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很有爱

作者:蜜丝年糕

甩了夏释冰,程姣姣也不再在山中留恋,未免再次碰到夏释冰等人,也不找来时的方向走,随便寻了个方向便往山下走去。

慢悠悠地晃悠到山下,与上山时的景象不同,程姣姣眼前的是一大片的石滩,一条宽阔的大河中流水哗哗。

又是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程姣姣一边走一边四处望着,虽然出了沁绿山她又没了目的地,但是还是得找到个有人烟的地方,否则晚上又得露宿荒野。

没走多久,她便远远望见一座围着篱笆的小楼,在石滩上临水而建,走近了再瞧,只见院门上一块木匾上写着四个飘逸潇洒的绿色大字——半月小筑。

娘嘞,程姣姣眼角一抽,蓦然想起好多风月话本里常用的一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头,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沁绿山的半月小筑”并非是说半月小筑在沁绿山上,而是,在边儿上。

程姣姣的指尖碰上了木制的院门,然后又垂了下来,江湖仇杀还是惩恶扬善,干她何事?她何必进去?

望了眼身前那座寂静的小楼,程姣姣觉得里头好像没有人,莫非又是像黑虎寨那样被鸡犬不留了?会不会又有一群黑衣人执剑等着她呢?

程姣姣觉着,明哲保身最重要,人家是不是被歼灭了,跟她没有关系。

对的,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程姣姣转身就打算开溜,却蓦然听见小楼里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

夏清濯!程姣姣脑中乍一蹦跶出这三个字,身体便在脑袋做出反应之前推开了院门,奔进了小楼。

一进小楼,打斗声便止了,楼中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声音不过是程姣姣的幻觉。

程姣姣打算往二楼冲的心一下就怵了,并非因为突然消失的打斗声,而是因为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面一条鲜血汇成的小溪正在从上往下淌着,如同长了眼睛般朝程姣姣的脚下延伸而来。

这……果然是被通杀了的意思吧。

“叮!”楼上再次传来一声刀剑相击的声音。

凶手还在?但也许是夏清濯呢?

算了,门都进了,要是凶手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程姣姣打算上去偷偷看一眼,就一眼,如果没有看到白色的衣角就坚决逃跑!

吞了一口唾沫,程姣姣抬眼顺着楼梯一路往上看,然后贴着墙壁,一级一级向上而去,顺手捡了一把落在楼梯上没滚下去的长剑握在手里。

差不多迈了六级的楼梯的时候,程姣姣勉强可以看到二楼的地板,但是还不甚清楚,于是她又向上迈了一级楼梯,飞快看了一眼二楼的情况后又迅速缩回第六级楼梯。

与黑虎寨一样,二楼又是一堆血淋林的排骨,不知是何种心理,能让凶手在干灭门这样浩大的工程时还有兴致把人一个个给庖丁解牛了,这癖好实在是考验目击者的心脏承受能力。

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呕,程姣姣刚才看往二楼的眸光都被那堆“排骨”吸引了,根本无暇他顾,于是只好再往楼上看一眼。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眼,不管看没看到,看完拔腿就跑。

一脚再次踏上第七级楼梯,程姣姣身子往上,然后迅速下沉到第六级楼梯,却冷不防横里突来飞来一根长绫卷住了她往下而去的身子,一卷一带,便将她整个人拉上了二楼。

“好汉饶命,小女子愿拜入好汉门下做牛做马,绝无二心,别杀我!”程姣姣觉着,自己今日已经将“无耻”二子做了一个完美的诠释,连她自己都想唾弃自己了。

但是比起被人“庖丁解牛”了,再无耻的话她都可以说出来,毕竟性命为大,而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声不屑的冷嗤在耳边响起,然后程姣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样道:“胆小如鼠,夏清濯怎会将能使唤所有分舵的信物交给你这厚颜无耻的女人。”

程姣姣本是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一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的恐惧便降了一半,睁开眼一看,果然是那个一身红衣的大骚包。

“人应该不是你杀的吧。”她瞥了眼他手中那把甚是干爽的宝剑问道。

又是一声冷嗤,夏释冰压根不屑跟她解释。

只要不是那个喜欢庖丁解牛的凶手,程姣姣表示,就算金环姑娘再世,她也是可以比较镇定的。

“玉佩交出来。”夏释冰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伸手就探向她的胸口想找找自己的玉佩在哪儿。

程姣姣被那条实则为帘布的长绫裹得双手动弹不得,只能眼睛一闭,凄声叫道:“非礼啊!非礼啊!呜——”

“你!”夏释冰的手一顿,他虽然风流韵事不少,可这么大还没被人叫过“非礼”二字。

趁着他分神的空挡,程姣姣运气用力一挣,裹着自己的帘布就成了一条破布,双手自由的同时,程姣姣身形一动便向窗口扑去。

“别动!”夏释冰猛地伸手抓住程姣姣的手臂,可还是晚了,程姣姣脚下一块方形的地面“咔哒”一声脆响微微陷落,便不知从哪儿咕噜咕噜滚出几颗黑色的球形物什来,呲呲呲地冒着白眼。

“震天雷!”夏释冰的眸光一缩,抱住尚未明白过来的程姣姣飞快往窗口扑去。

“轰!”小楼中爆出一团火光。

“噗通!”重物落水的声音。

清凉的河水将没过头顶,河水甚深,身子不断往下沉去。

程姣姣屏着气,奋力挣脱着那个将双手紧紧箍在自己腰间抱着自己往下沉的人,心中问候了他祖宗千百遍。

晕了,这个时候竟然给她晕了!晕了就算了,还死抱着她不松手,想拖个陪葬的还是咋的!

挣了老半天,眼看着自己也要不行了,程姣姣狠狠一肘子打在夏释冰的胸口。

重击之下,夏释冰口中咕噜噜冒出几个泡泡,总算身子一软松了手,往下沉去。

程姣姣眉头一皱,伸手拉住他,带着他奋力向上游去。

一声水响,程姣姣浮出水面,拖着夏释冰上了石滩。

力竭地瘫在石滩上面缓了口气,程姣姣拿手推了推仍旧晕迷的夏释冰,“喂,喂!”

昏迷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程姣姣爬到他身边,在他的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仍在。

“喂。”程姣姣又推了推他的身子,仍是没有反应。

真晕了。程姣姣秀眉一挑,看着夏释冰被水湿润地更加美丽的脸庞,伸手狠狠捏了一把,想着他霸道抢了自己的玉佩,又骂她厚颜无耻的事儿,眸中精光一闪。

“啪!”程姣姣重重一巴掌扇在他那被水淹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接着又是一巴掌。

厚颜无耻哪里有你抢别人东西还要无耻的!

皮肤紧致光滑有弹性,手感相当好,程姣姣忍不住又左右开工又在他脸上来了好几下,力道却是没有第一掌重,毕竟刚从水里爬出来,她也没多少力气。

噼噼啪啪打了半天,程姣姣总算尽了兴,看着他被自己揍得红扑扑的脸颊,程姣姣觉着甚是满意,收了手准备从他身上把自己的玉佩找出来,刚搭上他的衣襟,便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庄主!”魏荆与四个护卫施展着轻功飞奔而来,转眼便要到了程姣姣跟前。

不好!程姣姣来不及再在夏释冰身上找玉佩,只能先飞身离开。

“庄主!”魏荆奔到夏释冰的身旁跪了下来,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咳咳!”夏释冰猛地呛出一口水,清醒了过来。

“庄主,你怎么样?”魏荆忙将他扶起来。

“嘶——”夏释冰倒吸了一口气,用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只觉得火辣辣的痛。

“这是怎么了?”他问道。

魏荆看着自家庄主那红彤彤的脸,上面五指的印记隐约可见,眼帘垂了垂,道:“没事,就是被太阳晒得有点儿红。”

“是吗?”他怎么觉着是被人打了呢?夏释冰有点儿狐疑地看向四个护庄十八卫。

“呃……”魏荆与四人齐齐别开眸光。

夏释冰走到河边一照,然后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