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衡脸色微变,挡路的居然是王世充,那个胡人杂种。
王世充在李善衡的眼中向来不足一道。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又会有什么本事。昏君无道,重用侫臣,这也是让李善衡最为鄙夷的地方。可是李善衡做梦也没有想到,阻挡他行军的恰恰就是他最看不上眼的王世充!
“王郡丞在此不知有何贵干?”李善衡长枪一横,心思飞转。
王世充笑道:“李中将想做什么,我也想做什么。”
“这么说我们倒是不谋而合了?”李善衡估计下兵力,心中杀机已起。对方虽是占有地利,可人数太少,如今酉时已过,堂兄李敏想必已经发难,自己不应在此耽搁时间才对。
“我和李中将既然不谋而合,那不如一齐下马赏雪赏月如何?”王世充远方微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应虚设。”
“听起来倒是不错。”李善衡微笑的一挥长枪。厉声道:“反贼王世充勾结外贼攻打上林苑。我等勤王救驾为急,先杀王世充者重赏黄金百两!”
李善衡一声厉喝,当先冲去。众兵士被财所动,齐齐呐喊,蜂拥上前,王世充远方脸色不变,微笑道:“李中将何出此言,我王某人,放箭!”
他温情脉脉,说出放箭之时端是惊天动地,他身后的兵士早就挽弓搭箭,听到王世充一声令下,齐齐地射箭。
空气中嗖嗖声不绝于耳,乱箭飞蝗般地扑向李善衡地兵卫。
李善衡冷笑一声,持矛拔打羽箭,他武功高强,目力敏锐,自然不虞羽箭射来,身旁的武卫却是‘嚓’的一声响,已经持盾在手,抵挡射来的羽箭。他们都是武卫的兵卫,装备铠甲自然精良,盾牌也是在配备范围之内。数十箭射出来,居然只是射中两三匹战马,其余的人居然毫发无损,可见他们马上功夫了得,手上的武功也是不差。
片刻冲锋地功夫,李善衡所带之军已经离王世充十丈距离之内,李善衡长矛一挥,厉声喝道:“矛!”
他喝声一出,长矛电闪出手,直奔王世充。众兵卫毫不犹豫掷出手中长矛,向乱石堆掷去,长矛纷飞,气势远胜利箭袭来。空中只闻尖锐穿刺之声,撕裂夜空!
李善衡一矛实乃毕生功力所聚,喝声出口,长矛已到了王世充的面前,转念之间而已,速度之快实在是骇人听闻。
王世充显然也没有想到李善衡的功夫如此精湛高深,‘妈呀’一声喊,已经连滚带爬的下马,战马却是无法抵挡,悲嘶一声,居然被一矛刺背穿腹,钉在地上!数百长矛奔射而来,几名兵士躲闪不及,被一矛插死,惨叫声荡破夜空。其余兵士吓的慌忙躲在石后,躲避锋芒。
李善衡长笑一声,伸手拔刀,众兵卫纷纷效仿,‘嚓’的一声,也是拔出战刀,声音清越,激昂振奋。李善衡就要率兵冲入乱石堆,尽诛王世充的手下,突然胯下马儿长嘶一声,咕咚倒地。紧接着所有的马儿害了传染一般,纷纷悲嘶咕咚倒地,马上兵士失声惊叫,跌到地上更是惨叫连连。
李善衡大惊之下,却不如众兵士一样跌落了尘
是长身而起,人从马背上凌空飞起,落在了乱石之上声中,长矛疾刺而来,李善衡勃然大怒,断喝一声,战刀一挥,连断三杆长矛,左手探去,愣生生地抓住一杆长矛,**戳去,兵士拿不住矛杆,惨叫一声,居然被矛杆倒穿入胸,死在当场。
其余袭击地兵士不想李善衡如此威猛,齐喝了声,已经向后倒退去。李善衡来不及斩杀兵士,回头望过去,见到自己的手下被扎的遍体鳞伤,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王世充狡诈非常,堆石挡路,却在路前遍布铁刺,这才诱使自己攻击。自己一时不察,只被他背后地乱石兵士吸引,却没有注意到这条路遍布荆棘。王世充此计要是用在别时断然无用,只是此刻大雪满地。再加上李善衡心情急迫,只想速战速决,又被他惊慌失措骗过,一时大意,倒是折损了近百的马匹。
战还是撤?这个念头在李善衡脑海中一划而过,转瞬下定了决心,这场仗只需胜不许败,甚至不能撤。只要是撤退地话。堂兄那面没有自己的逼宫配合。已经不见得稳操胜券,自己退不得,只是王世充所做一切显然都是有了精心的算计,难道说自己和堂兄的计谋已经泄露,这才引王世充特意在此劫杀?
所有一切闪念之间,李善衡正待重整人马,先清除了王世充再去上林苑的时候。突然感觉地面震颤不已。李善衡脸色大变,扭头望过去,只见无数兵马从两侧密林涌过来,黑色盔甲,气势汹汹,不由心中大惊。
两路兵马侧翼杀到,二话不说,为首的将领只是一挥手。羽箭如林。嗖嗖的穿过来,李善衡的手下惊慌失措乱了分寸,被乱箭射来。伤亡惨重,哭爹喊娘。
李善衡心中凉了半截,脑海一片空白,来地居然是左右卫府地黑甲骑兵,左右卫府向来是东都城中精锐之军,只有杨广才能调动,这次出来围剿自己,难道说,这一刻早就落入了杨广地算计之中,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诱使他们李阀叛变的圈套?
李敏听到杨广说李善衡领兵前来的时候,已经变了脸色。他远比李善衡要聪明太多,转念之间已经知道,李善衡的行踪既然落入了杨广的眼中,杨广绝对不会放过李善衡,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出兵围剿!想到这里的李敏握紧了拳头,长吸了一口气道:“本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昏君无道,我以热血进谏,昏君不思悔改,反倒陷害忠良,这世上公道自在人心,杨广,我虽然想要放过你,可是别人不见得想要放过你地。”
杨广哈哈大笑道:“李敏,你可是老糊涂了不成,你以为就凭你的口舌之辩,就能让群臣信你的一面之词,跟你造反?白日做梦的时辰已经过去了,司马中将,还不擒下叛逆李敏,等李善衡被擒之时,以谋逆之罪定罪,诛杀李家满门!”
杨广说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多日的算计终于得到了回报,难免得意洋洋。
他在二征高丽之时,本来已经逼到高丽城下,转瞬事成,却恰逢杨玄感叛乱,兵动东都,让他急急回转平乱,导致功败垂成。这次他还是想要征伐高丽,却只怕李阀在东都根深蒂固,到时候再效仿杨玄感之事,那他可就是腹背受敌。三征高丽回转后,高丽王本是请降,却是拒绝来朝,大为无礼,杨广早就兴起再次讨伐的念头,只是想除李阀,苦于没有借口,再加上李阀中的李浑李敏都是手持丹书铁券,要是轻易诛杀,只怕会引起朝臣地人人自危,他这几个月自征伐高丽回来,就是满腹心思铲除李阀这个心腹大患,算计颇多,终于逼得李敏造反,实在是前所未有地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