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笑道:“你别吓唬他。”
虞人殊耸肩:“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即便魂器师和魂导士都有召唤魂兵器的能力,却没有一把天级魂兵器是被他们所操控的,就连玄级魂兵器都很少,很简单的道理,他们无法保护自己,就无法保住自己的兵器。魂器师最厉害的攻击能力是召唤,他们召唤魂兽所耗费的魂力比我们少,操控能力又比我们强,而魂导士通常是不会遭到攻击的。”
炙玄晃了晃江朝戈的脖子:“听到没,早就让你换个修行方向了,你只要把我召唤出来就够了。”
江朝戈苦笑道:“现在来不及了。”而且,他更喜欢手握大刀,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太阳落山前,他们已经翻过了一座山峰。越往轩辕丘走,气候愈发暖和,积雪和冻土早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这里密林仿佛连绵不绝,有些地方树冠之繁盛,几乎遮天蔽日。就在光线渐暗,夕阳西下时,他们再次听见了肥遗的叫声,这次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寺斯忙让他们藏了起来。
江朝戈仰起脖子,从树冠的间隙往上看,只见天上一排大大小小的黑影低空飞过,长长地蛇尾婉转扭摆,翅膀带起的风吹得树叶窸窸窣窣。
众人屏息隐藏,无论见没见过肥遗,这剧毒猛禽的厉害之处所有人都听说过,一只两只尚且难对付,何况是一窝。
待那群肥遗飞走了,众人才松了口气,继续前行,可走出去没多远,只听着身后树木唰唰作响,回头一看,几只漆黑的肥遗正朝他们飞来,一首两身,六足四翼,与沈言随的肥遗形态相似,只是体型小上很多,看上去却是一样的狰狞凶恶。
寺斯道:“数量太多,跑。”
天戎和醉幽瞬间变身,伏上众人,拔足狂奔。
这些天他们别的没学会,逃跑却是驾轻就熟。
肥遗在天上速度快,那是因为天上无遮无拦,低空飞掠时,树木等障碍物多,完全追不上天戎和醉幽,众人一通狂跑,很快就把肥遗甩在了身后。没想到这些肥遗还有战略,留了几只在西南方向堵他们,前后夹击,他们无奈,只好再往北跑,但很快发现北面也有埋伏。
“靠,这么聪明?”江朝戈不敢置信地叫道。
寺斯道:“这些肥遗中必定有千年以上修为的,你活了千年能不聪明?”
江朝戈忍不住看了炙玄一眼。
炙玄瞪着他:“你看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江朝戈突然想道,“不对,为什么只有这面没有埋伏?它们难道在把我们往一个方向赶?”
寺斯用力抓了抓头发:“好像真是……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路,再这么跑下去又要迷路了,继续往西南方向跑,再有阻拦就拼了。”
迎着朝他们飞来的怪物猛禽,众人纷纷拿起了武器。
江朝戈咬牙道:“寺斯,你不是想要一只肥遗,今天我们就送你一只。”
寺斯大笑道:“好,我要个头最大的!”他举起弓,利箭穿云而出,直射向飞在最前头的一只肥遗。
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蛇头,那肥遗惨叫一声落地,两个蛇身纠缠在一起打滚,蛇头猛甩,撞击地面,竟真的把竹箭给蹭掉了,歪歪扭扭地又要飞起来。
寺斯骂道:“命这么硬。”他又是一箭射出,直接将那肥遗的脖子射了个对穿,那肥遗居然还是不死。
“恐怕要射眼睛。”
“光线太暗,且眼睛在头两侧,正面射不到。”寺斯快速地说。
虞人殊道:“那还是交给我吧。”他叫道:“天戎,往前冲。”
天戎不顾一切地往前跑,虞人殊将锏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半弧,魂力随之强势释出,只见一阵狂风起,树海生波,枝桠尽断,树叶漫天飞舞,飞在最前面的三只肥遗,蛇身被看不见的巨力硬生生挫断,身体以扭曲的形状跌落在地。
江朝戈早知道虞人殊实力强悍,但今天表现出来的攻击力简直比之之前更有进步,好像虞人殊都不用睁眼睛看,也不用瞄准了砍,随便挥出一击,就能准确捕捉到猎物,魂力丝毫都不浪费。若不是知道虞人殊也是昼夜苦练,江朝戈都要怀疑他留了一手了。
寺斯张大了嘴:“人兵合一……”
“什么?”江朝戈问道。
龙芗同时发出感叹:“人兵合一,魂兵使与魂兵器的第一境界。”
“那是什么?”
“回头再解释。”虞人殊叫道,“醉幽,别停,快跑!”
醉幽跟在天戎后面,一左一右地扑向袭来的肥遗,那肥遗攻击力在利爪和毒牙,天戎和醉幽的爪子比它厉害,却不得不顾及肥遗之毒,天戎有何肥遗战斗的经验,一窜上去不咬脖子,直接张开血盆大口,一嘴把肥遗的脑袋给咬掉了。
醉幽傻了傻,也依样画瓢,张嘴就想把肥遗的脑袋吞进去。
肥遗也不是好惹的,六只俩抓抓挠着他们的皮肉、毛发。
龙芗一手抓住一只肥遗的翅膀,直接翻身跳到了它的背上,长戟用力刺穿了它的身体,随即旋身跳回了地面,醉幽戟一个横扫千军,在半空中画了个圆,收获惨叫无数。
江朝戈踩在一只鸩鸟的背上,无惧地挥舞着大刀,越杀眼睛越红。他对肥遗有一种分外地仇恨,他明知道这些肥遗和沈言随的魂兽无关,可心里对这种狰狞凶残的异兽还是仇视到了极点,想起第一次见到肥遗时自己的软弱无能,更是愤恨交加,把对沈言随的怒意全都在当下发泄了出来,不要命地大杀四方。
这群肥遗体型也不过比鸩鸟大上一点,没对他们造成太大威胁,只是数量层出不穷,很快地,之前在其他方向围堵他们的肥遗也飞了过来,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往唯一安全的方向跑,虽然明知道可能会落入什么圈套,却没有更好的选择,真要和上百只肥遗战斗,他们是无法保证每个人都能全身而退的。
往北面跑了四五里路,身后的肥遗依然追求不舍,而眼前出现了一个要命的悬崖。
寺斯骂了一句耳侻族语:“不能再往前跑了。”
阮千宿急道:“怎么办?飞过去?”
云息道:“不行,上了天我们就更打不过肥遗了,它们可是有两对翅膀。”
眼看着身后黑压压一片的肥遗,足有上百只,前方就是无法逾越的万丈深渊,他们以为这就是这群畜生把他们往这个方向赶的原因,却没想到,断崖下猛地升起了两对黑色羽翼,接着是黑乎乎地硕大的脑袋,和从脑袋出开始分叉的两条长长地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