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乱了起来,林邈的衣裳被扯破了,发髻散乱,脸上也挨了几道血口子,模样颇为狼狈。
要知道馆主从来是严以律己的,从来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平时学生们见他衣衫虽是陈旧,可连个褶子都没有,又哪里会像今日这样‘有辱斯文’。
有学生忍不下去了,涌了上来。
“你们说话就说话,打人做甚!”
“就算你们家有人死了,又不是先生害的,谁害的找谁去。”
见清远的人涌上来,清河的学生这会儿倒是胆怯了,不禁往后退去。那老妇人当即往地上一坐,打起滚来,一面滚一面喊:“打人了,打人了,清远学馆的人害命了!丧尽天良啊,你们这些黑心烂肺的!”
薛庭儴等人赶到大门前,就见到的是这样一副情况。也幸好这条街上就清远、清河两家学馆,又地处偏僻,不然还不知道要围多少人上来看热闹。
“啧,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是死了人,而是像哪个地痞无赖来讹诈似的。”毛八斗嘴里连啧几声,抚着下巴道。
薛庭儴目光一闪,李大田和陈坚则是连连摇头,说他这种时候还如此不正经。
“不能让馆主和两位先生吃亏,咱们快上去看看。”
“等等。”薛庭儴突然道。
他左右四顾一番,几个大步往门里而去,不多时再转回来,手里却多了一个盆栽。他二话不说就挤进人群里,毛八斗三人连忙跟上。
终于到了最里面,他使劲将盆栽往地上一掼,盆栽碎了开来,发出一声巨响。
“停,都给我静静。”
顿时场上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你,家里死人了?”他指着地上那老妪问道。
不待老妪说话,旁边就有一个清河的学生说话了:“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枉你是个读书人,有你这么说话……”
“先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你家死人了?”
老妪为他所震,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家既然死人了,你不回去办丧事,跑来这里闹什么?”
老妪被他这理直气壮又不要脸的说法震住,竟是半晌才缓过来劲儿:“我孙儿是被你们清远学馆……”
薛庭儴又打断了她:“你孙子死在哪儿?”
老妪下意识道:“我们一大早才收到学馆的消息,说我孙儿被人打死了……”
“那就是说你孙儿不是死在清远学馆里了?”老妪刚点头,薛庭儴又道:“既然是死在清河学馆,你跑来我们清远学馆闹腾什么,简直不知所谓!”
“馆主说是你们清远的学生打死的……”
“清河的馆主说是咱们清远的学生打死的,就是我们打死的?那我们还说人是死在清河学馆里,是清河学馆里的人打死的,为了逃脱罪名,所以才刻意栽赃。老人家,你也是一大把岁数了,这个道理都不懂?贼喊捉贼有没有听过,咱们和你孙儿远无怨近无仇,我们害死你孙儿做甚?”
“这……”
“对了,您的孙儿真叫孙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