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皓然一剑劈死欲蛇,直接从蝶衣怀中抱出梦寻和梦心扔给古离的侍卫,一把抱起蝶衣就往山下冲,一边焦急的道:“你给我撑着听见没有,我马上就下山,那里有大夫,你给我撑着知道没有,撑着。”边说边不停的加快速度往山下冲。
蝶衣靠在古皓然的肩头,见身后古震等被古皓然甩的越来越远,他们眼中又是严肃又是惊讶的看着古皓然和她,蝶衣微微弯了弯嘴角,单手撕开一条衣襟,把它绑在自己被咬的手臂大血管处,压制住血液的流动,这蛇可是剧毒,能压一刻算一刻,眼中古皓然的相貌却越来越模糊,蝶衣不由无声的荡开嘴角,这一次居然又是这样死么?果然,还是爱自己就好,那焦急和心疼的呼喊在耳边叫嚣着,最终滑过了天际,落入了黑暗。
古家内宅,人来人往,往来穿梭,一个个面容严肃沉的滴水,汾州有名的大夫全体在古家集合报道,古离带来的灵丹妙药一个价的往里面送,古震,古离,古皓然等人全部都聚焦在屋外,闷不吭声的等着大夫的诊治。
“浩然,别担心,蝶衣不会有事的。”古浩清见古皓然一脸阴沉的站在原地,冷漠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能从那紧握的双手中看出他实在是担心。
古皓然没有回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牢牢的望着关闭的屋子,那里面正躺着蝶衣。
古浩远眼珠微微转动,扫了一眼古浩远淡淡的恩了一声,旁边的玲静等看在眼里,心里也着实不是滋味,欲蛇乃是剧毒之物,从来没有从它们口里遗留下活着的人,也没有听说什么解毒药物能够解它们的毒,这些话无一不是让古皓然宽心的话,他们都不信,古皓然那么聪明知道的又那么多,怎么会不知道蝶衣的凶险。
古震叹息了一声道:“一直以为蝶衣是个比较冷静和冷情的人,原来却是我们错了,若不是想护着梦寻和梦心,她怎么会这么做,唉,为什么不等我们赶过来?要在等一下也不会成……”话说了一半,旁边的方琉云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脸上痛心的示意了一下古皓然。
古皓然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冷冷的道:“她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我会冲过火圈朝她的方向过来,她只相信她自己,也只靠她自己保护梦寻他们,她没有学会依赖别人,不相信别人会不顾生命来救她。”是的,蝶衣根本就没想过古皓然会不走火热不大的另一方,而是选择了冲过火圈抢来跟她一路,所以她以为没有人来帮助她,所以她没有等待。
古离等一听都沉默在当口,古离看了古震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外人看不懂的眼神,轻微的叹了口气。
紧闭的房门唰的一下打开了,一头发花白的大夫走了出来,靠在门边的古浩影顿时急忙道:“怎么样了?蝶衣怎么样了?”站在外间的众人也都齐齐围了上来。
那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欲蛇的毒太厉害,我们没有能力驱除。”
“你什么意思?一群饭桶,怎么这么没胡。”古浩扬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满目通红的吼道。
大夫骇了一跳,见周围都是一脸阴森和悲痛的望着他,不由忙连声道:“等一下老夫还没有说完,我们是没有能力祛除欲蛇的毒素,但是六少夫人昏迷前做的措施相当及时,她控制了蛇毒的蔓延,所以她中的蛇毒没有想像中那么深。”
一口气说到这见周围的人都好像深深的松了口气,忙退后一步接着道:“但是我们还是解不了六少夫人身上的蛇毒,不过,不过,六少夫人好像本身能够抵抗这蛇毒,虽然我们解不了,但是也好像不致命,我们几个大夫诊断了下,六少夫人身体有抗体,我们不要什么解毒药都给她吃,只需要……”
一直站在最后面的古皓然听到蝶衣没有生命危险,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也不在听那老头什么这个理论,那个实践的,精神一松心中无端觉得烦躁,转身就独自离开了。
这一日漾居里人来人往,蝶衣虽然还在昏迷,但是照顾她的人走一拨来一拨,红净等连影子都插不进去,喂药,擦汗,打扇,照顾,全部被华堇等几个嫂子包了,古浩扬等则拿药的拿药,上山收拾火灾的上山,善后的善后,唯独不见古皓然的身影。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鸡犬都还没有起床,早晨的露水打在湖面的荷叶上,分外清新,古皓然站在园子里的柳树下,望着园中的小湖发呆,一身衣衫已经微湿,显然是已经在这晨呆立了一整晚。
古皓然从沉思中回神看了方琉云一眼,叫了声娘。方琉云轻笑着道:“是在为蝶衣的事情烦恼吧,我还没看过你为一件事情想不通,说出来,娘帮你拿个主意。”
古皓然看了看方琉云,半响扭回头看着湖面,有点尴尬又有点烦恼的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我是看蝶衣什么地方都不顺眼,要是能打倒她,我怕会很高兴,可是一直都没有见过她被打倒的一面,她总是那么强悍,也那么距人与千里之外,这点我很甘心。本来昨日看见她受伤,我应该很高兴的,她也有躺下的一天,她也会有无能为力的一天,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浩然,讲出来。”
古皓然瞪着眼前的湖水,沉默了半响皱眉的道:“可是,我看着蝶衣那个样子,那么无力的躺在床上,要靠别人来为她延续生命的时候,我居然心疼的无以复加,我不喜欢她那个样子,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我好想当时承受一切的是我。”
方琉云听着古皓然的话,唇边荡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古皓然的肩道:“我的孩子,我很高兴你对我说,你喜欢上蝶衣。”
古皓然闻言一震唰的转头看向方琉云道:“怎么可能,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对手,我一直想的就是怎么把她击倒,一直计划着她对我俯首称臣,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冰山?她只是我的妻子,而已。”重重的重复着最后的两个字,也不知道是重复给自己听还是给别人听。
方琉云呵呵笑道:“浩然,不要急着反驳,要知道一心去想理由掩盖,其实它本身就说明了你对蝶衣的在意,也许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上蝶衣了吧,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浩然,蝶衣是个命苦的孩子,她有那样的性格并不是她的错,有时候后天的环境能很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
娘以前也觉得蝶衣太冷,也许跟你并不是很合适的一对,但是昨天蝶衣让我重新开始审视她,有时候不经过深思熟虑就出手,那才是真性情的表示,看着蝶衣那一瞬间的动作,娘很心疼,同时也很欣慰,她和梦寻他们都是娘的亲人,娘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也不愿意看着任何一个儿子痛苦,浩然,喜欢上蝶衣并不是一件坏事情,她值得你去喜欢,值得你用心去对待,我很高兴你今天会因为这个事情烦恼,因为你终于开始知道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