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月关



    他这般隆重,既是为了补偿儿子,同时也是为了晓谕文武官员和全城百姓,两个殿下全关进了大牢,不这样还能一个个的抓着老百姓去解释不成?

    他已派人通知了朱让槿,而且也一口答应了拓拔嫣然和朱让槿的婚事,今曰是禅位和定亲两件吉礼同时举行,蜀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把近曰来的悲戚惨闷一扫而空。

    成都大狱里,与关押朱让槿的牢房相对的另一侧大狱里,关着世子朱让栩。遥遥隔着一条甬道,便是他的兄弟,而兄弟今曰就要洗清了冤屈出狱了,自已呢?

    是一开始就有人布局坑陷自已,还是眼见不能再害二弟,才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用连环计还害我?还是根本就是他朱让栩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我的确有口难辨,可是让槿被抓起来时,那玉珮也是令人有口难辨的信物,他还不是洗脱了冤名?我会坚持到开堂公审,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他身穿白色囚衣,背对牢门而坐,披头散发,再不复高高在上、气质雍容的世子模样。就在这时,牢门开了,前边六个人,后边战战兢兢地跟着两个牢头,这六个人还是上次夜探二殿下朱让槿的那六名锦衣卫,他们哪敢得罪。

    不过这帮牢子也在纳闷,怎么蜀王一家进来一个就和造反有关,再进来还是有关呐?锦衣卫敢情盯住他们了。

    领头的锦衣卫走到牢门前,提高了嗓门道:“锦衣卫驻四川卫所佥事”。

    他的套词儿还没说完,两个牢子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陪笑道:“小的告退、告退”。

    朱让栩缓缓转过身来,淡淡地道:“锦衣卫?你们来做什么?难道我家有人涉案造不成?”

    那个锦衣佥事这回也学乖了,主动往旁边一闪,后边一个校尉慢慢地踱了出来,缓缓抬头笑道:“世子,是在下要见你,请锦衣卫的兄弟打个掩护罢了”。

    “杨杨大人!”朱让栩双眼攸睁,失声叫道。

    杨凌浅浅一笑,躬身施礼道:“正是在下!”

    今天太忙了,朱让槿回到住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闯进一大帮宫女太监,捧着各式各样的装备忙忙碌碌地给他打扮起来。今曰继位,有太多的东西要准备,何况同时还要行世子定亲之礼。

    世子冠袍之外还得另备吉服,先宣布继位,然后再换上吉服,行订亲之礼。这一来拓拔嫣然就不好和他碰面了,另外辟了一处房子正在梳妆打扮。

    衣服好繁琐,朱让槿穿过华丽的衣服,但是却没穿过这么繁琐、这么讲究的衣服,内衣嘛,旁人又看不到,那么正规干吗?还没行动呢,他已经捂的一身大汗了,可是也只好忍耐着任人摆布。

    玄衣纁裳,里里外外都是绘着吉兽、山水图案的隆重袍服,里里外外已经穿了五件了,又是四个宫女拥上来,捧着白纱中单、黻领、蔽膝、革带、金钩和玉佩。料子都是上好的,可这么多穿在身上真难受呀。

    好不容易打扮完毕,顶冠也端端正正戴在头顶,两个太监抬过一面巨大的铜镜,朱让槿看的不禁屏住了呼吸:这就是我的呢?不再是一身儒袍,风流斯文的玄衣公子,可是英俊之中却多了几分威武和严肃。

    “你们退下,我要静一静”,朱让槿嗓音有点发干地道。

    太监宫女们弯着腰退出了房间,朱让槿对着铜镜退后两步,仔细看着镜中人。

    本来就很宽、很结实的肩被垫的看起来更加有力量,修长伟岸的身材,皇家贵胄的气质,轻轻一动间雍容华贵的衣袍轻轻摆动,都代表着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人上人,人中之龙!

    这是我吗?朱让槿盯着铜镜,好象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素不相识的人,盯了许久许久,好象镜中的身影都看的有些模糊了,他的目还没有移开,就连杨凌带着一个侍卫出现在门口,他都没有发觉。

    杨凌清咳了一声,拱手笑道:“恭喜世子,杨凌来贺!”

    “啊!”朱让槿一惊,猛地醒了过来,连忙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十分亲热地拉住了杨凌:“杨大人,我正盼着见到你呢,来来来,快进来坐,唉呀,这身冠袍真是麻烦,行动都不方便”。

    朱让槿一边抱怨着,一边小心地正了正冠帽,往铜镜里边瞧了瞧。

    杨凌施施然地自走到一侧椅上坐了,朱让槿看看冠带没有歪,这才松了口气。他一扭头,见黄脸浓髯侍卫站在门口,双臂抱胸,单刀在腰间轻轻地摇晃着,好似故意把住了门口不许人进出,不觉有点奇怪。

    他转过头来对杨凌笑道:“我刚刚出狱,就被父王接来,被这帮下人摆布个没完没了,还没找到机会去谢谢大人,为我洗清冤屈呢。只是大哥他”。

    朱让槿笑容渐渐消失,换上了一副沉痛之色,黯然道:“我实在没想到,大哥是这样的人,我已经着意地远离权力,他为什么就容不下我”,泪光莹然,朱让槿轻轻拭了拭眼角。

    杨凌也是一脸的黯然,沉痛地道:“我也实在没想到,二殿下竟是这样的人,权力真的那么重要么?能让你抛却手足之情,害兄害妹、丧尽天良!”

    “什么?”朱让槿霍地抬头,眉锋下一对锐目射出刀锋一般的光芒,目光闪动,盯着神态安详的杨凌看了半晌,朱让槿忽然满面春风地笑了:“杨大人真会说笑话,哈哈哈,可是我刚刚脱了牢狱之灾,可实在受不得吓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杨凌也放声大笑,笑完了他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踱到墙边,看着墙上的画道:“二殿下和世子、还有郡主,小时候一起效游钓鱼,其乐融融,可真是有趣呢。二殿下,我当初看这幅画,总觉的有点地方不和谐,什么地方呢,我不知道。

    可是现在我看懂了,不和谐之处就在于,儿童而已,钓鱼还是玩乐的兴趣大,又不是七老八十,就喜一个静字。河边只有你们三兄妹,你何必爬到高高的岩石上,离着别人那么远,钓鱼又钓的那么专心”。

    杨凌轻轻抚着画道:“哥哥鱼儿在手,弟弟竭力钓鱼,好专心呢,哥哥钓到了鱼,向弟弟诉说自已的喜悦,他却看也不看,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已的鱼漂儿,是嫉妒呢,还是在生闷气?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好诗啊好诗,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对一条鱼都这般争胜,他现在真的做到淡泊名利,视王位这条大鱼如无物么?”

    杨凌转过头来,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笑道:“你慕仿四个人的笔迹,妹妹放在前边,把自已放在最后,其实就冲着‘徒羡钓鱼情’这一句,以抒发你心中的郁闷,是么?呵呵,我真聪明,二殿下,你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