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绮韵听他自嘲的语气,不禁掩口笑道:“你呀,说他不争气也就是了,怎么还把自已比成比成呵呵,我没什么不敢的,不过当然先要向您讨一枝金批令箭,杨三爷是您的至亲,自古治下,最难的就是有亲戚关系,卑职隔了一层,只要拉得下脸来,倒比你好说话的多”。
杨凌思忖片刻,展颜笑道:“好,那我就把这个麻烦交给你了,你要宁严勿纵,要是我听说他倚仗我的权势为非作歹,唯你是问!”
成绮韵俏笑道:“卑职遵命!”
***************************************************************************************大年初一,皇帝是不临朝的,不过王公近臣们循例要进宫拜望,杨凌在家里一家人聚在暖厅里,和她们推牌谈天,直玩到下午,估摸着该进宫的大臣都已去过了,才带着近侍赶进宫去见皇帝。
正德忙活了一早晨,早上起来先去太皇太后、太后寝宫请安,领红包。然后回到乾清宫端坐椅上,接受一拨拨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请安,发红包。他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此时刚刚用过午膳,正和解语、羞花在殿中掷箭投壶,刘瑾笑嘻嘻地在一旁击掌叫好。
杨凌进了殿,站在一旁待正德投出了手中的箭,这才上前见礼,恭贺新喜,一堆向人问来的场面礼演完,君臣二人同时大大地出了一口长气。
正德将杨凌和刘瑾叫进内书房,立刻急不可待地问道:“杨侍读,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杨凌道:“万事齐备,只待找个合适的机会,请皇上下旨,令臣巡抚边陲,然后就可以明修栈道了”。
他说到这儿,忽地想起一事,脸色不由一变。
正德也甚是机灵,瞧他脸色发僵,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凌迟疑一下,问道:“皇上,您出京的事外廷中只有臣、焦大学士和户部的严嵩、内厂吴杰知晓,内廷中除了刘公公可还有人听说?”
正德犹豫一下,干笑道:“这样有趣的事,朕把它闷在心里,实在难受,所以对解语、羞花两位姑娘提过,不过只说要北行,最终要到大同,此外再不曾对她们说过甚么,有什么问题?”
杨凌蹙眉道:“臣想起一事,霸州绿林二百大盗受弥勒教蛊惑突然进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只有盗匪中几个首脑知道,目前我们还是不知端详,皇上出京何等大事,知道的人实在不宜过多”。
他干笑两声,故作开玩笑一般道:“臣被弥勒教摆了一道,到现在还余悸未消呢,记得初次见到解语姑娘时,臣曾见她身佩一块雕有弥勒佛的玉佩,女子身佩佛像岂不奇怪?哈哈,当然,臣可能是想的太多了,有些荒唐”。
正德怔了一怔,哑然失笑道:“你呀你,果然荒唐,你怀疑解语、羞花两位美人儿是弥勒教的人么?那怎么可能,再说,男佩观音女佩佛,女子佩的这个佛,恰恰指的就是弥勒佛,若这样便算弥勒教徒,天下女子十成中倒有七成得斩首了。”
杨凌听的一呆,经正德一说,他才想起自已以前也听说过男佩观音女佩佛的说法,只是经正德一提醒才想起来,细想想自已所知有限的历史中,宁王虽然造反,却没听说和弥勒教有什么关联,想是自已多疑了?
杨凌讪然道:“这个小心一些总是好的,臣原也不是为此才起疑心,只是当时拜见皇上,两位姑娘知道避让一旁,不受官员大礼之嫌,草莽之人熟知礼仪,臣才有些奇怪”。
刘瑾听了也嘿嘿地笑起来,在一旁说道:“杨大人,她们虽出身草莽,可是送进京前,宁王府可是足足教了三个月的宫廷礼仪,进宫前司礼监又派人教授演习五天,这些礼仪要是还不知道那才怪了。
她们是宁王作保送来的,宁王是皇叔、是大明皇族,弥勒教反的是咱大明皇朝,两者本就没有共谋的可能,更何况宁王爷对皇上一向最忠心呢?”
正德想起登基大礼时宁王在第一批送来贺仪的藩王中驻地最远,送的礼物也最重、最合自已心意,如今又送来解语羞花,对自已敬畏恭顺可想而知,何况他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怎么可能起了歹意,遂点头称是。
杨凌道:“或许是臣多疑了,不过为安全起见,臣定下行止路线、出京方式、出京时间时,还请皇上切勿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两位姑娘”。
正德无奈地笑道:“依你,依你,只要能出京,朕全依了你,成了吧?”
杨凌见正德不以为然,正色道:“皇上,君无戏言,您答应了可千万得守喏。皇上必往大同一行,是为天下尽天子之责,臣可是要为皇上安危尽臣之责呀!”
正德听了也严肃起来,正容道:“好,出得你口,入得朕耳,漫说解语羞花”,他瞥了刘瑾一眼,说道:“就是老刘,朕也不告诉他,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