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求德委员冷冷地盯着她的脸,他三年前曾经在那个自己最讨厌的家伙身边见过她,只不过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除了长的很漂亮之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然而如今的张小萌领导着青龙山在联邦内部最重要的情报网络,无论是气质还是意志都有了令人惊叹的变化。()
“这么大一片深海,不是哪一个个人可以拥有的。”
老人微微躬身,充满压迫感的目光穿透镜片,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顶多只是一个渔夫。在我的意志下,这片海里最大的那条鱼轻易的死去,女渔夫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张小萌微仰着脸,微笑回答道:“委员同志,远道而来应该累了,我随时准备接受委员会的正式决议,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告辞,明天你还要在议会上发表正式演讲,至于海和渔夫的童话故事,可以找时间再说。”
很平静的回答却蕴藏着很坚定的意志,张小萌再次轻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向金求德微微点头致意,便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她的手扶上光滑的门把时,老人委员微哑却毒辣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听说你那位前男友已经和联邦政丅府开战,组织需丅要相关的情况,另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很乐意看到他死去,相信你也明白,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
房间里人们能够看到张小萌的背影,仅仅从背影上看,她听到这段话后没有丝毫异样的反应,然而众人看不到那副黑框眼镜里面闪过一抹犀利的亮光。
张小萌离开后,负责保护金求德委员悔青龙山战士也各自离开,留下两人守在门外,这些山里最精锐的战士即便是去死,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房间里的领袖。
金求德委员望着紧闭的房门,苍老而阴沉的脸上忽然浮现起一丝怪异的笑容,对身旁的女人嘲讽说道:“如果许乐来杀我却被我杀死,帕布尔总统肯定很喜欢我送给他的这个礼物,你说,这份礼物加上这片深海,可不可以换一个联邦副总统的位置?”
这位他最忠心的女下属正值熟艳诱人年龄,媚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紧张,颤声说道:“当然……没有问题。”
金求德转身冷淡望着她胸口那抹腻白,心中厌恶想道真是愚蠢而胆小的女人,不过他需丅要的只是那抹腻白,至于其它方面则是越愚蠢越好。
……
……
联邦政丅府和青龙山实现大和解之后,议会山通过法案在大楼内部专门为青龙山驻首都办事处腾出了一排房间,做为反政丅府军在联邦里的发言人,张小萌在这里拥有一间带生活起居室的办公套间,正在这议会山这间豪华的套间里,她暗中主持着青龙山四科的工作,看着那片所有人都不知深浅的海。
从下属手中接过那份自临海州寄来的礼物,她本以为这又是海清舟寄来的首饰之类,准备让下属直接寄回,不料却看到了上面潦草却带有独特银钩韵味的签名,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认出是那位大学教授父亲的笔迹。
她回到联邦很长时间,与家庭的关系极大的好转,颇有社会地位的父母再也没有对她的人生选择进行愤怒的责骂,时不时还会寄些温暖的礼物过来,只是依然担心她的终身大事。
关好房门,张小萌拆开盒子,发现是个很可爱的银熊吊坠,猜到应该是母亲挑选的礼物,微笑着与手中的电子钥匙串连在了一起,然后踢掉脚下的高跟鞋,胡乱套进软棉棉的绒狗头拖鞋中。
这间办公室后方的起居室是属于她个人的私密空间,未经允许没有任何人能够进来,甚至这两年里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
打开电视光幕,换好睡衣的她疲惫地揉了揉头发,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手边的一袋小狗饼干噗哧噗哧地嚼了起来,越嚼脸颊的线条越是生硬,似乎充满了愤怒,低声咒骂道:“你这个老sè狗,居然想抢老娘的东西,门儿都没有,死去!”
她是著名的青龙山之叶,在联邦民众面前是平静可亲的新闻发言人,在政丅府官员面前是冷静又充满压迫感的谈判官,在下属面前是极高效的管理者,在那序深海里的间谍们心中却是最冷酷无情的领袖。
然而在这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中,她抱着饼干袋,双脚蹬着桌子,眼睛盯着电视光幕,披头散发,碍言乱语,就像是一个刚刚被情敌抢走名贵包包的普通女人。
正常的普通女人都需丅要爱,从当年那场双月节舞会后,戴着黑框眼镜的她再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爱,不懈追求她多年的州议员公子海清舟,失望地回到了临海州,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议会大楼内忙碌紧张的工作,然后穿着绒狗头拖鞋,吃小狗饼干,看无味的电视。
张小萌并不认为自己的生活已经悲伤逆流成河,也从来没有在夜深人静时抱着枕头哭泣,或是一个人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哭泣,所以当她看到镜片逐渐模糊时,根本没有想过这是自己眼睛散发的雾气。
小狗饼干悄无声息地放下,她的脸上平静异常,右手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轻巧的银sè手丅枪,缓缓站起转身,向正缓缓散出丝丝热备的浴室走去,脚下的狗头拖鞋挂着细绒,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推开浴室的门,冰冷的枪口在最短的时间内穿过蒸腾的热雾,指向正躺在浴缸里熟睡的男人,她的手臂骤然僵硬,然后缓缓放下手中的枪,缓慢而犹豫不决地走了过去。
张小萌站在蒸腾的水雾里,静静看着浴缸里睡着的男人,忽然取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不是因为镜片沾了雾气看不清楚,而是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
她蹲了下来,微偏着头看着浴缸中的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睡梦中的他在想些什么,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笑的如此开心。
虽然政丅府全面封锁了军事法庭袭击的消息,但她知道这个浴缸中的男人下午做过什么,在这种最危险的时刻,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在自己的浴缸里如此放松地酣然放睡,这代表着怎样的信任?
张小萌蹲在浴缸边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然后伸出手指,纤细的指尖隔着毫米的距离,从他的光滑的额头,挺直的鼻粱上滑过,滑过他的单眼皮,滑过他薄薄的嘴唇,滑过他的锁骨,滑过他带着陈年伤痕的**身躯。
幸福和满感的情感占据了她的脑海,让她愉悦而羞涩的笑了起来,眼睛里却不知怎么变得有些湿丅润。
忽然间,她用手指快速地梳理头安,动作格外慌乱,虽然浴缸里的男人正在熟睡,可她依然不愿意自己以披头散发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