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

作者:灰熊猫



    说起近卫营缴获的物资,既然自己的手下没有兴趣,许平就打算把这些装备一股脑地送给李过:“这次多亏了李兄了,我缴获了一千多幅完好的盔甲,受损的也有近千套,尽数给李兄吧。”

    不料李过闻言也是摇头:“许兄弟,我不想要盔甲,我想要枪,不是长矛啊,是火枪。”

    许平有些吃惊,因为李过还面临着与楚军作战的风险,盔甲对他而言是很有用的。

    但李过不为所动,坚决表示不要盔甲,只要火枪。许平无奈之下,只好答应道:“缴获了六百支枪,给李兄一半好了。”

    “怎么才缴获了六百支?”李过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他知道选锋营至少有一千支枪,很可能更多,就算跑了点人,也不可能带走几百支枪。

    “是啊,还有四百支损坏的。”许平解释道。

    除了训练意外损坏,交战中枪支更会大量受损,除了磕碰而损坏外,还有极少数会不幸被对方弹丸击中而破损,但最主要的损害还是使用不当。在兰阳一战中,许平就现大量枪支因为重复装弹而损害,士兵会因为极度紧张而先装弹后填药,射后没有意识到问题就再次填装,这种情况在两方军中都有生,最多的一支枪里被现填了十二颗子弹。

    这种重复装弹是最常见也是最难以修复的损害,需要工匠用专门的工具把塞在枪管里的弹丸一个一个取出。兰阳之战后,包括缴获的枪支在内,现了四百把受到这种损害的枪支,而到来祀县前,许平只修复了其中的一百多支。刚才参谋队的人就像许平报告又现了数以百计的枪支出现了同样的问题,孙可望建立的步枪作坊迄今为止一条合格的枪也没生产出来,唯一的作用就是修复坏枪。

    当然许平出于对嫡系的偏爱,他对李过的话里还是有些水分。这次缴获的一千支枪,其中的好枪绝对不止六百支,许平所说的损害数字其实包括了近卫营的受损武器。但是许平已经把缴获的好枪换下近卫营两翼中的坏枪,缴获数字也因此变成六百支好枪和近四百支坏枪。

    听许平解释过坏枪是如何难以修复后,李过仍然不死心:“坏枪我也要,我也能修复。”

    见李过步步紧逼,李定国急忙插嘴道:“大将军你可别忘了,出兵前你就答应把一半缴获的枪给我。”

    “好吧,好吧。”许平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好枪六百支,你们一人一半,坏枪就留给我吧。”

    “我还要大炮。”李过说起此番缴获的十二门大炮,今天选锋营没有得到摧毁大炮的机会第一次让义军从新军手中缴获到这种重武器。

    “嗯,我也要。”李定国不等许平开口就抢先提出一个方案:“这样吧,十二门大炮,我们每人四门吧。”

    许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西营和李过从来没有进行过炮手的训练,而许平很早就开始训练近卫营的炮手,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成熟的炮组,只是除了许州那两门外一直没有合适的野战炮。现在许平虽然心里觉得这些炮在近卫营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但他无法把这种话直接说出口;但太过妥协许平又不甘心,近卫营和即将组建的装甲营都需要火炮,而且此战近卫营出力最大,损失最惨重,如果平分战利品恐怕部下也会不满。

    在艰苦的讨价还价过程中,许平坚持自己的底线:分给他们一人两门炮。

    “好吧。”李过显得很委屈:“既然如此,那我门就吃点亏吧,把那些铠甲都给我们吧。”

    ——原来他还是要的。

    许平出了口长气,连忙答应下来:“好的。”

    “我还要人,我也要建一个和近卫营一样的营。”李过一指身边的李定国:“我问过李兄弟了,大将军你欠我一百人的教导队,应该是二十果长和八十名老兵,对吧?我也不是借。”

    许平呆立片刻,点头道:“好吧。”

    “这个营嘛,据李兄弟说,应该是第五和第六步兵翼。”

    “不行!”黑保一跳出来插嘴道:“这个已经是我的了。”

    问明原委后,李过宽宏大量地一笑:“既然如此就不和黑兄弟争了,继续往下排好了,应该是第七和第八,对吧?”

    “是的。”许平担心地问道:“李兄还有什么要求么?”

    李过想了想,总算摇头道:“好像没有了。”

    许平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展颜笑道:“李兄也不必急于一时,以后若是想起再说无妨。”

    “嗯。”李过应了一声。

    这时半晌没出声的李定国忽然又开口道:“许兄弟,我刚又想起一事,我要组建我的参谋队了,是第二参谋队对吧,我要十个人。”

    “我总共只有五十个人,其中二十五个还要下放去当把总……”许平张口就要拒绝。

    “那还有二十五个啊,我只要十个。”李定国抢白道:“你是闯营的大将军,不是近卫营营主!”

    “什么叫参谋队?”李过问道:“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是刚刚知晓的,黄候定下的军制,”李定国不看脸色白的许平,转过头春风满面地对李过道:“我对此有了点心得,正好和李兄聊聊。”

    ……

    第一步兵翼的翼官余深河向许平报告一桩案情:是关于资深军士秦德冬和他的部下岳牧。根据他们所属的小队官报告,岳牧战场上动摇军心,而秦德冬则悍然违抗军令。余深河之所以把这个案件汇报给许平也是因为他感到很为难:近卫营刚建立没有多久,这次作战中表现不好的并不止岳牧一人,重义气的秦德冬被许多官兵暗暗同情,因此余深河斟酌再三,最终没有下令将两人军法处置而是向上请示。

    秦德冬随后一直在继续战斗,所以余深河建议许平给他特赦,但岳牧不行,战斗结束时他还处于昏迷状态,没有任何脱罪的理由。

    “这种情况多么?”许平问道。

    “不少。”

    余深河和黑保一都报告两个翼出现类似问题,当然很少有人像岳牧这么严重——如果真抗命到这种地步,一般都被督阵军官当场处死了。

    “你请示得很对,这个士兵根本不该被处死。”

    许平的话让余深河有些吃惊:“大人,军法就是军法,岳牧迹近临阵脱逃。”

    “他是迹近而不是临阵脱逃,”许平反驳道:“这次作战是前所未有的,我们难道就没有犯错么?于情于理,怎么可以苛责一个士兵?他受过的训练里从未有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