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瑾点头，只当他是从山下听得传闻，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你真姓叶？”小孩又问了一遍，“是秦宫主好朋友？”
叶瑾倒是被他逗笑，从腰里拿出玉佩，“这是我姓，这下信了？”
小孩摇头，“我不识字。”
“那便没办法了。”叶瑾背起药篓，“走吧，待会太阳出来要热了。”
小孩还想说什么，却终还是没开口，揪着他衣摆乖乖跟身后，像条小尾巴。
“谁家孩子？”沈千枫正院子里替叶瑾熬药，看到后吓了一跳。
“捡来。”叶瑾道，“我后山采药，结果他就被凤凰抓上了山。”
“凤凰为什么要抓你？”沈千枫皱眉问小孩。
“……肚子饿，想爬山找点野果吃。”小孩看着他，“结果还没爬到树上，就被大鸟抓来了。”
“你去帮他熬点粥。”叶瑾道，“我带他洗澡，再看一下有没有被抓伤。”
沈千枫点点头，起身出了小院。
“他是谁？”小孩小声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叶瑾弹弹他脑袋，“先洗澡。”
屋后便有一处热泉，叶瑾将热水舀进浴桶，将小孩衣服扒掉抱进去，却愣了一下——就见那瘦弱小身体上，满是深浅不一伤痕，一看就是别人有意为之。
“烫。”小孩趴桶边踮脚。
叶瑾揉揉他脑袋，往里加了些凉水。
“粥来了。”沈千枫端着托盘进来，“你也过来吃一些，才好喝药。”
叶瑾随便找了身自己衣服帮小孩穿好，看上去有些搞笑。
“前辈和凌儿呢？”叶瑾问。
“饭厅吃。”沈千枫把筷子递给过去。
小孩眼睛黑亮亮，“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沈千枫敲敲他脑袋。
小孩撇嘴，“小气。”
沈千枫笑着摇摇头，自顾自吃馒头。
“你叫什么名字？”叶瑾问小孩。
“我没名字。”小孩摇头，“我没有娘。”
“那你爹呢？”叶瑾帮他盛了碗粥。
“我爹？”小孩皱眉想了想，“听说他是个卑鄙无耻好色下|流淫|魔。”
“咳咳。”沈千枫被水呛到，“你爹真这么差？”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听别人说。”小孩咬了一口包子，“不过那个人话也未必是真。”
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这么老成。沈千枫敲敲他小脑门，“想学武还是念书？”
小孩眼底有些不解。
“想学武，我便送你去千坞水寨。”沈千枫道，“虽说已经过了好学武年纪，不过练些拳脚功夫将来也够你糊口；若是想念书，便送你去周员外那里，长大后也能帮他做些算账教书活。”
小孩低头不说话。
“总不会还想继续要饭吧？”沈千枫皱眉。
小孩摇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千枫问。
小孩看了他一眼，果断转向叶瑾方向，“我想见秦宫主。”
……
叶瑾好笑，“干嘛不跟他说，你是觉得我好说话？”
小孩默认。
沈千枫闻言奇怪，“你还知道少宇？”
“我一定要见秦宫主。”小孩很执拗。
“他现昏迷不醒。”沈千枫提醒，“而且那些民间传闻不可信，他既不会降雨也不会喷火，不会射日，你还是早些吃完饭跟我下山吧。”
“你就带我去看一眼秦宫主吧，就一眼！”小孩看上去很着急。
叶瑾莫名其妙，“你干嘛非要见他？”
小孩道，“因为我不认识你们。”
“难道你认识少宇？”沈千枫问。
小孩摇头，“也不认识。”
沈千枫：……
闹了半天是个小呆子？
“但是我见过他画像。”小孩道，“要是见了面，一定认得！”
“小摊上卖那种？”沈千枫啧啧，“一文钱是一张脸，一两银子又是一张脸，一两金子就又喷水又喷火，靠画像能认出来才是见鬼。”
小孩嘟囔，“那我还是要看。”
“不是我不给你看。”叶瑾耐心道，“少宇真昏迷。”
小孩面色很纠结。
“咦，谁家小孩。”沈千凌恰好抱着小凤凰进来。
“啊，我认得你！”小孩眼睛亮起来。
沈千凌有些纳闷看着叶瑾，“你徒弟？”
“不是，山下捡来，千枫等会便会送下山。”叶瑾解释。
“啾！”毛球难得山上看见小孩，一扭一扭凑过去。
“你是沈公子！”小孩脸颊红扑扑。
沈千凌点头，“你认得我？”
“我看过街上卖画像！”小孩用骄傲眼神看沈千枫——靠画像认出来！沈千枫举手投降——你厉害！
沈千凌笑笑，进屋想去拿东西。
“我知道秦宫主中了什么毒！”小孩大声道。
一语既出，场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叶瑾吃惊。
沈千凌蹲下扶住他肩膀，声音满是不可置信，“你有解药？”
“我我我没解药。”小孩结结巴巴道，“我有毒药。”
沈千枫拎着他放石桌上，“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小孩被他样子吓到，“秦宫主是好人，我想救他。”
“毒药呢？”叶瑾问。
小孩跳下桌子跑到自己衣服边，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小瓶子。
叶瑾拧开，凑鼻子边闻了闻。
沈千枫捂住瓶口训斥，“毒药也凑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