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儿笑了笑,依言随着shinv去重新梳洗打扮。
她只知道这位客人身份重要,乃是简大家亲自jiāo待的贵宾,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做着怎样的营生,至于容貌衣着这些外在东西,向来不是她或她们关心的重点,重要的是这位道爷出来向来极其大方,而且他自称为保元神,来了两三次都只动手不肯来真的,青楼nv子哪有不喜欢这种客人的道理。
肮脏瘦高道人在桌旁自倒了杯酒缓缓饮着,正百无聊赖之际,看见酒壶旁有张被rou做一团的纸,纸上最普通的帐簿纸,隐隐透着里面的字迹,基于此生数十年修行养成的癖xing,他纯属本能里拣起那个纸团,然后细细在桌上铺开。
皱luàn纸张上写着一行墨字,字与字之间拖沓不清,藕断丝连,加上框架歪斜散luàn,睹之便令人不喜。
纸上写着:桑桑少爷我今天喝醉了就不回来睡了你记得把锅上燉的剩ji汤喝掉。
看着这些字,瘦高道人的huā眉紧紧皱了起来,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蹙眉凝神之间流lu的并不是厌恶之sè,而是满满的惊讶喜悦之意。
瘦高道人细细品着这些看似ji爪瞎画的字,目光最后落在了句末的ji汤二字上,枯瘦像老树干的右手伸进酒杯中蘸了蘸,然后收指落桌面,开始一笔一划临摹。
指头上的酒水在红木桌案上拖丝成字,竟是与纸条上宁缺写的ji汤二字差别极xiǎo,而隐隐间仿佛有道道气流,顺着瘦高道人的指尖渗透酒水,沁入了坚硬红木的深处,然后瞬间散开,变成无数细微的气旋消失无踪。
正在房外梳洗打扮的水珠儿姑娘仿佛感应到什么,看着身前水盆里反映着的满天繁星怔住了,不知为何忽然非常想家,想念那个只存在于幻想中,从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温暖的家,想念从未品尝过的母亲做的ji汤的味道,瞬间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