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冬那件事好办,军法里对这种情况可以法外施恩……”
“你说的是新军军法条例么?”许平打断了余深河的陈述。
余深河一愣:“大人,难道我们的条例不是如此么?”
“我们的军法条例差不多就是在抄新军的。”
“那么便不可以赦免他,不然大家会觉得军法是可以修改的。”
“军法当然可以修改!军法是为了更好的鼓舞士气,让士兵能够更好的作战,更坚定地执行命令,随意修改军法会与这个目的背道而驰,故而不能轻易变动,但如果我们确信军法有问题,那就应该变动,建立军法是为了治军,不是为了军法而军法。岳牧是一个很好的士兵,我知道他是一个善良、勇敢的人,而且我自问在此战中犯下的错比他的要大得多,比如一果二十人这个问题……哦,我扯远了,这个回头再说。”许平对心腹部下们解释道:“抛开道理不讲,处死岳牧也会让那些有着类似行为的士兵有兔死狐悲之感——法不外人情,镇东侯那套我是不赞同的。”
“但万一处理不好,士兵可能会对军法产生蔑视。”
“是的,所以我会亲自主持这场军法会议。”许平说道。
见长官心意已决,余深河就问道:“大人,那需要做什么准备么?比如让秦德冬的把总为他们二人说些好话。”
“那就不必了,我虽然有心放他们两人一条活路,但这个心思我不希望这个帐篷以外的人知道。正如余兄弟你所说,我担心士兵们会因此而对军法心存蔑视。”许平略一思考,又稍微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他对余深河说道:“他们是第三步兵队的,对吧?去把队官找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至于小队官就不必让他事先知晓了,他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然士兵们会看出来,总不能让他们觉得军法审判如同儿戏。”
队官被找来后,许平交代了几句,同时命令他不得把这些内容走漏出去。
……
亲自主审的许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丧气的秦德冬,后者身边的岳牧则拼命替长官辩护,极力声称一人做事一人当,愿意承受军法的任何处罚。
在众人面前,小队官向许平大声重复着他在战场上的所见所闻——足以置两人于死地的严厉证词。
军官汇报完毕后,就退开一步等待许平的判决。许平沉吟着话道:“按照我的军规,秦军士理应被绞死、悬尸营门,而岳牧应该被斩示众。”
秦德冬脸色变得惨白,而他身边的岳牧立刻又苦苦哀求,希望许平能放过秦德冬一命——他对自己的下场已经不抱希望。 △≧△≧
“不过——”
当许平吐出这两个字后,他听到围观的闯军士兵中响起一片吐出大气之声。许平大声说道:“秦军士并没有逃跑,而是继续在上峰的指挥下英勇作战,今天我如果绞死了秦军士就等于鼓励士兵在明日逃亡,我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好法外施恩。”
许平绷着脸令道:“将秦军士鞭挞十记。”
膀大腰圆的卫兵闻言立刻将秦德冬的上衣剥下,捆到木桩上,当着众人的面重重地抽打十鞭。行刑后秦德冬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卫兵把他用水浇醒后又拖回许平面前。
“一会儿让军医给秦军士敷药疗伤,他在此战中的功绩全部作废。”
许平结束对秦德冬的裁决后又把目光投向岳牧。不少士兵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流露出同情,这些人多半也曾在战场上趴倒在地,不过他们的过错并没有严重到被事后追究。
昨天没有两更,今天多更千字算部分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