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白目光落在身前白色的床单上,只觉得毛骨悚然,爱情本该是那样美好的东西,为什么最后却可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纪白呆滞失神的时候,傅臣商接过了电话,“除了给安久和警局寄了东西,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听到傅臣商的声音林萱心头猛地一跳,而他说出的话更是令她慌得六神无主,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没,没有了……对了,还有一件,她让我买通记者发布会上的记者当众爆料您撞车的真相,然后把她的死栽赃到宋安久头上,不过后来那个记者无论如何都不敢得罪傅氏,就作罢了……”说完之后急忙开口道,“傅先生,您也知道我完全靠她吃饭,她说的话我能不听吗?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当然……也不可能再有下次了,她给我的钱我会全都捐出去,事情办完以后我立刻就回老家,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求您饶过我这一次……”
苏绘梨的事情给了她太大的震撼,更何况她得罪了傅臣商,在这一行是绝对混不下去了,现在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保住小命,至于那些钱,一想到苏绘梨临死前说的那些可怕的话,她就沾都不敢再沾,只想跟她彻底撇清关系,结束这场噩梦。
人若太过执着,总归不会有好下场,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肯放,最后痛苦的只有自己……
傅臣商自然不担心林萱敢骗自己,“记住你说的话。”
“是是,一定,谢谢傅先生。”
苏绘梨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虽然母亲死得早,但是父亲对她百般疼爱,在娱乐圈因为母亲生前名声在外一直星途坦荡,后来跟傅臣商在一起更是羡煞旁人,傅臣商无论是家世、人品、才貌都无可挑剔,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男人。
只是人心就是如此,拥有之后还会想要拥有更多,傅臣商令她享足了外人艳羡的目光,却没有给她足够的关爱,她高高在上有万千粉丝疯狂喜爱,却无法让自己的男人为自己疯狂,她想要,想要他的全部关注,可是他却若即若离……。
而她明明想要更多,却要在傅臣商面前维持懂事体贴的形象,从不透露半点,直到有一天,父亲入狱的导火索令她在最无助的时候选择了自以为最想要的恋人的关心……
楚陌虽然手段不光彩,但对她绝对是千依百顺,而当她终于得到一份全心全意的爱之后,却又觉得不过如此……
本以为跟楚陌在一起是对傅臣商的打击,想要看他哪怕一丝一毫因为自己离开而痛苦不舍的表情,谁知道,等来的却是他结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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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苏绘梨自杀的事情告一段落,但众人心头却始终停留着一块阴影……
盛爵包厢,傅臣商、傅华笙、纪白,三人五年之后第一次聚在一起。
傅华笙替纪白倒了一杯酒,一手环着他的肩膀,“世界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少年!”
纪白沉着脸一口干掉,仰面靠在沙发上,脸上有种梦想幻灭后的深深失落,“她是那么完美的人,为什么最后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傅华笙一副“你果然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苏绘梨那个女人什么都好,但坏也坏在什么都好,你想想,这世上哪里会有真正完美无缺的人呢?要真的有那才可怕呢!太过压抑自己的本性,到最后只会逼疯自己……”
除本是商。开了一桌子的酒,但只有傅华笙和纪白在喝,傅臣商手里夹着根烟,滴酒未沾,自从上次被安久骂过之后就一次都没喝过。
傅华笙意味深长瞥了傅臣商一眼,揶揄道:“呵,说起来……二哥那会儿还不是也跟疯了一样,一会儿怕自己被影响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刻意冷落二嫂,一会儿又忍不住巴巴跑去碰她,碰完了之后又懊恼地直接把人给送出了国,最后还不是没出息的一听景希要去美国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去……整个就一失心疯嘛!”
傅臣商轻吐烟圈,风轻云淡地瞥了傅华笙一眼。
傅华笙干笑几声,急忙改口道:“不过很显然我们二哥的境界还是高多了,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虽然明白得有些晚,导致后面受了不少苦,不过总归也还是醒悟了,可是有些人……”
纪白叹息一声,“我只是为她感到可惜,如果当初……”
一直沉默的傅臣商在此刻掐灭了烟,缓缓开口了,“这件事上,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跟了我十年,我明明察觉到了我们之间关系的不正常,但却不认为有什么不对,苏远的事情上,是我无能,我最大的错误,是让冲动支配自己,利用了无辜的人,最后当断不断,给了她期望,她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她没有认识我……”
这还是向来极少表达这些的傅臣商第一次开口剖析自己。
纪白一听急了,“二哥,我完全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是怎么到处求人帮苏伯伯的我是亲眼看到的,说到底你最后会走到那一步也是因为她选择了楚陌。还有,傅华笙已经跟我说过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她跟傅弘文合作,还差点害得二嫂她……那一次如果不是二嫂命大,恐怕早就死在爆炸里了,即使如此你依旧把事情全都压了下来,最后还出面一手帮她处理苏伯伯的葬礼,替她打官司,帮她安排后路,后来,我们害得二嫂堕胎,害得你们离婚,你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害我们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想不开,她现在依旧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女人啊,选男人的时候总是只看那个男人的身份地位,只在乎他是怎样的人,却从来不想,自己跟他在一起之后可以做怎样的人。如果在一起之后却不能做自己,还不如不要开始……”傅华笙摇头嗟叹,说完之后微微有些失神。
纪白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对了,二哥,你跟二嫂怎么样了?”
傅臣商点烟的手顿了顿。
这几天两人的相处看似跟往常一样,但难免还是沉默的时候居多。
现在安久还并不知道苏绘梨做得那些事,也没有看到那些东西,情绪就已经受到影响了,他不敢想象如果苏绘梨安排的一切都发生,更甚至,如果她赶上了,亲眼目睹了苏绘梨的死亡,她会怎样……
所有的罪孽都是他犯下的,他不想她承担任何压力。
苏绘梨的死再次提醒了他作为罪魁祸首所做的错事,五年折磨怎么够洗清他犯下的过错,他甚至开始害怕,害怕碰触和接近她,因为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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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公寓。
哄着两个孩子睡着之后,安久和莫妮卡一起蹲在客厅里喝了点啤酒。
安久跟她碰了碰杯:“恭喜你搞定工作。”
莫妮卡如今在A市一家排的上号的美容养生会所做营养师,今天转正。
“谢谢!对了,桑桑怎么样了?最近很忙吗,都好久没见到她了。”
“是啊,因为快杀青了,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那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一忙起工作比谁都拼命。她的合约快到期了,听说美国那边有家公司想签她……”
“那她准备跳吗?”
“可能,你也知道,她一直很介意被人说靠关系。”
安久虽然一直在跟她聊天说话,但很明显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莫妮卡了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知道吗,之前在美国,我痛苦得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就连看心理医生都没用,那时候我就喜欢抄佛经,这样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六祖坛经里面有一句话,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很多犯了罪做了坏事的人总是用自己遭受的磨难和不公平的待遇做借口,博取同情,可是事实上呢,很多人就算比他们遭受更残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选择无视道德,去犯罪,去伤害别人。那些并不能成为犯罪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