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抿了抿唇,看着她提醒道,“怜郡主,您再喝就醉了!”
“费什么话?快倒酒!”秦怜挥手训斥。
侍画只能又给她满了一杯酒。
秦怜继续端起酒杯,不多一会儿,一杯酒便又喝下了肚,她拿着酒杯,晃了一圈,又将空酒杯倒过来看,晕晕地道,“没了?”顿了顿,看了片刻,确定没了,说道,“再来一杯!”
侍画掂了掂酒壶,酒壶里剩余的酒也就还有一杯,她上前给她满上。
秦怜看着浅粉色的酒液顺着酒壶的壶口流入酒杯,看着看着,身子一晃,头一歪,躺在了桌子上。
侍画动作顿住,放下酒壶,轻轻推了推秦怜,“怜郡主?”
秦怜一动不动,满身酒味。
侍画又推了秦怜两下,确定她是醉了,转身出了海棠亭,回了海棠苑,禀告谢芳华。
“秦铮呢?还在咱们芝兰苑吗?”谢芳华坐在窗根下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问。
“铮二公子似乎还没走!”侍画道。
“去告诉秦铮,她的妹妹在我这里喝醉了,让他来领人!”谢芳华懒洋洋地吩咐。
侍画点点头,出了海棠苑,去了芝兰苑。
谢芳华闭上眼睛,不太浓烈的阳光融合了清凉的风,不冷也不热,面纱遮挡,阳光亦不刺眼,她静静地想着事情。
不多时,侍画走了回来,对谢芳华低声道,“小姐,铮二公子说不用管她,就让她醉着去吧!”
谢芳华蹙眉,“还有别的话吗?”
侍画摇摇头。
“你们去将扶到西厢的暖阁里休息。”谢芳华摆摆手。
侍画点点头,招呼了一声侍墨,二人去了海棠亭。不多时,将秦怜从海棠亭扶了出来,安置在了西厢的暖阁里。
二人安置好秦怜,从西厢暖阁出来,侍书又进了海棠苑。
侍画见了侍书顿时笑了,“侍书,小姐没回来时,多少日子也不见你来这里一次,今日你怎么总是往海棠苑跑?这一上午的,你都来了三次了!”
侍书叹了口气,苦下脸道,“我也不想总是跑腿啊,这一上午,我的腿都快跑断了。世子早就吩咐了,不让别的人来这海棠苑传话打扰小姐,往海棠苑来的事儿都交给我身上了。总是有事儿,不得消停,我能不总来吗?”
“又是什么事儿了?”侍画不满地道,“早上铮二公子来了折腾了一早上,然后怜郡主又来了喝醉了,如今小姐刚休息片刻。”
侍书见谢芳华在窗根下闭目养神休息,无奈地低声道,“是英亲王妃领着清河崔氏的二老爷来了。要见小姐!”
侍画一惊,这可是大事儿啊!小姐早上刚接收了侍书,这还没过中午人就找来了。
谢芳华慢慢地睁开眼睛,从躺椅上坐起身,看着侍书道,“秦铮将听言给我的消息传去英亲王府了?”若不然为何英亲王妃会带着清河崔氏的二老爷上门?
侍书点点头,“早先铮二公子和世子在比武较量的时候英亲王府就派了人来,让铮二公子带着听言回去,铮二公子说听言已经不是他的人了,他管不着。来人自然问明了情况,立马回去禀告英亲王妃了。”
谢芳华蹙了蹙眉,对侍书道,“你去回话,我身体不适,不见客!”
侍书犹豫,“这……可是英亲王妃亲自来的……”
谢芳华摆摆手,“那也是身体不适,不见客!”
侍书知道小姐说一不二,点点头,出了海棠苑。
谢芳华站起身,走回房间。进了屋,她忽然问,“刚刚在海棠亭怎么没见到听言?”
侍画立即道,“听言从昨日得到清河崔氏二老爷来要他的消息,一夜没睡,奴婢给他安置了房间,他受不住,倒头就睡下了。”
谢芳华点点头。
“小姐,清河崔氏的二老爷既然在大年节的来了京城,而且如今知道铮二公子将听言给了您的消息后又拉着英亲王妃来了咱们府里。您如今不见,要不奴婢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
“不用,稍后英亲王妃就会来我这里。”谢芳华摇摇头。
侍画闻言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果然如谢芳华所说,侍书领路,春兰扶着英亲王妃来了海棠苑。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看向谢芳华。谢芳华对二人示意,二人立即迎了出去。
英亲王妃进了海棠苑,满院的药香扑面而来,她倒没如秦怜一般受不了,而是和秦铮来海棠苑一样,似乎闻不到满院的药味,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春兰却蹙了蹙眉。
“王妃,这里就是我家小姐的海棠苑了。”侍书停住脚步,见侍画、侍墨迎了出来,规矩地不再往里走。
英亲王妃点点头。
“奴婢侍画、奴婢侍墨,给王妃请安!”侍画、侍墨来到近前,齐齐对英亲王妃俯身一礼,低声道,“我家小姐身体不适,命奴婢二人出来迎接王妃,还望王妃勿怪!”
“都是自家人,她身子骨不好,理当不用那么多礼数。怪什么?起来吧!”英亲王妃摆摆手,往里面走来。
侍画、侍墨知晓英亲王妃姿态大度,齐齐回到门口,抢先一步挑开门帘请英亲王妃进入。
随着帘幕挑开,屋中早先还没驱散的药香浓郁地流出。
春兰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你怕药味,不用跟我进去了,等在外面吧!”英亲王妃对春兰道。
“王妃,我还受得住,奴婢哪里有那么娇气?”春兰摇摇头,她不是受不住药味,只是觉得这海棠苑里药味太浓了,忠勇侯府的小姐身子骨这么弱,二公子非要喜欢要娶,王妃纵容二公子鼎力相助,她自小看着二公子长大,实在是替他忧心芳华小姐的身子骨,将来可怎么好生育传承子嗣?
“若是不怕,就进去吧!”英亲王妃道。
春兰点点头,强忍着药味扶着英亲王妃进入。
谢芳华从水晶帘后缓步走出来,走一步,柔三分,弱三分,虚三分,病三分。见英亲王妃进屋,隔着面纱,对她轻轻福了福,喊了一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