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到河南闯营里,近卫营不用说,三西营里有很多老兵打过的仗比近卫营的兵要多,但是他们在战场上的正确反应却要低很多,而在李定国有余力给底子部队完成战术训练后战斗力立刻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河南的时候,我们一般只有三个月的训练时间,”这些年李定国又有了更多新的经验、心得,部队也总结出更多的教训,但他没有足够的时间通过训练把所知全部传授给部队,而对方超过己方至少五倍的训练时间就意味着对方不但战斗力提高得比本方快得多,而且上限和瓶颈也要高很多:“我们需要尽快击败他们。”
“是的,末将不是个喜欢说丧气话的人,但是假以时日,我军的战力肯定会被明军追上,到时候就是兵力相当也不会占到什么上风。”而且余深河觉得以南方增兵的速度看,数量上顺军似乎也无法占到上风:“如果南方愿意,他们完全可以把新兵训练时间缩短为半年或是一年,这样他们的兵力就会成倍地增加。”
“那南方可能就无法提供足够的枪炮了。”李定国不像余深河那么担忧,毕竟现在顺军依旧控制着大半的国土,而且丞相屡次讲到这个问题:暴雨不终朝,狂风不终夕。南明这样穷兵黩武,用不了一年就会仓储无存,民有菜色,甚至盗贼蜂起:“十几万燧发步枪手的大军,还有可能同样多的新兵每天要消耗更多的弹药来训练,这怎么了得?”李定国觉得无论泉州那位齐国公的口袋有多深,如此都是会被掏空的。
“但是殿下我们还是得顶上一年半载不是,”余深河内心里不太同意牛金星的南明是什么自杀式垂死一搏的说法,历史被灭的小国多了去了,穷兵黩武垂死一搏在自己都城也就算了,谁听说过垂死一搏能搏去一个省的?但余深河不愿意公然反驳百官之首和晋王的判断,尤其是一个他也愿意相信为真的判断:“我们也不能让明军垂死挣扎祸害了湖广和南京的百姓,不是吗?”
“是啊。”李定国带的人虽然少,而且他现在是外藩而余深河是大顺官兵统帅,不过他还是直言不讳地说道:“分则力弱,我在湖广这些日子老弟就委屈一下听我节制吧。”
“理应如此,”余深河立刻爽快地答应道:“殿下乃是堂堂王爷,末将当然唯殿下马首是瞻。”
“南边明军的防备如何?”李定国接手之后立刻流露出反击的**。
“比最开始有条理多了,”余深河不无遗憾地说道:“早知道最开始我就不贪小便宜劫营了,简直就是帮他们练兵。”
“老弟也不必如此,一开始不劫营怎么晓得他们的战力?如何知己知彼?”李定国感觉到余深河有些过于紧张,这主要是因为来自南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余深河苦思良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老弟觉得明军缺点在哪?”
“协同不好,”余深河指出对岸三万多明军主力在大规模行动时显得比较笨拙,根据情报对面是明军第五军,下辖第九和第十师,进入湖广后他们组建了一些民团协助作战:“末将没有什么指挥大军作战的经验,这次也是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是明军那边的军镇将官,显然更是笨拙。”
“这个就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锻炼出来的了,”李定国认为这是他一个不小的优势,在闯营里他指挥的军队人数就不算少,而且总是独当一面:“我打算反攻。”
“我们的损耗……”余深河还是比较担忧北京能不能如同许诺的那般在秋收后向湖广提供物资,就在开战前他还听湖广防御使说北京希望湖广在恢复征税后成为朝廷的赋税重地。
“南京对齐国公来说一样是非常重要的,齐国公必定也把手边的主力都派去南京方向了,江对岸的敌人和我们是一般的处境。”李定国觉得既然短时间内顺廷向湖广派来生力军的可能性不大,那反过来说当晋军抵达后兵力对比可能就是短时间内对李定国最有利的:“而且,我们也要配合朝廷在南京的反击。”
“朝廷打算在南京反击吗?”余深河还没有接到这样的通报。
“是的。”李定国并没有向余深河这种地位的将领进行隐瞒的打算:“近卫营已经南下。”
余深河微微一愣:“末将没有听说。”
“是隐秘行军,王上还命令他们摘去黑羽以掩人耳目,这日子,算起来快到山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