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宿骑在征尘身上,两手抓着征尘鸳鸯钺,双腿一夹马腹,往前奔去,那钺即是紧身武器,又可做暗器掷出,阮千宿右手一甩,一只钺化作铁飞碟,弧形飞出,在山犭军群中肆意歃血,转了一个大圈后,又飞向阮千宿的脑袋,阮千宿纤臂一伸,将它牢牢抓住,她再一次将钺双手掷出,同时驾着征尘冲撞山犭军群,征尘钺所到之处,尽是惨叫声一片,仿佛有眼睛一般屠杀着这些雪山中的狩猎者,然后老老实实地飞回阮千宿身边。
江朝戈看着三人奋勇杀敌,自己躲在后方,脸颊发烫。
一只山犭军注意到了他,从后方绕了过来。
江朝戈目露寒芒,在山犭军冲过来的瞬间,拿捏好时机,举刀就劈,炙玄刀所附带的魂力产生了强有力的杀伤力,那山犭军还未靠近他,已经被刀气劈开了肚子。江朝戈大喜过望,那一刀并未耗费他太多魂力,这让他有了自保的自信。他低头看了看炙玄,“你去后面躲起来吧。”
“为什么?我又不会死,我要验收一下你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刚才江朝戈那一刀之威,让他还算满意。
江朝戈咧嘴一笑,“好,那你就来验收吧。”
山犭军死伤大半,但仍有不少迟迟不肯撤退,它们狡诈地发现了江朝戈是最弱的,开始频频向他攻击。
江朝戈舞着大刀,半步不退地迎敌,在以前,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砍中速度如此之快的怪物,可身体里魂力在流动,他感觉自己的视力、力量、体能、速度、敏捷度都比以往提升了数倍,难怪他们不怕冷,难怪虞人殊可以在空中“飞”,越高等级的魂兵使,身体素质恐怕就越接近超人了吧。
这时,遮月的乌云开始飘散,月华洒在白雪上,被白雪发射,地面直发亮,虞人殊叫道:“走吧,数量太多了,不要跟它们纠缠。”
天戎经过江朝戈身边,江朝戈一手抱着炙玄,一手抓住虞人殊的手,跳上了天戎的背,他们借着月光,冲破重围,往远处奔去。
江朝戈回头看着一地的山犭军尸体,唉声叹气,“这一地的地级魂兵器啊,能卖多少钱啊。”
虞人殊无奈道:“你真是个财迷。”
“殿下,你别忘了你现在靠我这个财迷养着呢。”他原本跟着虞人殊回皇都,是想抱金大腿,捞小钱钱,结果到头来却变成他要出血本养这么多人和兽,想想真是让人心酸。
虞人殊哼了一声。
他们把山犭军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连夜奔袭了数个小时,离双子峰更近了一大步。
半夜,他们实在疲乏不堪,既不能支帐篷,也不敢再生火,就一人盖一条醉幽的尾巴,幕天席地地睡觉。
未到天明之时,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儿又招来了一些异兽,那是狗面猴身、长着两对蝠翼的怪物,名字叫做嚻(xiao),体型比人类大一些,三两只地在他们头顶盘旋,但并不下来,好像在观察。
虞人殊道:“千宿,杀了它们。”
阮千宿摇摇头,“它们速度很快,征尘追不上。”征尘虽然能飞,但是马身体型过大,双翼负担很重,耐力虽然不错,但飞行速度却不太行。
江朝戈自语道:“有把枪就好了。”
“枪?这个距离恐怕很难投中吧。”
“哦,我说的枪,不是你们理解的枪。”
众人好奇道:“那是什么?”
“是一种……”江朝戈想着如何向他们解释:“机关,机关你们知道吧。”
“知道。”
“那是一种可以拿在手里的机关,只要扣动一个按钮,就能射出一小块铜,速度比你们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快,人-兽都来不及闪躲,进入体内后会爆炸,对内脏破坏力很大,如果打在要害,就能致命,是种很厉害的武器。”
龙芗皱眉道:“机关怎能算武器。”
“在我们的世界里,有很多机关制成的武器,非常厉害,有些武器,可以炸毁一座山,可以让一个岛沉入海底。”
虞人殊哈哈大笑道:“荒谬,简直荒谬。”
龙芗和阮千宿也都不信,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天方夜谭。
江朝戈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没指望这些人信,只是他很想找人说说自己那个世界的事,自从孟老死后,他再也没人可以倾诉了,可是这些人听不懂,让他有些伤感。
炙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有趣,你怎么以前不告诉我?”
江朝戈怔道:“你想听吗?”
“想啊。”炙玄认真地点头,“有一天你不是要带我去你的世界吗,我想先知道一些,就算去不成,下次见到饮川,我也可以对他说我知道他却不知道的事了。”
江朝戈高兴地笑道:“没问题,以后有时间我就说给你听,那可是一整个世界啊,讲一辈子都讲不完。”
虞人殊笑够了之后,道:“不过,你说的机关武器,在天棱大陆上也有。你听过西方樊氏吗?天棱大陆上的四大家族,各有千秋,北方祁氏善战,拥有五把天级魂兵器,上百玄机魂兵器,兵力无人能及;东方却氏善造,他们拥有最多的顶级魂器师,不少天级魂兵器都是出自却氏之手,德高望重;南方苏氏善商,富可敌国,商队远征海外,几乎所有人都欠他们钱;西方樊氏善医,他们的魂导士是天棱大陆上医术最高超的,然而,樊氏也总出怪才,他们有不少高级魂器师和顶级魂导士,为天棱大陆贡献了很多新奇古怪的魂器、魂药,可跟却氏不同的是,他们很少研究正统的魂器、魂药,而是喜欢制造机关、暗器、毒药、幻药、巫蛊,净走旁门外道,你说的那种可以拿在手上的机关武器,若真的那么厉害,说不定樊氏之人可以造出来。”
江朝戈来了兴趣,“听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以后去西方,可以去会一会樊氏的人。”
“樊氏之人性格阴险古怪,不是那么好‘会’的。”阮千宿道:“祁氏之人娶过一个樊氏的女人,貌美如花,可后来那人沉迷声色,想把娼-妓带回家,最后被下了蛊毒,形如傀儡,不死不活。从那以后祁氏再没人敢娶樊氏的女人。”她说到这里,冷冷一笑,“男人有妻有妾,却还要去招惹娼-妓,也是活该。”
众人想起她的身世,纷纷噤声。
眼看天亮了,那些嚻都飞走了。他们吃了点东西,继续赶路。
在往双子峰进发的途中,不时有嚻在他们头顶盘旋,中途阮千宿带着征尘飞上半空驱赶了一次,可隔了几小时,它们又再出现,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