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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喜把身体藏在树后,紧握着手中的黄杨硬木弓,肩膀抵着树干,右脚脚掌轻轻踩着地面,显得有些紧张。
和离开家的时候相比。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脸上乱糟糟长满了胡子。干枯的嘴唇上有几道血口。看上去很狼狈。
蹄声渐至,那些草原骑兵向山林这边围来。他闪身出树,拉弓骤射,羽箭离弦而出,射中一名骑兵的腰腹。
确认林子里只藏着一名射手,三名草原骑兵手握短木弓连射,逼得杨二喜只能藏在树后,根本不敢探头,其余的骑兵则是从斜处围了过来。
树干上不时响起笃笃的声音,树皮飞溅,偶有箭枝擦着身体掠过。
对付大唐的猎户,草原骑兵已经很有经验,杨二喜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奔袭至山林外。
频临绝境,但他除了呼吸稍微急促一些,脸上没有任何害怕的神情。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密集响起,山林里落下一片暴烈的箭雨!
冲锋在最前的二十余骑草原骑兵,顿时被射成了刺猬,从座骑上堕落,浑身是血,当场死亡。
紧接着,只听着踩草擦树之声大作,脚步之声大作,不知有多少人从山林深处冲出,如狼似虎般杀向着草原骑兵!
还活着的草原骑兵发出震惊愤怒的呼喊,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拼命地拉动疆绳,想要掉转马头逃跑。
如果能够听懂蛮话,就知道这些草原骑兵大喊的那个词是埋伏。
他们以为自已中了唐军的埋伏。
一百多人从山林里冲了出来,有的人穿着普通的棉衣,有人穿着绸衫,大部分人都是农夫打扮,没有一个人穿着唐军的服饰。
这些人年龄都有些偏大,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比如杨二喜手里拿着草叉,有人手里拿着锤子,大部分人的手里拿着直刀。
锋利的直刀却又是唐军的武器。
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唐军?
他们不是唐军。
他们曾经是唐军。
他们已经退伍,现在是商人,是镖局打手,是农夫。
但当大唐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是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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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喜把一名草原骑兵从马上砸到地面,然后健步上前,双手一翻,沉重的草叉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狠狠地戳进对方的胸膛。
然后他走上前去,伸出右脚踩住那名草原骑兵的身体,双手用力向外一拔,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那名骑兵的胸口上便多出了数个血洞。
这一整套动作都非常流畅熟练,想来他已经重复过很多次。
他握着草叉,向斜前方一名落单被同伴围住的草原骑兵跑去,有些恼火地在心里念叨着,今天怎么也得弄把刀。
“让开我来!”他大声喊道。
那名草原骑兵已经被乱刀砍的浑身是血,神智不清,倚着一棵树,纯粹本能里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
围住这名骑兵的那些唐人,听到杨二喜焦急的大吼声,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有默契地让开一条道路,把这个敌人留给他。
杨二喜跑到那名奄奄一息的草原骑兵身前,往掌心里吐了口唾沫,抡起草叉砸了下去,自然地就像在家里做农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