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未落,双手齐扬,十数道银光已经向王须拔魏刀儿打了过去,空中二人都是惊凛,只是因为绝毒暗器四个字实在骇人,魏刀儿为求稳妥,闪身落在一旁,王须拔却是厉喝一声,双手一绷。扯下外衣,鼓劲兜住暗器,反打了回去。
乒乒乓乓响声不绝,所有暗器却是尽数打在石板之上,王须拔落在杨广方才所处位置之时,发现入口早就闭合,见到地上的暗器不过是些银豆子,又怒又愧。厉喝一声。竖掌拍了下去。本以为入口之处必薄。没有想到一掌下去,沉雷之声响起,这块石板只怕有几尺厚地,魏刀儿陡然大叫一声,“小心。”
王须拔早有警觉,翻身后退,只见到数十只弩箭从地面奔射而出。若是方才还立在那里,早就射成了筛子,不由暗自寒心,才待再找机关入口,只听到魏刀儿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不好了,你看海面。”
王须拔扭头望过去,长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数十艘大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靠了过来。离蓬莱岛不远,上面本是黑暗一片,转瞬间齐明。只见甲板上影影绰绰,兵士林立,强弓硬弩咯吱拉开之声让人胆寒,对准的正是岛上之人!
李敏已经面无人色!
李善衡此刻已经是怒不可遏,王世充似乎忌惮他地武功,对他向来避而不战,却是不停地出言挑衅,然后只是利用乱石地利,不停的放射冷箭,干扰他的心神,让他有力无处使。
等到他清醒过来地时候,才发现自己地兵士已经被黑甲骑兵冲击地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李善衡已经乱了分寸,却不知道李敏那里得手了没有。
他空有盖世武功,但已不能服众,见到黑甲骑兵如同尖刀般,已经把众兵卫一块块地分割围困,几个李氏子弟终于冲到李善衡面前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
李善衡手握长刀,双眉锁住,沉吟不语。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回城通知亲人逃命的好。”有一人已经带着哭腔,“大哥,我们现在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李善衡心如刀绞,厉声喝道:“王世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虽然没有李敏的消息,可从这里准备充分来看,堂兄那里也是绝对不容乐观!
“好好的做人很是快活,做鬼做什么?”王世充不急不缓的声音传过来,显然是觉得胜券在握。论武功他不及李善衡,可是若论带兵打仗,李善衡在王世充眼中不过是个雏,只有匹夫之勇罢了。
李善衡钢牙咬碎,抢了一匹马儿,带着几名亲信向小路杀过去,黑甲骑兵虽厉,围困李善衡地手下尚可,却还是挡不住李善衡的骁勇,竟被他冲杀了出去。
王世充见到李善衡逃命,这才闪身出了乱石堆,也不追赶,望着争斗不休的兵士,高声喝道:“圣上知你们跟随反贼叛乱,实乃逼不得已,或不知情。圣上宽宏,只
放下了兵刃,不再反抗,绝非死罪。董中将,还请退到一旁。”
带兵之将有一个正是董奇峰,杨广既然是在做戏,免职当然也是给李敏看看,这次出兵平叛,董奇峰奋勇杀敌,当然也是感激圣上的英明。但现在杀的并非盗匪,而是平日总见的兵士同僚,难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听到王世充的吩咐,虽然论官阶,王世充还在他之下,只是人家是圣上钦点之人,不能不听。及时收手对他而言,也有种释然的感觉。
路上争斗地兵士绞杀成团,听到董奇峰地号令,黑甲骑兵已经持械纵马缓退,众武卫府的兵士都是面面相觑,想要抛却兵器却又担心,董奇峰却是沉声道:“你们莫非不相信王将军所言吗?放下兵刃是你们唯一的生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一人扔了兵器叫道:“我信董中将,董中将一言九鼎,断然不会欺骗我们,其实我们都不知情,只是受到李善衡地蒙蔽而已,还请董中将为我们求情。”一人扔了兵刃,旁人都是受到了传染,纷纷的弃兵刃在地上,连声喊冤,刹那间乒乒乓乓声音不绝,王世充笑了起来,“很好,很好,你们如此明白事理,不要说董中将要为你们求情,我也要为你们求情的。”
众兵士听了两个将军的许诺,心中大定,方才战况惨烈,数千人死了小半。剩下的人都是自动排成队伍,王世充挥手道:“穿过这片林子,有小路到了东都,我们尽早赶回才好,只怕圣上等久了会心焦,惹恼了圣上大为不妙。”
众被俘虏地兵卫哪有什么异议,都是进了林子,片刻的功夫。全数入内。王世充微笑大声对薰奇峰道:“董中将。可以放火了吧?”
“你说什么?”董中将愕然,转瞬脸色大变,只见到树林中转瞬四处都起了大火,王世充拍手大笑道:“这场火看来是天意!”
火势凶猛,显然早有预谋和准备,一时间浓烟四起,树林中惨叫声不绝于耳。有人在林中高声怒喝道:“董奇峰,你骗我们!”
有人走的还不算远,倒退已经冲出了树林,王世充只是一挥手,早早的有兵士持弓上前,射死逃出之人,董奇峰脸色大变,急声道:“王大人。这些人既然已降。我们答应不取性命,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王世充淡淡道:“我只知道按照旨意做事,董中将若是不满。大可以到圣上面前参我一本。”
薰奇峰望着王世充的笑容虽然灿烂,但是里面只有着说不出的阴冷,强笑道:“既然王大人是按照旨意行事,我是多言了。”
王世充笑笑,挥手让众兵士把路上的尸体和死去的战马都是丢到树林中,一时间焦臭气味让人作呕,王世充拍拍手,望着熊熊大火,微笑道:“今晚观不了灯了,看看火景也是不错!”
李善衡和几名亲卫杀出了一条血路,落荒而逃,见到身后地大火,都是不明所以。众人不敢走大路,怕有追杀围剿,只捡些荒僻地小路来走,苦不堪言。寒风一吹,朔雪纷飞,只觉得有着说不出地冷意和凄凉。
虽然认准了方向,可众人毕竟都是没有来过这里,知道离东都有些近了,可是回去做什么,是否那里是个陷阱谁都不算知情。李善衡马跌前蹄,差点把他扔下马来,提缰一看,马儿腿断不能再走,不由长叹一声道:“看起来是天亡我也,不知道大哥那面现在如何,我辜负他的厚望。”
一人喏喏的上前道:“李大哥,我觉得回转东都并非明智之举。”
“你说什么?”旁人都是大怒。
李善衡认识他叫李缜,也算是李家子弟,平时懦弱那种,皱眉问道:“那依照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