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见不可调停,只能佯装愿意被送走,途径汤山时,邵妍偷跑了,才会有之前那一幕。
从始至终,宁宁便一直是面无表情,让鲁王猜不透她心中想什么。
“你想怎么办?我帮你处置了她!”
宁宁站了起来,福了福:“谢鲁王殿下援手,妾身就不久留了。”说着,她就低着头打算离开。
鲁王一把拉住她:“难道你打算忍了?你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些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向鲁王殿下禀报。”
鲁王收紧下颚,道:“如果你不说,我会告诉你爹。”
见此,宁宁才无奈道:“这件事我自会跟爹娘说,鲁王殿下就不要过多关心了。”
宁宁很快就带着人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邵妍。
鲁王却看着她的背影,眼波翻滚不休。
*
顾家那边收到邵妍偷跑的消息,结合就在附近的汤山,所以下午便有顾家的人来了。
可惜落了空,因为宁宁这会儿已经回到了薛府。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招儿简直不敢置信,倒在薛庭儴的怀里哭了起来。
“娘,你别哭,女儿没什么的。”
“怎么可能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都是娘不好,当初就不该将你嫁去顾家。”这会儿招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带你娘下去冷静冷静。”薛庭儴深吸了口气,道。
宁宁点点头,等父母离开了,脸上才染上一抹愧疚。
薛庭儴很快就转回来了,问宁宁:“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和离。”
他点点头:“那就和离吧。”
直到他转身将要离去,宁宁才忐忑问道:“爹,你为何——”
“为何什么?”
薛庭儴转过身,望着女儿,目光深邃而又充满了智慧,似乎洞悉一切,又似乎波澜不惊。
“好奇爹为什么不问你为何要和离?”
宁宁迟疑了下,点点头。
“你是我薛庭儴的女儿,不需要受委屈。”
说完,薛庭儴就走了,留下宁宁泪雨滂沱。
*
薛庭儴很快就拿回了和离书。
诚如他所言,他的女儿不需要委屈,而这些曾经在宁宁以为中,大概会纠缠很久的事,很轻易就解决了。
不知道薛庭儴是怎么安慰招儿的,等招儿再出现在宁宁面前,如同以往。似乎宁宁并没有和离,也没有经历那一切,还是如同当年还待字闺中的时候。
可就是这样,宁宁才觉得愧疚。
她越是不想去伤害家里人,可总是会弄巧成拙。
快过年的时候,薛耀泰从外面回来了。
与以往不同,他这次带了个姑娘回来。
是个十分跳脱的姑娘,似乎还跟薛耀泰有仇,总是嚷着自己被他坑惨了,要报仇之类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姑娘和薛耀泰打赌打输了,把自己输给了他。
薛耀泰自然知道了妹妹和离的事,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说以后带她出去散心。
这个年,外放的薛耀弘还是没有回来,只是往家里递了信。
他自然也知道了妹妹和离的事,可和二弟一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妹妹安心待在家里,不要多想。
冬去春来,又是新的一年。
一日,薛庭儴休沐在家,叫来了女儿。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宁宁犹豫了下,道:“二哥说带我出去散心,我想出去看看。”
“去哪儿?”
“去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看一看外面的蓝天、白云、大海、高山……”
“好。”
薛庭儴答应地太坦然了,反而让宁宁觉得吃惊。
她犹豫地看了薛庭儴一眼,“爹,为什么……”
薛庭儴这才放下手里的狼毫笔,道:“从小到大,除了你大哥,爹从来没要求你们做什么。因为爹觉得每个人的人生都该由自己掌握,而不是别人。同样,自己想做什么,只要想好了,能有勇气去承担,就去做。我,你大哥,你二哥,都各自有自己的担子,你是咱们家最小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但都希望你能活得肆意、快活。”
宁宁忍不住又哭了,才发现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困了自己。
……
等春天来时,宁宁就和二哥启程了。
自然还有那个叫做冬儿的跳脱丫头。
薛耀泰问她想去哪儿,宁宁想了想道:“我想先回一趟余庆村。”
薛耀泰并没有问她为何想回余庆村,就带着她踏上了回山西的路。
一路上山水迢迢,发生了很多趣事,宁宁也知道为何冬儿会那么说她二哥。
她想,大抵二哥的好事也快了,只是二哥不说,她也就不说。不过她看得出这个叫冬儿的丫头还有些懵懂,就像她当年一样,而二哥的好事快慢,还得看冬儿什么时候能开窍。
村间小道上,行着一辆马车。
马车极为普通,唯独赶车的车夫十分俊秀,俊得不像是个车夫。
车帘被掀了开来,从里面钻出个少年。
为何说少年?因为她虽穿着男装,但因为个子小,看起来着实不大,又白皙俊秀。
“二哥,快到了吗?”
“快了,转过这道弯就是。”
果然快到了。
离得老远就看见远处那高耸笔直的旗杆,和迎风招展的旗子。
只是随着这么多年过去,已不再是当年的两杆,而是变成了许多杆,但最为醒目的还是那伫立在最前方的两杆功名旗。
“二哥,你还记得这旗子吗?”
“当然记得。”
“还是那么高,那么大,那么威风。”
“你想回来就是看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