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黑影慌忙移动。原来还有其它人。
晴美用鼻子急促呼吸,心跳仍然很快,但她渐渐恢复了判断力。她发现捂住她嘴巴的手戴着棉纱手套。
就在这时,她听到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从斜后方传来。那个男人小声地说:“这样不妥吧。”
架住晴美的男人回答:“没办法啊,你去检查她的皮包,里面应该有皮夹吧?”
有人从身后抢走了晴美的托特包,在里面翻找起来。随即听到一个声音说:“找到了。”
“里面有多少钱?”
“两、三万,其它都是一些奇怪的卡片。”
晴美的耳边传来叹气声。
“为甚么才这么一点钱,算了,把现金拿出来,卡片没有用。”
“皮夹呢?是名牌的喔。”
“旧皮夹不行,皮包好像很新,那就带走吧。”
不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走了回来。“这个可以吗?”有人问,声音也很年轻。
“可以。那用这条绑住眼睛,要绑紧点,在脑后打一个结。”
另一个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随即用毛巾按住晴美的眼睛。毛巾上有淡淡的洗衣精香味。那是她平时使用的洗衣精。
毛巾在她的脑后绑得很紧,一下子恐怕不会松开。
他们让晴美坐在餐桌旁,把双手绑在椅背上,又把两只脚分别绑在椅子脚上。那只戴了棉纱手套的手始终捂着她的嘴。
“接下来要和妳谈,”捂住晴美嘴巴的那个带头的男人说,“所以,我会松开妳的嘴,但是,妳不许叫。我们手上有凶器,如果妳敢叫,小心我杀了妳。只是我们并不想这么做,只要妳愿意小声说话,我们不会伤害妳。如果妳答应,就点点头。”
晴美没有理由不服从,按照他的指示点点头,那只手立刻从她嘴上松开了。
“真对不起啊,”带头的说,“我相信妳已经猜到了,我们是闯空门的,看到这个房子没人就进来偷东西,没想到妳回来了,把妳绑在这里也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所以,妳不要怪我们。”
晴美无言地吐了一口气。因为她凭直觉知道,这几个男人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坏蛋。
“只要我们达到目的后,就会马上离开。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偷一点值钱的东西,但我们现在不能离开,因为我们还没找到值钱的东西。所以,和妳商量一下,告诉我们哪里有值钱的东西,我们也不会太贪心,不管甚么都好。”
晴美调整了呼吸,开口说:“这里……甚么都没有?”
“哼。”她听到有人冷笑。
“我没有骗你们,”晴美摇了摇头,“如果你们已经找过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平时并不住在这里,所以,家里除了没钱以外,也没有放甚么贵重的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总该有点甚么吧,”男人的声音中带着焦虑,“妳好好想一想,总该有点东西。如果妳想不起来,我们就无法离开,妳也很伤脑筋吧?”
他说得没错,但这栋房子里真的没有甚么值钱的东西。即使是秀代留下的遗物,也都带去平时住的地方了。
“隔壁和室有一个壁龛,放在那里的碗好像是知名陶艺家的作品……”
“那个已经拿了,还有那幅字画也拿了。还有其它的吗?”
之前听秀代说,那个碗是真迹,但字画似乎是印刷品。不过,现在不提这些比较好。
“二楼的西式房间看过了吗?四坪大的房间。”
“大致看了一下,好像没甚么值钱的东西。”
“梳妆台的抽屉呢?第二格抽屉的底部是双层的,下层放了首饰。你们找过了吗?”
男人沉默不语,似乎正在向其它人确认。
“去看一下。”男人说,随即听到脚步声离开。
那个梳妆台是秀代的,晴美喜欢古董味的设计,所以留了下来。抽屉内的确放了首饰,只不过那不是晴美的,而是秀代的女儿公子在单身时代买的。晴美没有仔细检查过,但应该没甚么价值,如果是昂贵的首饰,公子早就带走了。
“你们为甚么……要来我家闯空门?”晴美问。
那个带头的男人迟疑了一下说,“没为甚么,没有特别的理由。”
“但你们不是特地调查了我吗?一定有甚么理由。”
“妳少啰嗦,这种事和妳无关。”
“怎么会和我无关呢,我很在意啊。”
“妳闭嘴,不必在意这种事。”
被男人这么一说,晴美闭了嘴。现在不能刺激对方。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一个男人问:“可以问妳一件事吗?”他不是带头的那个人,而且说话语气恭敬,让晴美有点意外。
“喂!”带头的男人斥责他:“你别乱说话。”
“有甚么关系,我一定要当面向她确认。”
“别乱来。”
“你要问甚么?”晴美问,“你可以问任何问题。”
她听到用力咂嘴的声音,应该是那个带头的人。
“妳真的打算要盖旅馆吗?”不是带头的那个男人问。
“旅馆?”
“听说妳打算拆掉丸光园,盖汽车旅馆。”
对方提到这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出乎晴美的意料,他们和苅谷有关吗?
“没有这种计划,我买下丸光园,是打算好好重建。”
“大家都说妳在骗人,”带头的人插嘴说,“妳的公司专门把快倒闭的店重新装潢后赚钱,听说也曾经把商务饭店改成汽车旅馆。”
“虽然的确曾经有过这种案例,但和这次的事无关,丸光园是我私人在处理的。”
“骗人。”
“我没骗你们,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即使在那种地方建造汽车旅馆,也不会有客人上门。我才不会做那种蠢事。相信我,我向来都是弱者的朋友。”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别相信她。甚么向来是弱者的朋友,一旦发现无法赚钱,就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