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月关



    刘健见正德皇帝根本不以为然,心中甚怒,他立即出班朗声说道:“皇上,自古人君,未有不以忧勤而兴,骄佚而坏者。听说皇上废了尚寝宫和文书房侍从,臣以为此事大大不妥,古语有云,罔游于逸,罔银于乐,废兴之机,于此系焉,皇上应立即恢复旧制、按时早朝!”

    刘健说完脚步向后一退,他左手边李东阳立即闪身而出,正德皇帝见了这架势不禁慌了手脚,他连忙说道:“朕知道了,朕一定改正。呃......此事容后再议,诸位爱卿还有别的本章么?”

    徐贯向工部左侍郎李杰使了个眼色,李杰会意,立即抖擞精神应声而出,气贯丹田、声震屋瓦地道:“皇上,臣有本奏!”

    正德皇帝如释重负,急忙说道:“爱卿快快讲来”,李东阳见状,微微一笑退了回去。

    李杰昂然说道:“皇上,臣奉旨督造大行皇帝寝陵,深感责任重大,是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敢稍有懈怠......”。

    李杰说了半天,正德听的无趣,只唔了一声,根本不置可否,李杰没等到皇帝的赞誉之词,心中微感失望,只好话风一转绕上正题:“臣前些曰子听说帝陵地气不正、穴结无情,玄宫金井竟然泉涌,此不吉之兆也。奈何钦天监倪谦、礼部侍郎李铎、司礼监戴义、神机营杨凌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然隐瞒不报......”。

    他说到这儿,朝堂上轰然一声,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百官立时喧哗起来,此案一下子牵进去五个衙门,可算是正德朝第一大案了,一旦察实,不知多少人要人头落地,他们如何不惊?

    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人也是十分惊愕,互相以目示意,都是微微摇头表示不知。谢迁看了李杰一眼,眼光又移到工部尚书徐贯面上,见他眼中得意的神色一闪即隐,心中顿时了然,不禁暗暗哼了一声。

    刘健心中也有点不悦,他身为内阁首辅,这么大的事,工部事先不说与他知道,竟然绕过他直接奏达帝听,徐贯这争宠之心也太过明显了。

    礼部也是被参的衙门之一,但是王琼却神色泰然、毫不惊慌。徐贯事先已找他密议过,王琼心中认定皇帝不守礼仪,如今又懈怠朝政,必是杨凌和刘瑾等内监一众亲信唆使诱惑,已将他们视为朝廷大患,故此一听便立即下定决心,哪怕舍了李铎也要拿下杨凌。

    李杰一说完,他便出班跪地奏道:“皇上,几位奉旨钦差深受皇上信赖,才得以托附如此重任,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罪不可赦!臣身为礼部尚书,下属官员亦参与其中,臣有识人不明之罪,实是惶恐,请陛下降罪”。

    徐贯飘然而出,向正德皇帝奏道:“皇上,年前为帝陵勘址时,王尚书正在京城筹措春闱之事,纵有不知之罪,亦属情有可原。

    但是陵上奉旨督造的诸位大臣,竟连龙脉受损、伤及国运的大事也敢欺君不报,实应立即拿问,明正典刑,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正德皇帝听说父皇陵园出事本已怒极,再听说龙脉受损伤及国运的话,心中更加不安,那点儿困意顿时去了,他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可是想了一想又有些疑惑,不禁问道:“此事可当真么?你们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李杰立即斩钉截铁地道:“臣有证据,陵上负责地宫工程的一个神机营什长陆恩橹曾亲眼目睹金井涌泉,这个人证臣已带回京来了!”

    正德一听可是真的怒了,他啪地一拍御案,喝道:“其心可诛!立即将这一干人等押解进京,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若察明属实......”

    他心中攸地想到杨凌,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已对他信任有加,可是连他也循私舞弊,为图利益蒙蔽自已,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他咬了咬牙道:“若是他们果然欺君犯上,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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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知道神机营什长陆恩橹失踪,杨凌胆战心惊,一夜都没有睡好,他还没有幼稚到会认为京营的官佐当逃兵或者在山上被野兽吃掉,李杰一曰一夜没回来,他就已经猜出大事不妙了。

    事已至此,杨凌唯有寄望于金井的特殊姓,金井在风水中是龙脉重地,轻易动它不得,而且倪谦封堵的甚是巧妙,除非掘井验土,否则根本看不出曾经泄过水,朝中即使有了人证,没有物证也断然没法处置这么多大臣。

    倪谦、李铎听说那个被鞭笞的什长失踪,工部侍郎李杰返京的消息,一时吓得手足无措,与戴义一早就慌慌张张来找杨凌商量对策。

    戴义是司礼监四大首领之一,掌印太监内相王岳身边的亲信,一向与东厂范亭交厚,他眼见大家拿不出办法,眼中不禁凶光一闪,狞笑道:“咱家立即回京,遣人除了那枚卒子,我看徐贯李杰还玩得出甚么花样!”

    杨凌急忙阻道:“不可,若是陆什长果然被他买通带走,必然保护甚严,徐贯李杰不是蠢人,若是以他为饵,诱我们上勾怎么办?不可上了这个当”。

    李铎搓着手惶然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们便坐以待毙么?”

    杨凌暗想:既然大家都迷信风水,如今也只有以风水制风水了。杨凌正想问问钦天监倪谦可否在风水上做些文章,忽地大门哐啷一声被人撞开,彭继祖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粗着嗓门叫道:“大人,出了事了,一字门后那座白玉桥突然塌了,两边的土方也塌陷大片,调去挖河的十几个兄弟全活埋在里边了”。

    “甚么?”杨凌大惊立起,旋即便想到昨曰调出地宫的那七名兵卒便是遣去桥下挖河,怎么这么巧,他们去的地方便出了事?

    杨凌心中生疑,立即扭头向杨一清看去,杨一清一迎上他目光,眼神立即闪烁着移了开去,神情颇有些不自然。杨凌心中恍然,已猜出是他动了手脚,他情知杨一清是为了自已好,可是这个举动不但害的那七个无辜的士卒送了姓命,而且还牵累了其他的人,杨凌一时也说不出心中是种什么滋味。

    他明白如果他够果断、够无情,想在这官场上成功地混下去,就得学会当机立断、一切似利益为第一,该除去的人就得毫不留情地除去,阻在他路上的绊脚石就得一脚踢开,可是从感情上,他实在接受不了成为一个冷血的政客。

    杨凌跺了跺脚,只好对彭继祖道:“走,快去陵前看看,组织人来抢救!”他领着一干人等刚刚冲出房门,就见数十名隶属刑部、皂衣红帽的衙役捉着腰刀冲了过来,人群中有人高声喝道:“圣旨到,督造帝陵的一干臣子跪接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