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奇怪失踪的孩子、突然崛起的江南豪富李贵、初到莫府时莫清河望向莫夫人时那种真挚的宠爱和愉悦,种种画面在他心底里攸然闪过,提醒着他这其中的阴谋。
怎么办?正义凛然的拒绝,然后拂袖而去?那么自已塑造的贪官形象还能让莫清河信任么?
顺水推舟接受她?她本来就是个烟花女子,也谈不上什么贞艹名节,这样成熟的绝世尤物的确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可是就算不考虑自已妻室的感受,难道要从此沦为莫清河的傀儡?
如何才能既不引起她(他)的疑心,又能安全脱身?莫夫人已婀娜多姿地迎了上来,赤裸着她眩目的胴体,脸上带着自信的、醉人的甜笑,张开动人的藕臂
杨凌心中电光火石般一闪,忽地计上心来,他满脸痛苦之色,转过身去重重地一捶桌子,震得杯盘乱响,然后厉声喝道:“站住!不要过来了!”
莫夫人万万没料到会见到他如此神情举动,比他名声清廉的官儿她也见过,比如那个江南道御使,那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见了她的[***]还不是象狗一样扑上来?
他他有这般正派?老爷不是调查过他呢?他贪财好色、还和一个画春宫的称兄道弟,他会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她愕然站住,脱口问道:“大人,你你不喜欢我?难道小楼不配与你一夕缠绵么?”
杨凌痛苦地蹙起眉,慢慢扭过头来,唇边挂着一丝苦笑:“我身边有一个美貌的侍婢跟着,你是不是认为我和她有苟且之事?”
莫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不禁诧然张大了嘴巴,一个赤身[***]的美人儿,脸上却是这种表情,瞧来实在既古怪又可笑。
她想了想摇头道:“我见过那位姑娘几次,她颈直腰挺、眉毛不腻不散,还有走路的步态,小楼阅人多矣,那位姑娘应该是个处子”
她说到这儿忽然掩口而笑,娇声道:“大人已经有三房妻妾了,还怕再填一房么,怎么不要了那姑娘?她的姿色着实不俗呢”。
杨凌忽然哈哈哈仰天一阵大笑,这笑却不是作假,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以为莫夫人会误会自已和高文心有染,不免要多费唇舌,她既认得出高文心是处女,这一来自已编造的理由可更有可信度了。
杨凌一串有点神经质的大笑把莫夫人笑愣了,她痴痴地道:“你你笑甚么?”
杨凌冷笑一声,嘴角抽搐了一下(忍笑忍的),才凄幽幽地道:“你当我不想么?大丈夫谁不想三妻四妾、子孙如荫?唉,莫夫人。”
他‘贪婪’地看了一眼莫夫人那迷人的胴体,眼光却不敢瞧向她下体诱人之处,赶忙又移开目光,定定地望着窗棂说道:“今曰你与我裎褛相对,是断断不会对别人说出你我今曰之事了,我这件丑事也不怕说与你听。
你当我想讨妾室么?要不是皇上赐婚,我怎么肯让她们进门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了妻子敢于抗旨?因为我对不起她呀,她嫁给我一年有余,仍是处子之身,却对我无怨无悔,我怎能不爱她惜她?”
莫夫人吃惊地瞪大眼,一手指着他吃吃地道:“你你你身有隐”,她一边说一边退,忽然捡起衣衫来披在身上裹住了身子。
象她这样的女人又是这样的经历,根本不怕给男人看见她赤裸的样子,甚至希望看到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但却不愿给不是男人的男人看见。
杨凌沉痛地点了点头,凄然道:“是!我随身带着的那个女婢,是先帝驾崩时被斩的高太医之女,我救了她,带在身边只是想让她为我治好隐疾,可是至今不见丝毫起色。我我”。
他说到这儿忽地一转身从莫夫人身旁冲过去,满面羞愧地落荒而逃。
莫夫人抓着衣衫,怔怔地站在那儿,过了半晌忽然弯下腰来捧着肚子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也不知是在笑杨凌还是笑她自已。
墙上洞眼后等着看好戏的莫公公也怔住了,难怪原来如此,可怜,真是可怜,自已是货真价实的太监,他又何尝不是?
同是天涯沦落人呐!莫公公总算理解刚刚上任的内厂厂督为什么又是收贿又是作买卖,那般拼命捞钱了。
是呀,象我们这种不完整的男人,除了抓住这个,除了用孔方兄显摆自已还是一个叫人尊敬的爷们,还有什么呢?
他在墙后边不禁也笑了,先是吃吃地笑,然后放声大笑,笑中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