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事,走开!"
尹堂曜闷声说。虽然想要她如自己一般痛苦,可是为什么看着她苍白得仿佛透明的面容,他的心竟然会渐渐比以前更痛。
裴优皱眉。小米的模样看上去好像生病了一样,身子不住颤抖,面色也极为苍白。
他扶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
"你还好吗?"
她呆怔地转头看向裴优。
温柔的声音……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熟悉的容颜……
尹堂曜瞪着裴优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体内窜上一阵怒火,他怒声说:"优,我让你走开!听到没有!这里不关你的事!"
裴优抱歉地对他说:"小米今天是我的客人,我应该送她下山,这里很难打到车。"为了安慰父亲,他没有立时追出来送她,心里已经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而曜现在的状态,似乎也不合适送她回去。
"你的客人……"尹堂曜瞳孔收紧。
"是的。"
"她……是来找你的?"尹堂曜握紧手指,喉咙骤然暗哑下来。
"是我把她接到家中谈一些事情。"说着,裴优突然心惊地发现曜的嘴唇渐渐发紫,他惊骇,知道这是心脏病发作前的征兆。不由得赶忙走到曜身边,连声问:
"曜,你哪里不舒服吗?"
心脏阵阵尖锐的抽痛,尹堂曜眼底最后一抹光亮也被夺走。他没有理会裴优焦急的询问,直直瞪着小米。
他哑然失笑:
"原来,我依然是世上最大的白痴啊。"
Chapter11
日子一天天过去,成阿姨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可以靠在枕头上说很长时间的话,有时候却持续昏睡一整天。小米每天守在医院里陪伴成阿姨,不知不觉中,暑假就快要结束了。
裴优几乎每天都会来到病房看望成阿姨的病情,他温柔体贴、认真细心,很快就和成阿姨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当成阿姨病情加重的时候,他也会整夜地守在病房里,让成媛和小米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深夜在医院。
有时小米会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满额虚汗,低喘着睁开眼睛。裴优静静坐在成阿姨病床边,月光洒进病房,将他的背影映照得皎洁圣华。他似乎总能察觉到她的动静,静静回头给她一个柔和的微笑。
那微笑的模样……
从神态、举止、嗓音到那些细微的动作,都和翌是那么的相似……
怔怔望着他出神,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小米经常会分辨不清楚他究竟是谁。长久地望着他发怔,然后,慢慢地,她的目光开始黯淡。不是他,就算相似到了骨子里也不是他。她已经弄错了一次,残忍地伤害到了无辜的人。她没有任何借口再犯下同样的错。
她开始有意识地回避裴优。
只要裴优出现在成阿姨的病房,她都会胡乱找个借口躲出去。她知道自己在情绪低落时,意志力会脆弱到很轻易就会崩溃的地步。不看到那熟悉的面容,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才不会再度被臆想所诱惑。
可是——
裴优却总会奇异地"捉"到她。
医院幽静的走廊里,他修长的身子常常挡在欲逃开的她面前,笑容温和而无奈:"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我很可怕吗?"
小米失神地说不出话。
"多告诉我一些关于翌的事情,好吗?"裴优凝视她,"拜托了。"
裴振华很少在家。
而几乎每次到裴家,小米都能看见尹堂曜拥着一个个女孩子进进出出。他开着鲜红色跑车,在花园前的山路上呼啸而过,车内依偎着不同的美丽女孩,热烈的音乐声在空气里喧嚣,子弹般飞驶而过的速度,凌厉的刹车声惊飞林鸟。
远远地望去——
尹堂曜的身影却冰冷孤煞得仿佛冷漠的冰雕。
每当看到他,小米总会顿时手足无措,身子僵硬,心底抽痛绞成一团。然而裴优虽然微笑但是坚持,让她坐在花园里跟他讲翌的往事。
午后的阳光洒进花园,花香轻轻迷漫在夏末的微风里。绿树下,白色藤制的小圆桌,白色细花的瓷壶,袅袅茶香,精致的茶点。白色藤椅中,裴优凝神低头品茶,小米怔怔望着对面的他。
此刻。
静谧的空间仿佛只是属于他和她的。
望着裴优,她恍惚中有种时间凝固的错觉,心跳放得很慢,慢到可以感觉到血液在体内静静地流淌。
"翌的功课很好,是吗?"裴优笑着问。
"是的。"
"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吗?"
"不是。"她摇摇头。
"……?"
她的目光轻轻落在裴优俊雅的面容,笑一笑:"不是前几名,他永远都是第一名,你无法想象世上会有那么优秀的人。就算考入清远以后,他也依然是系里最出色的学生。甚至有一次,一个全国法语演讲大赛,原本准备参赛的外语系同学突然生病没有办法去,他临时顶替参加都获得了第一名。"
"他的法语很好?"裴优惊奇地问。
"翌会很多种语言呢,他说每一国语言都有不同的优美和韵味,法语他尤其喜欢,当初也曾经下过一些功夫。"
裴优眼底闪出惊奇的光芒:"那就怪不得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