信一点愧意都没有,有的只是得意洋洋。
“我什么都没有带,这样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再来追赶王爷?”初晨试图与他商量。
“不用,你的东西早都收好了,你看丫头们都在后面的车上呢!”彦信掀开后窗上的帘,后面车上柳青掀起帘望着她们嫣然一笑。初晨倒是想明白为什么左清会用那样哀怨的眼神看她了,感情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啊!
初晨情急:“不行,我就这样走了,初阳不知道,得让人去给他送个信。”她的计划可不能被他给打乱了。
“没关系,我已经让人去说了。”彦信好整以暇。
初晨冷汗直冒,突然捂住肚:“哎呀,我肚疼,快停车。”
彦信坏笑着往她衣服里摸去,嘴里道:“我瞧瞧?我瞧瞧?可是我儿不听话?待为父教训教训他!”
初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按住衣服赌气道:“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要我平安生下这个孩,想要我在这上奔波而死是不是?那就随你的便罢。”
彦信阴阴一笑:“你真的怀孕了?我还真怀疑呢。”
初晨奇怪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不是你亲自听大夫说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来问我?不是我怀孕了难道是你怀孕?”
彦信冷哼一声:“还有精神和我争辩,你不疼啦?”
初晨想说自己疼吧,自己的样却是挺直了腰,眼睛瞪得很大,一副精神奕奕的样;想说不疼吧,又有些尴尬,一时语塞,干脆反身斜靠在靠枕上,背对着彦信,闭上眼不说话。彦信得意的一笑,探头喊道:“快些,天黑前一定要赶到荞山镇。”
车厢里有一股好闻安心的味道,初晨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中有什么又滑又软,清凉芬芳的东西轻轻拂过她的嘴唇,很是舒服惬意,她微微张开嘴,含住那东西,只觉得满嘴生津,不由轻轻吮吸起来。那东西偏生可恶,不让她含住,只在她嘴里调皮的乱跑,她气愤了,一口咬了下去,看你再跑!只听一声闷哼,她满嘴的血腥味,接着有人狠狠推开她。
初晨被惊醒,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自己和彦信衣衫不整,彦信嘴角沁出血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不用想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彦信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忍住火烧火燎的痛,用冷茶漱了口,皱着眉头自下车换骑马去了。
一行人马终于在天擦黑时到了荞山镇。从进入荞山镇开始,他们就算是进入了绵延千里的荞山山区。荞山镇不大,只有一条不长的冷清清的街和几十户人家,但就是这么一个小镇,因为是交通要道,从豪华的大客栈到中低档的小客栈一应俱全,大大小小共十来家。彦信这次出行,有十来个人,十来张车,七八十匹马。这些人中除了王府有限的几个仆从外,多数是扈从的官员和侍卫,他们原本想着荞山镇上这么多的客栈,想必一定住的下他们。谁知到了才知道事实和他们想象的有很大出入。
付原萩是先前派出来打前站的人,他愁眉苦脸的说是北岐国的使团提前到了这里,礼部派来迎接的官员就包了这里最好的客栈。除了王爷王妃和几位大人可以住进最好的那家客栈外,其他的人都只有打散住到其他小客栈去,再要不然就只有露宿了。
国家大事为重,再有人不愿意,也只能听从安排。柳青刚扶着初晨下了车,彦信将一顶帏帽兜头给初晨罩上。低声道:“北岐国的使团在里面。你好生跟在我身后,最好不要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若是有人问,就说我是陪你回北地省亲的。”初晨暗自白了他一眼,既然怕她出来抛头露面,又何必设计赚了她来。虽然这样想,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
走进大堂,“唰”的一多道目光向众人扫来,甚至有几道目光放肆的在初晨和两个丫头身上上下逡巡,初晨终于明白为何彦信要她戴帏帽了。北岐国气候寒冷,民众多以游牧为主,多数身材高大,性格粗犷豪放彪悍,崇尚武力。她不是第一次见着北岐国的人,但那都是些普通的老姓,多穿着皮毛粗麻,为人淳朴。今日这些人算来都是北岐的贵族了,却见他们除了身材要比兰若高大些外,衣着打扮的华贵程与兰若贵族不相上下。只是看人时的那神态,那眼神都是**裸的毫不掩饰,直勾勾的,让人觉得很是无礼。
礼部一个官员急匆匆的过来给彦信问候行礼,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阵,那官员便让礼部的一个小官员来带着初晨和丫头们上了楼,彦信则去和北岐使团的正使燕擎山见面叙话。
初晨跟着那小官员往楼上走,迎面撞上一群衣饰更为华贵的北岐贵族,在这帮人当中,她居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孔——又是萧竹衣!初晨虽然以前就觉得萧竹衣不是普通的江湖人,但是她也没有想到他是北岐国的人啊。是了,北岐国姓为萧,她那时候之所以没有把萧竹衣和北岐联系起来,那是因为萧竹衣雅的风气质与北岐人的彪悍粗放相去远,而且他的一口兰若话又说得流利无比,不像北岐人带有一种怪怪的音调。
萧竹衣和一群人跟在一个身材高大肥胖的老人身后,对待老人却没有其他人的那种恭谨,相比来说,老人对他似乎还要恭谨些。礼部的那小官员见了这群人,恭恭敬敬的上前打了招呼,初晨才知道那高大肥胖的老人就是北岐国使团的正使燕擎山。燕擎山是北岐的左相,号称兰若通,北岐派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朝老臣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但就是这样一个重臣,居然对萧竹衣如此恭谨,那萧竹衣的身份当真是耐人寻味。萧竹衣以北岐国使团成员的身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兰若,又是为了什么呢?
初晨因戴着帏帽,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这些人,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萧竹衣似乎也认出了她,果然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望着她笑了一笑。萧竹衣这一笑,笑得为明显,就连柳青和柳眉也注意到了,初晨表面上无动于衷的沉稳的往前走,实际上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焦虑,隐隐觉得似乎要出点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阿怜事情办得如何,到底跟上来没有?她花了这么多的功夫,终于说动了阿怜站在她这一边,她不能再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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