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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陌生的异动,初晨睁开眼睛,她的床前立着一个人影,是萧竹衣!萧竹衣穿着一身领口和袖口用紫貂皮做装饰的锦绣华服,原本悠然自得的仙人风姿中又添了几分富贵之气,好一个浊世佳公!
不过初晨现在没有心思欣赏他的美态,“你来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初晨警觉的握紧拳头,打算一有不对的地方就大声喊叫,萧竹衣上次把她弄晕满城的乱跑,这次不知又安的什么心。
萧竹衣只一眼便猜到她的想法,他朝她挤挤眼:“不要紧张。守卫你的人累,睡着了。广陵王现在陪着使团的人喝酒,无暇分身,你喊也没用。”
是了,他既然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必然是有所依仗的。初晨眨眨眼,“你想干什么?”她总觉得萧竹衣望向她的眼神里包含着同情和怜悯,这让她为不安,“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看死人。”萧竹衣嘴里吐出话怄得死人,“民间在传说,广陵王棒打鸳鸯,横刀夺爱,抢走了深爱风家大小姐?婚后快有一年,广陵王妃至今拒绝同广陵王行夫妇之礼?为的就是要为守身?难得这位广陵王也是个情痴,居然为了这位王妃收起了花心,不但不生气,反而千方计的讨好她,一心一意只想得到美人心。”
“你知道这是假的。”初晨从来不知道民间还有这样的无稽之谈。她对萧竹衣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感兴趣了。
萧竹衣笑笑,“是啊,是假的。大家都知道广陵王为了讨王妃的欢心而使所有的姬妾美人形同虚设,但就是这样,广陵王妃也还是不肯让他近身。要不然,为什么这么的长时间,王妃还是没有怀孕?广陵王因此受到皇帝的申斥,皇命难违,只好娶了兵部尚书之女左清做侧妃,以便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啊。可怜那左侧妃,进门就不得宠。婚后不过天时间,广陵王便携着王妃去北地省亲了,将她一个人扔在家中,红颜未老恩先断。这广陵王当真是个情痴啊!博得了一干少女的芳心。民间有一首歌谣是这样唱的:生女当如风氏女,嫁人当嫁广陵王。”
初晨冷笑:“听你这样一描述,这广陵王还真是一个情痴呢。这广陵王妃却也不识好歹了。”
萧竹衣点头道:“民间正是如此说的。我还有一个故事,你听不听?”
初晨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听下去,但是她仿若着了魔一般,拼命的想知道接下来,他还会讲什么故事。
看见她点头,萧竹衣道:“今天晚上,这里会起一场大火。而在京城,一场针对的绑架行动也会付诸实施。”
“那你应该去告诉店家和礼部的官员,让他们好生防备,你来告诉我做什么?”
“这场大火中,会死两个人。绑架的那场行动也会伪装成是自己实施的。”萧竹衣静静的望着初晨,黑黑的眸里满是悲悯。
初晨悲哀的想,到底这一天还是来了吗?这应该就是她逃走的最好机会,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害怕?
“死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另外一个是服侍你的丫鬟。而另一个活下来的丫鬟,将会亲眼看见,协同广陵王妃私奔,被服侍王妃的丫鬟发现,苦苦阻拦,王妃失手打死了丫鬟,然后纵火毁尸灭迹,造成王妃丧身火海的假象。而明日清晨,将会有最适合做证的人看见,广陵王妃和殿下装扮成一对平民夫妻,坐着马车往海澜方向去了。再过几日,民间就会传出,彦宁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佳话。既然不愿意为国家背上责任,既然要抢走自己弟弟的妻,他自然也就不配再当这个国家的继承人。皇室为了掩盖这样的丑闻,就会在适当的时侯宣布病故,那个可怜的受害者,被自己的兄长和妻背弃的广陵王彦信,就成了兰若最有竞争力的皇储人选。”
“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玩,也不好听。”初晨感到呼吸困难,从知道绿绮夫人是彦信的杀母仇人那天开始,她就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的心是那么的痛,痛到她几乎无法呼吸。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始终都残存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彦信对她不是真的那么无情吧?
“故事么,不管好不好听,好不好玩,它都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当不得真。广陵王妃听过了就算了,不过,我说过的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依然有效,王妃但有所求,无所不从。竹衣告辞。”
“慢着,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初晨低着头,灯影里并看不清她的表情。
“为了一句承诺。如果我说的是真的,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做害人的事情。”萧竹衣对着初晨略一拱手,姿势优美的从窗户跳了出去,只剩下初晨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影里发怔。
就在她听萧竹衣讲民间的传说的时候,彻骨的寒意就早从她的脚底渗透至心底。原来,彦信每天喊着要她生儿,甚至为此和她翻脸,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实际上她就是不做手脚,她也是怀不上孩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没有用药的那几个月她还是没有怀上孩,枉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好,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那么,她并没有怀孕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了?他为什么没有戳穿她?原来只是没有必要啊。她就快是一个死人,戳不戳穿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外间传来柳青和柳眉的声音,初晨喊了一声,问二人去哪里了。柳青说是使团有人醉酒吐了王爷一身,她们送衣物下去给王爷,刚好耽误了。初晨心中有数,这只不过是萧竹衣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的话,她不敢全部相信,也不敢一点都不信。
夜很深的时候,彦信才带着一身的酒味回来。柳青二人伺候彦信洗漱了以后,彦信便让二人自行下去安歇。柳青故意落在后面把北岐使团中似乎有人认得初晨的事情说了,彦信淡淡的道:“孤已知道了。”
彦信进了屋,只见初晨已经睡得很熟了。她背对着他侧卧在床上,小巧的头微微偏着,乌亮的长发泄了一枕,白色的里衣松松的垮在肩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背和圆润的肩头来,隔着被犹可清晰的看见她曼妙的曲线。彦信走到床边坐下,只见她睡得两靥微红,长长的睫毛犹如蝶翼,一张粉红色的小嘴微微嘟着,靠近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端,闻得他口干舌燥,一团火就从小腹处熊熊燃起。
彦信小心的含住那两片粉红柔嫩的花瓣,试探的轻轻吮吸着里面清甜的芬芳甘香。初晨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张开了嘴,彦信的舌头毫无障碍的进入了她的口腔。刚刚接触到她的丁香小舌,彦信全身都像着了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她的渴望。初晨睁开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腰。彦信得到了鼓励,急躁的将阻隔在两人中间的衣物一古脑的扯开,迫不及待地与初晨裸裎相对,激动青涩一如刚通人事的毛头小。
彦信火热的吻一时如密集的雨点一样重重落在初晨的脸上、唇上、脖上、花蕊上,一时又如一片轻柔的羽毛一样轻轻划过她的肌肤,让她浑身情不自禁的战栗着,同时也渴望着,彦信感觉到她与往常不一样的目光,低低地热切地喊着:“晨儿,晨儿,我的晨儿——”他紧紧的拥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整个揉进他的怀中。初晨感觉到了他不同以往的热情,以前他和她欢爱的时候,热情中总带着些探究,不像现在这样全无保留。兴许是因为,这是最后的晚餐吧?她有些悲哀的想,就是最后一次,让她尽情的放纵自己吧。初晨反手搂住彦信紧实有力的腰,目光闪闪地望着他:“让我来——”
“晨儿——”
“嗯——”
“晨儿——”
“嗯——”
如此两遍后,伏在彦信臂弯里几次被吵醒的初晨终于睁开眼睛道:“你想说什么?”
彦信闷闷的笑了一声道:“没什么。就是高兴。”
黑暗中,他的声音充满了轻快:“你今天有些不一样,这样很好,我很喜欢。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了。你以后记得就要这样,夫君才会喜欢。”话音刚落,他感觉到怀里的初晨身一僵。
初晨讽刺的一笑,他们还会有以后吗?“原来你这样小气,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还好好记着。”
彦信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我是说最近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初晨沉默片刻,“我没有怀孕。”
彦信反身逼视着她:“过去的事情我们不再提了,好不好?我们以后会有很多的孩的。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欺骗我。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没有?”
他总是这样,当真是戏入骨髓难自辨了吗?初晨叹口气,低声道:“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彦信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鬓角,眼里却闪着寒光,“我要你记住,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到底是谁背叛谁?说不上。他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在她化成灰以后?用纸烧给她吗?
彦信毫不迟疑:“是妻啊!你是我的妻啊!我们是连在一起的,荣辱与共。”
原来只是妻,不是爱人啊,初晨说不出的失望,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那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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