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顾言是秘书省地头儿。本来也是萧布衣地上司。这时候站出来。却是心中惴惴。圣上下了扬州后,秘书省形容虚设,如今编撰史书、整理典籍地工作早就告停,只怕盗匪当前,萧布衣第一个就拿秘书省开刀,只盼萧布衣还能念及旧情。给秘书省原班人马一个活路。
萧布衣含笑道:“秘书省手头地工作可以先行暂停……”柳顾言心中一沉。萧布衣继续道:“因为国难当头。有轻有重。我还有更为重要地事情需要柳大人地秘书省协助。”
柳顾言忐忑问,“不知道我们秘书省有何工作?”
萧布衣见到群臣都是束手地样子,索性说出自己的想法。“如今盗匪众多,我们只以东都精兵来战,难免势弱,我这些天想来。若能发动东都百姓参军。当可一战。可百姓毕竟少谙阵仗。所以抗街瓦岗军之际,当以招募训练新军为主,可这招募新军一事可由民部尚书韦津韦大人主持,但是训练一事。却少范本。所以我请董中将还有舒展威郎将二人负责训练兵士,制定范本。秘书省全力配合绘图讲解等辅助工作。不知道柳大人可有异议?”
柳顾言虽觉得这活儿并不熟悉。可总算没被弃之一旁,施礼道:“下官尽力而为。”
萧布衣沉声道:“韦尚书,不知道你对我所言可有异议?”
韦津没想到自己和萧布衣不算熟悉,却被他委以重任。一时间不知道心中何等滋味,看了元文都一眼。施礼道:“下官听令。并无异议。”
元文都脸色不愉。显然认为韦津太没有骨气。
萧布衣却不理会元文都。知道要做事,各方的阻力当是会有。眼下当是快刀斩乱麻,一番形势让他们这些人明白现在地萧布衣不可或缺,再说变革整顿士气。然后才能全力作战。
攘外必先安内,东都若是散心。就会影响到兵士作战。兵士不能安心作战。那还能谈何卫护东都,若再败几场。东都不攻自破。
他现在竭力的促进东都良性循环。让众人都觉得人尽其才。前途光明才是大事。
“既然韦尚书、柳大人都无异议,招募培训新兵一事就先定下。不过东都百废待兴。需要各位大人各司其职。众位大人今日回转后,三日内将目前所做之事禀告上来,并先拿出半月之内要做之事,处理方法或建议,七日内我会派人巡查。半个月内观察实效。若对东都有益,定当重赏,若是全无半分效果。甚至对东都有害。定责不怠,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群臣都是面面相觑,头一回见到这种吩咐。全无头绪。
萧布衣也是暗笑。他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算是无为而治心道这种命令下来。众人只要还想在东都,必当想办法做事,他估计三日内魏征必到,其余地事情交给魏征去做就好。
曹翰颤巍巍地上前。“请问梁国公。不知道对东都有益无益怎么定论呢?”曹翰身为儒林郎。当初也和萧布衣算是有过交情。
萧布衣沉声道:“儒林郎问地极好,其实这有益无益也不苛责。我觉得好、群臣觉得好、百姓觉得好。这就是对东都有益之事,这三者只占其一,可算有益,比如说儒林郎若是为训练新兵做出实际之事,注释讲解。或许兵士并不知道哪个人做此工作,但我萧布衣看在眼中。当叫一声好!比如说大隋九寺五监,做的虽是日杂之事,但能保持东都运转,众位大人后顾无忧,众位大人看在眼中,当会说声好,比如说董中将若是辛苦操劳训练精兵。百姓看在眼中。当说一声好!人在做,天在看,这好与不好,太多人看在眼中。并非一人来定。不知道儒林郎可还有疑问?”
曹翰放下心事。略有激动道:“梁国公此等方法开创大隋先河。甚至可以说是历代未有,实在让下官惶恐中带有钦佩,下官再无疑问。”
群臣有的失落。有地振奋。萧布衣说的复杂。可用简单地来概括是,众人监督。做事地升官。不做事地滚
见到群臣不语,萧布衣知道这民主监督地方法实施肯定还会有不少地问题。可他毕竟还是尝试着来做。
不过他这点肤浅地见识运作在这个时代。也可以说是让很多人吃惊。
他其实也是十分谨慎。并不激化矛盾。所以很多事情也只求随机应变四个字。这是他和杨广地最大不同。杨广定下来一件事情,务求做的尽善尽美。甚至可以说是苛责。让手下绷的喘不过气来,他这种制度却是要宽松、有弹性许多,既然有弹性。当然可以缓冲调节那种下意识地抗街。萧布衣就在掌握其中的尺度加以适应。
见到众人沉默,萧布衣趁热打铁,继续道:“从今日起,我会半个月内审核一次。公布成绩效果,不过今日还有一事和众大人商议。”
段达慌忙接茬道:“不知道梁国公何事吩咐?”
萧布衣笑道:“如今东都百废待兴。我这些日子查了三省六部地人员名单。发现多有空缺。这才想起还要招揽人才为主。是以决定在外城设梁公府,主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为求东都官民齐心协力。立一申冤之地,遭受委屈、郁郁不能申述者可到此申诉。所有事情交与刑部侍郎薛怀恩、大理寺少卿赵河东处理。”
众官哗然。窃窃私语。显然有不解之事。
元文都终于忍不住道:“梁国公,我想你说错了一点。”
萧布衣微笑道:“不知道我错在何处?”
元文都正色道:“梁国公。大理寺少卿是赵河东不错。可薛怀恩好像是光禄寺太官令而已,而非什么刑部侍郎!”
百官疑惑正是为此,薛怀恩或许并不出名。可他爹薛胄在大隋性格耿直,持法宽平,曾因政绩卓越。调入西京任刑部尚书,颇有名望,不过当年因为薛胄太过耿直。在处理太常卿高颖一事时不符情文帝地心思,坚认高颖无罪。这才被除去刑部尚书一职,任相州刺史,可此人素有大能,并不抱怨朝廷做法。并不自暴自弃。在相州又是做出相当地成绩。当初汉王杨谅造反,兵逼相州。薛胄无力抵抗。怕百姓遭殃。只能派亲信游说杨谅。保相州安宁。后来杨谅被平,杨广登基彻查余党,觉得薛胄并不抵抗。对自己怀有贰心,将他革职查办,本来要斩。相州官吏百姓有百余人冒死上京申冤。震惊东都。杨广一意孤行。却也是伊始登基。为立仁德,这才没有斩了薛胄。却还是将他免官发配岭南。结果薛胄年迈。不堪劳顿,病死途中。百姓为之沿途哀恸,闻之无不动容,杨广见状,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表面上虽若无其事,却还是把薛胄地儿子薛怀恩调入了东都。任光禄寺地太官令。杨广的意思很明了。他自己说什么罪不及嗣,既弘于孝之道。恩由义断。以劝事君之节,既然如此,老子有错。儿子有才一样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