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们有本事杀光建奴,而孙传庭他打不过闯军;第二,如果建奴从关宁军那里抢不到人,其实大人说得也没错。属下觉得孙传庭就是这个意思,河南百姓少一个,这闯营的力量就弱一分。”
“许平已经回师了,”镇东侯已经得到了最新的情报,许平带着直属部下日夜兼程地赶回了河南:“江西那里的压力应该小了一些。”
“希望如此吧,所以说孙传庭也算是有些用处,”金求德认为孙传庭绝无与闯军一战的勇气:“如果他有胆子和闯营打,也就不用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了,现在许平既然回来了,那孙传庭多半该找借口跑路了。”
“你认为他一定会退兵么?”
“属下认为孙传庭的思路很明显,他是效法北虏入关之故伎,每次打了就跑。通过一次次的摧残河南来破坏闯营的实力,毕竟现在闯营还是被四面包围,河南是他们根据地。既然不能一次性收复河南,那么孙传庭认为不妨慢慢来。”金求德指出早在战国时期,这就是让敌国疲于奔命的战略之一:“虽说河南名义上还是皇上的土地,河南百姓名义上还是皇上的子民,但河南人心如此和敌国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金求德见黄石微微皱眉,倒也一点不慌张:“大人,属下从来都是从纯粹的军事角度看待战事。”
“你做的很好。”黄石做了个歉意的手势:“金兄弟继续说。”
“孙传庭已经收复洛阳,他的幕僚都劝他在洛阳固守,屯田以窥中原,但孙传庭不停,属下认为他内心里对守住洛阳并无信心,若是闯军回师他怕白忙一场反倒便宜了李自成。而和北虏不同的是,北虏总是把百姓掳掠出关,因为在新军成立之前他们不担心和河北军一战,所以走得慢些也没什么。而孙传庭显然是要轻装行军,怕带了百姓走不快。”金求德认为孙传庭的手段虽然残忍,但是对镇东侯还是有利,他自打大都督府关闭后就没有去过福建,对杨致远到底经营的如何全无印象:“施策那里连民练都派上战场了,属下认为可以称得上是岌岌可危。民练他们有何斗志?”
不光是金求德,就是在江西前线的施策对理事会招来的民兵到底会不会临阵脱逃都全无把握,毕竟他们已经见过或是听说过太多民兵一哄而散的事情了:“许平回师,会让江西那里的压力轻一些,而且若是许平能够追上孙传庭的话。”
说到这里金求德微微摇头,情报上说许平只带了一个营返回河南,而孙传庭手下的七省之兵有二十万之众:“估计很难。”
“如果能够追上孙传庭痛歼这支剿匪军,那么北方的官兵就不复存在,而闯军就能长驱直入京师,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抵挡他们的了。”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就不得不派出新军抵挡闯军,一旦新军离开京师那到底是向何方行军就是黄石说了算,如果他一口咬定闯军会从南路进犯,那谁也无法反驳他的判断。
“孙传庭如果决心一战,或许许平还有机会,但属下认为孙传庭肯定会逃回潼关的。”金求德略微思索一番:“大人,外面都哄传许平是您的大弟子,希望您这个名义上的弟子也能和您一样创造奇迹吧。”
“好了,让我们静候佳音吧,我倒是充满信心,无论是江西的民练还是回师河南的许平。”黄石结束了和金求德的会谈,打算回京师去。
现在金求德已经不回京而是驻守在狼穴里,赵慢熊和黄石一样仍然呆在城里。
“属下送大人出去。”和忧心忡忡的其他部下诸如杨怀祖不同,对黄石的决定金求德没有一言相劝。
“你倒是很放心啊。”出门的时候,黄石对金求德开玩笑道。
“天命所归,王者不死。”金求德利索地答道:“属下自认为是这世上对大人最有信心的人,当今皇上大人不需要怕他什么,再说若有变故,属下立刻提兵入京。”
“大明”黄石摇头轻叹口气,大明,无论皇帝如何昏庸,毕竟可以骂皇帝,自己把崇祯皇帝痛骂一顿说到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骂皇帝的太多了,而在满清这就是不可想象的是了:“大明”黄石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九月底,得知闯营许平已经返回河南,孙传庭立刻上书表示:“道路泥泞,粮草转运困难。”表示会带领剿匪军返回潼关。
“贼闻臣名皆溃。”
孙传庭的大话言犹在耳,剿匪军就开始返回陕西,秦军的第四次出关,和前三次最大的不同就是根本没有遇到李自成的主力抵抗就自行退却。
许平沿途见到的都是各县自发组织的河南民练,在许平回师之前,一连串大屠杀之后,河南百姓逃进各个山寨,抛下幻想坚决抵抗,大大减缓了剿匪的行军速度。
“大将军,”一个中年男子策马驰到许平面前,向他拱手问安:“孙贼已经开始逃跑了,小人恳请大将军立刻追击。”
“孙传庭已经走了吗?”许平听说剿匪军已经开始撤退后心中有些失落,他的部下急行数百里赶回来,本希望能在本土与剿匪军交战。
环顾了一下跟在身后的行军纵队,许平露出些迟疑之色。
这位中年民练头目看到许平脸色的变化,也注意到跟在许平身后的只有几千士兵,就再次抱拳朗声说道:“大将军,小人不懂兵法,只是一个猎户,但对于豺狼,如果不把它们打痛,那它们日后还是会来的,小人风闻大将军回师后,日夜在此守候,就是盼望大将军能够帅我们追击孙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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