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更南方的那条黄色大河一般。
大泽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方圆不知多少里地,便是飞鸟也难一气横渡。如果没有渡船,再厉害的修行者也无法过去。
这片世间最大的湖泊,横亘在世间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之间。等若是昊天在大唐和南晋之间做了一个缓冲地,为世间的人们带来了和平,却也带来了很多不便,南北货物人员要流通,自然少不得各式各样的渡船,当水气消散之后,便能看到漫天秋苇后的无数船帆,景致壮阔美丽至极。
但黑色马车还是只能停在大泽旁等待。因为通往南晋的路口已经戒严,大唐水师数艘战船。正在等待着使团的到来。
宁缺有很多方法可以无视戒严,轻身离开,但不管是为了清静,而是如崔老太爷评价的那般冷漠谨慎,等着使团同行,都是比他拿出腰牌亮明身份,让大唐水师替自己开道护航要更加合适。
好在大泽的风景足够怡人。而且使团也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就在他险些要把初秋的芦苇看厌,把生切湖鱼吃腻的时候,使团到了。
在大唐水师的战船上,宁缺第一次看到了使团的正使——那位以武力孱弱、智谋惊人闻名的镇西大将军冼植朗。
战船主厅首位上空空如野。宁缺和冼植朗对面而坐,因为论起身份尊卑。两个人着实不好分出一个强弱主次。
这位镇西大将军不简单。
这是冼植朗给宁缺的第一印象。
他看着对面那位面若妇人,气质如文士般的男子,在心中如此说道。
“我是公主殿下的人,更准确的说,如果陛下离开后,我会效忠于李珲圆皇子,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件事情终究不可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冼植朗看着他微笑说道:“当公主殿下试图让我取代夏侯的位置时,这个秘密就已经不再是秘密,而且我相信,如今宫中的皇后娘娘使尽手段让陛下把我赶进这个使团后,也应该已经调查清楚我和前面那位皇后娘娘的关系。”
很开诚布公的交谈,却让宁缺想起了阳关城里,崔阀那位家主的开场白,所以他笑了笑,同样很直接地问道:“我不知道。”
冼植朗说道:“仁孝皇后没有嫁入宫中时,我是替她牵马的小厮。”
宁缺说道:“这个关系很深远。”
冼植朗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而且我和朝小树的关系不错。”
宁缺说道:“你想说些什么?”
冼植朗说道:“我想得到你的好感。”
宁缺说道:“书院严禁干涉朝政,更何况你已经是军方屈指可数的大人物,我不认为获得我的好感,对你有任何意义。”
冼植朗笑了笑,说道:“书院严禁干涉朝政,但从来不包括入世之人,如果什么都不能做,院长让你入世做什么?而且……”
他忽然向前倾了倾身体,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道:“……许世老了。”
宁缺看着他摇头说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野心,而你却又高估了我,不要忘记我现在是大唐军方最不欢迎的人。”
冼植朗微笑说道:“我很欢迎你。”
……
……
(一边流鼻涕,一面腹泻,据说是再次得了传说中的胃肠性感冒,谁知道咧,反正写的汗下如雨,浑身酸臭,不过不影响大脑便是,那就还好,默默流泪,我终于再次开始扮哀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