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五年后被晋江锁章,重修当年的处女作,真是我的天爷哟。
此文避过了前五年的审查,却沦陷在了今日,可见“净网”力度之深彻……
屋子很小,而且没有点灯,只有窗纸透过外边天空灰沉沉的光,斑驳地落在屋中。
程姣姣闯进屋中,却在里床几步的地方止住了脚步。
床上,被子微微隆起,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体,枕在绸缎软枕上的头微微一转,眸光静静地投在她身上。
他的面容隐在斑驳的光影里,眉目间尽是掩不住的颓败憔悴。
程姣姣紧紧咬住嘴唇,蓦地红了眼眶,裹在披风里的身躯轻轻颤抖着,“我就知道……”
晶莹的泪珠滚出眼眶,程姣姣垂下头,咬着唇不让自己更加失态。
他看着她眸光复杂,沉默着。良久,他虚弱却低沉的嗓音在屋中响起,“又?要作死么?穿成这样,还不快到床上来。”
闻言,程姣姣一愣,看着他有些愠怒的表情,抹了把眼泪,乖乖接了披风上前,爬到床的里面一边,在他身旁平躺下。
她静默了一会,悄悄侧头看了一眼他冷峻的侧脸,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对着他,然后一条手臂试探着从他的脖颈下穿过,她小心地看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对,她的另一条手臂从他的胸膛上穿过环住他平躺的身躯,她紧紧抱住她,将头抵在他的肩头,“冰,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她的嗓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娇娇软软,仿佛一个哭着撒娇的孩子。
他的眸光一怔,徐徐荡漾开?柔柔的光彩来。
头微微一侧,他将自己的侧脸贴近着她的头顶,鼻间轻轻呼出一声叹息。
她抬起眸子,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放松的身体可以感?觉出来,他现在以没了刚才的愠怒。她抱着他静默了一会,环在他胸膛的那条手臂偷偷地开始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往下移动,直到将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脉象极虚,元气大伤之象。
她的鼻间一酸,不由得又?滚出几滴泪珠来,搭在他脉搏上的手一处一处小心轻柔地探向他的要害部位。
他的双眉渐渐拢起,“你做什么?”
她哽咽着道:“告诉我,你伤哪儿了。”
伤?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眸中闪过一道促狭的光,“倒是有一个地方,现在的确很受伤。”
“哪儿?”她紧张地问道。
他的眼帘往下一垂,眸光至多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他唇边的笑意更甚,“往下。”
“哦。”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缓缓往下移,落在了他的小腹上。
“再往下。”他道。
她的手继续缓缓向下移去,直到碰到了某样坚硬挺立的一根。
“啊!”她惊叫一声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手,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撑起身子,看着他轻笑出声的面容,羞恼道:“都这副样子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心……当心……”当心伤了根本以后一辈子不能人道!
她羞红了脸,说不出口。
他戏谑道:“当心什么?我又?不是瘫了,可是个正常男人,你这么摸来摸去,我现在又动不了,那里可不是很‘受伤’吗!”
“受伤你个头!”程姣姣咬住下唇,垂眸黯然。即便他现在嘴里说着调笑的话,可眉目语气见?都是掩不住的虚弱,唇上仿佛覆了厚厚的一层白霜,看不清血色。
她的眼角仍带着未干的泪珠,夏释冰眉目间强撑的笑意微窒。
“好了,”他柔声道,“又?没有什么大碍,你快躺下,别等会儿着凉了。”
程姣姣听话躺下,继续抱住他,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又?怎么变成?了这样。”
“活下来,就好。”夏释冰的眸光微黯,脑中蓦地想起了萧霖临走时的那句话。
“永远不要把她的身世告诉她,”萧霖的身影背着光,看不真?切他眼中的情绪,“能活下来永远幸福着就好。”
“冰……”程姣姣抬头不解地望着他了。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她的嘴唇动了动,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最终还是将头靠回了他的肩头。
…………
五日后,清晨。
程姣姣闲闲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倾着头,坐在凳子上用木梳将乌发梳顺,然后拿起簪子,随手一挽。
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一步一步从她的身后向镜中走来。
“起了?”镜中的她微微一笑,刚要回头,却被他抽去了发间的簪子,一头青丝刹那间披散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她的眉心微微皱了皱。
他将手中的木制发簪随手往妆台上一扔,嫌弃道:“你这是哪儿弄来的筷子吗,这么丑也敢往头上插。”
“那是我花银子买的。”程姣姣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看向被他随手丢弃在桌上的簪子,好吧,除了簪头被刻成了两条不太明显的弧度,的确跟筷子有点儿像,不过?当初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哪儿有心思管簪子长什么样儿,没真从酒楼里拿根筷子来就不错了。
夏释冰从阔袖中拿出一只长方形的锦盒,道:“瞧瞧,你喜欢么?”
“什么,你不会弄了根金簪子这么俗气吧?”程姣姣接过锦盒打开?,不由得一愣。
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根碧色的玉簪,簪头被雕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百合花,花苞的尖头自然过渡成一点晶莹的白色,整根簪子由一块玉石雕刻而成?,毫无衔接。
夏释冰拿起妆台上的梳子,一缕一缕替她梳着发,“这玉簪我早已命人雕好,原本是想处理完苏家的事情去无瑕山庄接你的时候给你的,没想到……”他轻轻一笑,“还以为再也没机会了,幸好老天又把你送回了我身边。”
她的心中万般情绪较杂,望着镜中温柔为自己梳发的他,眸光莹然,“谢谢。”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成?了这两个字。
他一缕缕将她的发丝挽起,有些笨拙,然后从她手中的锦盒里将玉簪拿起,固定在她的发间。
“好了。”他甚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却不由得一愣,“诶?”
原本应当披散在后脑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全部挽起,只有短短一小缕发丝从耳边垂落,干净利落,又?透着点儿婉约。
夏释冰悠悠道:“嫁为人妇都这么多年了,早该换成妇人的发髻了。”他甚是得意地看着她一丝不留的后脖颈,赞道:“甚合我意。”
程姣姣看着自己的新发髻,感?觉甚是别扭,妇人的发髻怎么的都没有少?女的发式好看。
秀眉一挑,倏地站起来把他压到凳子上,拿起梳子将他总是随意飘散的乌发顺了顺,然后三下五除二在他发顶盘了个男子的发髻,用刚才被他随意丢弃的“筷子”一固定,道:“都是成了亲的男人了,就把那些风流潇洒收一收吧,我看这‘筷子’就挺适合你的。”
然后,不等他反应,她又走到他前面,俯身将他的衣领又?往上紧了紧,“衣服也给我裹紧了,省得招狂蜂浪蝶惦记!”
他失笑,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抱到腿上做好,戏谑道:“衣服裹紧了就不招狂蜂浪蝶惦记了?”
她抿了抿唇,低头,一指头戳在他的腰上,狠狠道:“裤子也给我系紧喽!”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抱紧她,调笑道:“姣姣,你这可是算善妒呐,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了。”
“善妒怎么啦?”她轻轻一下锤在他的胸膛上,“你休了我啊!”
他伸头去舔她的耳垂,“我就算以后死了都不会让你有机会改嫁!”
“瞎说!”她蓦地用手指点住他的双唇,正色道:“我不许你死我前头!”
他的眸光微黯,透出了诱惑的味道,双唇躲过她的手指,猛地一低头,攥住了她的双唇,停留了一会,却不急着深入,一下一下地轻嘬着,仿佛饮水的小鹿。
她的手缓缓环住了他的脖颈,试探着,一点一点开始回应。
他的眸光蓦地一深,单手扣住她的后脑,紧紧贴牢她的双唇,挑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一室的旖旎,有一种难耐急切缓缓攀升着。
“打住!”程姣姣一把捉住他开?始缓缓活络的手,面上带着几分?羞赧的红润,“大清早的,而且今儿还是动身回去的日子……”
夏释冰的双臂牢牢环住程姣姣的腰身,紧紧贴着她的身子,喑哑了嗓音暗示道:“那就明儿再回去。”
程姣姣的面色羞红,那自己冬日里总是冰凉手往他的脸上一贴,“你身子都还没大好呢,忍着!”
夏释冰紧紧箍住想要逃跑的程姣姣,表示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错,“我想你……”
“你……”程姣姣的面色通红通红的,双手使劲推在她的胸膛上保持两人的距离,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之间,房门突然被叩响了。
莫兰恭敬又冰冷的嗓音在门口想起:“阁主,夫人,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夏释冰的动作一顿,程姣姣趁势从她的桎梏中逃了出去,一边整着衣衫,一边朝门口回应道:“好了好了,就来。”
“嗤……”夏释冰一脸挫败地扶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