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坐上了军车,沉默地思考了很长时间,忽然开口问道:“和府里约的什么时间?”
“九点。”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极为难得,怀草诗的眉间微蹙,流露出为难甚至一丝忌惮的神情。
许乐一个人在帝国逃亡,居然能一逃就是数月,遍布所有街巷的芯片监控系统,完全没有找到他的一丝踪迹。怀草诗很直接地推论出,许乐能够做到这点,毫无疑问与那位惊才绝艳的纳斯里有关。
而要知道当年纳斯里是怎样做到这一切,整个宇宙中大概只有一个地方能够给出答案,那就是……大师范府。
但怀草诗并不想去大师范府,虽然里面那个漂亮近妖的老家伙是她最亲的舅舅,可她依然不愿意去。
这个宇宙里,怀草诗唯一尊敬的是她的父皇,唯一肯承认是自己对手是联邦军神李匹夫,但唯一忌惮甚至有些恐惧的就是那位大师范舅舅。
因为她认为这个舅舅有病,有很重的病。那种得太多,于是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疯狂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重病。
且不说亲疏辈分关系,白槿皇族按照遥远过去的那道血誓,一直把大师范府当某种超然存在供奉着,对大师范舅舅的疯狂,她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于是……只有忌惮恐怖。有着不惜一切躲避的冲动。
但夜里便要走了,不抓住许乐她不甘心,于是她只有鼓足勇气,走进那座一片白色的院落。
大师范府。
怀草诗坐在桌畔,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则在四周警惕地扫视,很担心会不会又看到舅舅全裸着跑进暴雨中大喊快活。好在今天没有下雨,然而十年前那个艳阳高照的天,似乎他也曾经玩过一次裸奔?
她的眉间蹙了起来,忽然间霍然转身,那头短发蓬然散开,眼瞳里骤然绽出一道冰冷而暴戾的情绪。
沉重的合金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房间此时变成一间囚房。
“舅舅,你又在发什么疯?”怀草诗忍怒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对着不知道设在何处的监视设备大声说道:“我晚上就要出征,我可不想被你逼着听什么席勒剧本考!”
长时间的沉默后,房间外响起大师范得意的笑声:“我的乖外甥女,真没想到囚禁你比抓许乐要简单的多。”
“你抓了许乐?”怀草诗皱眉说道:“可你为什么要囚禁我?”
“当然是以文学爱与和平的名义。”大师范回答的声音格外认真,认真到令人想要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