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许平问道:“我没有骑兵了、也没有第二个近卫营,等近卫营和救火营拼完后就算你把它打垮了,骑兵、步兵一无所有的我用什么来追击新军呢?”
“顺军垮了。”
姜镶的观察员向一直在旁观的晋军大帅报告道:“许将军把反复争夺了一天的山地拱手相让,已经没有继续抵抗的力量了。”
“那新军呢?”
“贺帅也垮了,顺军让出山顶后,新军的士兵都坐在地上喘气,连去占领山顶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山后顺军到底在做什么都没有了兴趣。”
“两败俱伤?”一个幕僚问道。
“是的,”晋军的探子认为这就是结局:“救火营还没动,其他新军各营都动不了了。”
“贺帅让他最精锐的部队一直在看戏么?”
“是的,许将军也是一样,近卫营还没上,其他的营都没法上了。”
“真不愧是同门。”有幕僚发出这样的感慨声。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姜镶身上,总兵大人仰头看了看天:“三西营是不可能在日落前抵达了,我们出动吧。”
“我们去打许将军么?”
“当然不是,”姜镶答道:“但我们不能旁观了一天,什么也不做。我们走得更近一些,和贺帅合兵一处都没关系,反正快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稍微磨蹭一下就该各自收兵回营了。”姜镶认为这样做最为妥当,自己确实赶到战场而且和贺宝刀汇合了,只是时间关系才没打起来,至于明天明天三西营如果到了再说,如果没到如果没到也再说。
不过考虑到再说的问题,姜镶决定自己不去了,他让一个副将去清点出万余人马,以缓速向贺宝刀的帅旗靠拢。
下达完这个命令后,姜镶还对幕僚们说道:“我看贺帅此番是凶多吉少,他连三万顺军都打不赢;不过许将军也很古怪,看起来顺王和许将军的兵力真的是有限啊。”
看到上万晋军由远而近,缓缓开入战场,贺宝刀遥望着仍然飘扬在敌阵上空的旗帜陷入沉思,此时杨怀祖已经包扎完毕,赶到中军前向他复命。
“大帅,”尽管脸上已经是苍白得没有连一丝一毫的人色,尽管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渗出鲜血,但杨怀祖的敬礼仍然干脆利落,他挺立在风雪中的身影也不曾有过分毫的摇摆:“末将幸不辱命!”
“贤侄”贺宝刀看着来者血迹斑斑的征衣,还有他折断的手臂:“贤侄,侯爷和你父亲,都会为你骄傲的,下去好好休息吧。”
“这点小伤”杨怀祖哈哈笑起来,脸上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痛楚之色:“末将好得很,大帅不必担忧。”
“多亏贤侄了,如今我们已是胜劵在握。”贺宝刀再无犹豫,大声命令道:“救火营,进攻!”
“救火营,起立!”一直紧张地跟在贺宝刀身后的王启年也用尽全力喊出命令:“全营上刺刀!”
贺宝刀回头看了王启年一眼,王启年挺胸回答道:“大帅,侯爷说过:只有白刃突击才是最有威力的,,末将以为不必再和闯贼纠缠了。”
贺宝刀微微颌首不再说话。
“起立!”
“上刺刀!”
命令被不折不扣地传达下去,休息了一天的救火营中,无尽无边的欢呼声又一次地响起:
“皇上万岁!”
“大明万岁!”
鼓声,伴随着漫天飘动的红旗,五千救火营官兵排成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顺军的主阵迈进。
此时在顺军漆黑如墨的将旗下,许平如同大理石的雕塑般一动不动,对面的白羽海洋,在寒风中起伏着波涛。几千把刺刀上反射着的寒光,就像夜空中的星河,密密麻麻地在许平的眼中闪动。 ,o
装甲营的火炮一刻不停地射击着扑面而来的白羽之海,他们已经开始使用霰弹攻击,冰雹一样的弹雨落在刺刀林中,就像落入片片卵石被撒落池塘,白羽丛中泛起一阵阵波澜,又迅速归于平静。
“救火营终于出动了。”许平看着前面层层的装甲营步兵防线向明军倾斜着火力,随即就被刺刀林无情地推开,明军火热的旗帜似乎没有被击倒过一片,李来亨的力量已经彻底耗尽了,装甲营的抵抗对救火营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看着那些如同烈火一样的救火营军阵坚定不移地向自己逼来,许平摇头道:“近卫营,出动吧。”
“遵命,大人。”余深河站在许平背后一天就是等待这个命令,他微微欠身,然后猛地转身向后:“近卫营,起立上刺刀!”
许平仍然注视着前方,淡淡地轻声问道:“余兄弟打算与救火营针锋相对吗?”
“是的,大人。”余深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救火营是镇东侯手下第一强军,末将以为,如果让士兵在他们面前犹豫是开枪还是拼刺刀的话,是很危险的,就是一瞬间的犹豫也不可容忍。”
“很好。”许平有再说更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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