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枫冷冷睨着她,道:“谁说我要害你师父师兄的!”
程姣姣心里正乱着,听了这话,脑子也不转,随口就骂道:“放屁,像你这种神经……”双眼一触到肖天枫那冷冷透着警告的目光,程姣姣顿时心中一凉,醒了大半,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坐在地上垂着头,道:“要杀要剐随便……”
程姣姣话音未落,便听肖天枫突然道:“她是我的妻子,霖儿是我的儿子。”
“嘎!”程姣姣瞬间懵了……
肖天枫闭口不言,负手而立,望向?远方的目光悠远而复杂。
程姣姣整理了一下?思绪,“师兄是师父的儿子,那为什么喊师父‘师父’?”
肖天枫的眸光落寞:“霖儿不是丽娘的儿子。”
程姣姣一愣,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才能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师父是你的妻子,但你的儿子却不是师父的,师父十多年不跟你在一起但是你儿子却叫师父师父,而且感情还不错……这是什么情况!
“师兄姓萧……”
“萧”和“肖”……好吧,程姣姣咽了咽口水,不想再说什么了,顶着天龙教教主亲生?儿子的名头,在江湖中不被人追杀才怪。
程
姣姣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纷乱的心绪,“我凭什么相信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这人还是天龙教教主。
肖天枫淡淡道:“潇潇谷的‘飞花逐月’看似无懈可击,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毒针要在迷烟之后发,若是第一个起手式便被人看破,迷烟不起效果,便可轻易破解,你方才扔进火堆中的迷魂香,效用虽猛,却只能维持一瞬,只要在它发挥作用是闭气便可。”
好吧,程姣姣承认,他说的这些破绽都是她师父在教她之前特意强调过的机密,特别是飞花逐月的破绽,除非是最亲近的人,否则是死也不能说的秘密,不过,程姣姣突然想起前几日那个人穿着斗篷的家伙,“这弱点并非你一人知道,前些日子那个家伙不是也躲过了,这点不可信。”
肖天枫的眸色深沉:“沙冽曾今是我的护法。”
程姣姣一愣,“你跟月落楼还有?关系?”
肖天枫的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手上一动,地上的落叶便被他的劲气卷起,再一挥,落叶便尽数向前激射而去,虽然少了之前的那阵迷烟,却正是那招“飞花逐月”!
“你……”程姣姣惊呆了,能躲过就算了,竟然还会使,莫非他以前是潇潇谷的弟子,或是师父当初被感情迷了心窍,竟然把绝学都交给别人了!
“信了吗。”肖天枫问道。
程姣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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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不到证据去辩驳肖天枫,程姣姣只好如实相告那把剑就在无名山庄,并且跟他约法三章,到了无名山庄后绝不能找夏释冰的麻烦,不许杀人,不许惊动任何?人,只能在晚上偷偷进庄去把剑拿出来。
对于程姣姣的这几个要求,肖教主听了只是很淡很淡地瞥了她一眼……
一路走来,程姣姣越想心里越纠结,肖天枫是师父的丈夫,也就是她的师公,那么银环第一次找她是为了报仇略过不提,第二找她看来真的是奉了命肖天枫的命令,也就是说那一次她跟展离没命地逃了的这几天几夜统统都是没有?必要的,而这次楚双悦中毒也是可以避免的……
也许当年若不是她逃了的那几天几夜耽误了行程,说不定?就可以早些到天龙岛而不会被银面堵在海上然后打到海里去……
这么说起来,她那次在银面手下?的九死一生?以及后面瞎的那几个月其实是相当冤的。
程姣姣怨怼地看着肖天枫的背影,不早说……
夜幕低垂,程姣姣与肖天枫一前一后跃进无名山庄的围墙里。
毕竟曾今在这里住过几个月,对于无名山庄的机关与守卫情况程姣姣还是了解一些的,轻轻松松便避过了那些守在山路上和庄内的名岗暗哨。
程姣姣指了一个方向,道:“夏释冰的卧室靠东边,往这边一路直走便是。”
庄内的情况程姣姣再熟悉不过,那里种着什么树,那里有?一座假山,那里有?一个小花圃……一花一草,即便是已过去了三年,却依然清晰如初。一路带着肖天枫一路蹿高走低,绕过一个个巡逻的护院,在路过后堂时,里头灯光正亮,将屋中移动的人影投影在窗叶上,程姣姣从窗边走过时,下?意识从那扇微开的窗户中往里面望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却让她的脚忽然像生了根一般,扎在了原地。
微开的窗缝中,夏释冰正半眯着双眼斜倚在长椅上,一个衣着鲜艳的美貌女子一点点将外面一层薄如蝉翼的纱衣脱去,露出半个诱人的雪白的双峰,一把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缓缓依偎上去……
肖天枫发觉程姣姣突然不动了,疑惑地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往窗户中望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淡淡道:“还不快走。”
程姣姣紧紧咬住下?唇,将目光移开,心中似有?什么被刺针破了,涌起一阵难言的悲伤,堵在喉咙,憋得鼻尖酸涩。
不发一言,程姣姣转身向?“懈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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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明亮,夏释冰斜倚在长椅上,双目微熏,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只只空酒坛子。
两年前,派去无影楼的人传回消息,说每个月总会固定有?一封密信被谨而慎之地送到杨天凌手上。
杨天凌每天收的密信有很多封,但却只有这一封是次次由无影楼的护法也就是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单青亲自出去收回来再交到杨天凌手中,有?时他甚至自己亲自去拿密信。
因着这一点,他让人一路深入追查,却查到了折兰宫。
折兰宫是慕容霁的地方,自从二十多年前上任宫主被肖天枫杀了后,里头的长老也陆续死去,慕容家虽还有?一个慕容霁,但他当时只有五岁而已,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子,没多久连娘也跟着一起死了,折兰宫也就此在江湖上没落,直到二十多年后慕容霁与夏清濯还有?他两战成名,虽然后来败给了萧霖,但三年前武林盟主的头衔却是到了他的手里。可即使是这样,也没见折兰宫这几年有什么起色,依旧是人才凋零的没落相,连门下弟子都少得可怜,而且这几年,也没看慕容霁在江湖上有?什么作为,说是要铲除天龙教,但几年来也不过是有几场小打小闹而已,根本无关痛痒。
同是消息楼,杨天凌派人潜入武林盟主家并不奇怪,但是这么谨而慎之地次次让护法亲自出马,甚至亲自去,可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况且早有消息传回,说他跟一个月落楼的女子来往甚密,并且还有?消息上的买卖,于是他便派人混入折兰宫,经过一年的打探,终于在里面发现了关于月落楼的蛛丝马迹,查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可再一想,一切却还是只是推测,没有进一步的证据,经过精心的策划,他终于让人从另一个渠道直接打入了月落楼,通过观察,果然那个银面就是慕容霁,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的人也在月落楼里看到了那个已经死了的重霜,但只有一面,不过已经够了。
这几年他的人在里头虽然一切顺利,可始终只是在外围打转,接触不到重要的消息,所以他还没有证据证明那个重霜就是月落楼的人。
“庄主。”女子娇软的声音传来,夏释冰拉回了思绪,睁着微醺的双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心中一阵厌恶。
那个魏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人都敢往庄里放,这都是第三个了吧。
脖子被一双嫩白的玉臂勾住,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夏释冰不禁皱起了眉,冲进鼻腔中的香味引得他呼吸不禁一窒,一口气堵在喉咙中搅得胃里一阵不爽,真是几欲作呕。
一把抓住那女子勾在自己脖子上的玉臂,夏释冰毫不怜香惜玉地用力一甩,将女子狠狠的甩出老远,不理会女子的那一阵惨叫,他抄起一个空酒坛子就往门上一砸,吼道:“魏荆!”
魏荆一脸菜色地推开门,睨了一眼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女子,招了招手,便进来两个手下?将一左一右女子拖了出去。
夏释冰醉醺醺地指着他道:“若是下次再敢放人进来我就一掌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