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笑了一声,扬眉,“玉启言?”
“除了他还有谁是我爹啊!”玉灼白了秦铮一眼,“我娘的弱点就是见不得他与哪个美人笑一笑,说一句话。所以,每日都看着他。他表面上虽然总是气我娘,但却对此觉得极好。以至于乐此不疲。”
秦铮蹙眉,忽然沉思起来。
玉灼见他思索,顿时觉得有戏,给他出主意道,“表哥,对女人呢。我爹说了。不能太宠。要欲擒故纵。让她处处看着你,防着你,对你费尽心思。你才是抓住她的心了。只要你抓住她的心。那么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只能是她围着你转,不会是你围着她转了。”
秦铮闻言眉头更是蹙紧。
玉灼见秦铮的模样似乎在深刻地思考和反省自己,趁热打铁地道,“所以,表哥,你要拿出你英亲王府二公子人人惧怕的做派来。以前京中那些女子不都是围着你转吗?既然她们能围着你转,芳华小姐也是能的。只消你用计谋,或者用女人,多多刺激她就成了。”
秦铮忽然一推茶壶,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同时抬手在他的头上打了个暴力,恼道,“混小子,你少给我灌输你爹那一套。我又不是你爹,谢芳华又不是你娘。她的脾性差得很,比爷我好不了多少。我若是用你爹这招数。她别说围着我转,她怕是一脚会踢飞了我。不可取!”
玉灼的头顿时一疼,秦铮虽然武功仅剩未必,但是他的手劲可是没失去。他立即捂住头,对他不满地道,“你想了半天,就只想着打我了吗?不是这个主意,还可以是别的主意嘛!”
秦铮嗤笑一声,忽然站起身,负手站在窗前,长身玉立地看着窗外芭蕉梧桐,语气轻扬而倨傲,“爷是秦铮。爷可以用手段,用计谋,用心思困住谢芳华。但是,爷不屑用女人来刺激她。她是爷等了八年才等回来的女人。爷捧在手心里疼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用别的女人来折磨她?况且,她是谢芳华,不是寻常女人,也折腾不住她。”
玉灼顿时一呆。
“你爹与你娘自相识在一起,这么多年来,受两大家族恩怨仇恨影响,才互相爱慕互相折腾。这方法只适合他们。或者就是他们的情调。”秦铮平静地道,“我和谢芳华不同,她的骨子里这些年被磨练得太过凉薄和冷清,几乎失去了所有女人该有的东西。我只能用一颗心来化开她。”
玉灼嘟起嘴,看着秦铮,他背影如芝兰玉树,分外挺拔俊逸,他唉了一声,“好啦,好啦。表哥,我不再给你出馊主意了。你以后就是大情圣。我看着你如何把芳华姐姐那颗冰冷的心捂热。”话落,他逗趣地道,“不过你可要小心,不止你一个人盯着她呢!”
秦铮哼了一声,霸道地道,“不管多少人盯着她,她也只能是我的。”
玉灼悄悄对他背影吐了吐舌头,转身拿了茶壶去重新倒茶了。
秦铮站在窗前,负手看着窗外,不再说话,沉默地等着飞雁再度传回消息。
谢芳华和谢云澜一路说着话,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京郊五里外的红林酒肆。
马车停下,小童下了车,挑开帘幕,请二人下车。
期间,春花、秋月一直跟着走在马车后。
“已经到了吗?”谢芳华探出头瞅了一眼,只见荒郊的官道上,一家独立的酒肆屹立在路旁。酒肆门前无人。她不由怀疑是不是这一家。
“到了!我们下车吧!”谢云澜点头,看了一眼她依然揪着他衣袖的手。
谢芳华自然地撤回手,将手扶在车辕上,提起裙摆,忽然轻轻一跳,跃下了马车。
谢云澜看着她下车的动作一怔。如此不淑女,哪里是忠勇侯府千金小姐的闺仪和做派。
谢芳华站稳身子,回身见谢云澜愣神,对他吐了吐舌头,俏皮地道,“云澜哥哥,这里不是忠勇侯府。你在平阳城待了三年,总不能我刚来平阳城,你便在我面前忘记这里不是京城了吧?”
谢云澜回过神,笑着摇摇头,缓慢地下了马车。
谢芳华立即伸手又拽住她的袖子,催促他往里面走的同时还怀疑道,“云澜哥哥,你确定就是这一家。怎么没有人啊!它家做的红烧鳜鱼真的好吃吗?”
“是他家。好吃。”谢云澜道,“只不过,很多人都不晓得他这里除了买酒,还做红烧鳜鱼罢了。他这里冷清是因为每日只上午巳时之前卖酒,之后便关门不再接生意了。所以,我们如今来这里,自然是见不得什么人的。”
谢芳华恍然,“原来如此!好奇怪的规矩。”
谢云澜微笑,“他的酒比别出处的酒卖得都快!所以,生意也要有生意之道。”
谢芳华点头,探头向里面看,酒肆不太大,四处飘着酒香的味道。一排房舍,内外跨院。看着朴实无华。她窥探片刻,也看不到里面的人出来。她悄声道,“你是不是与这家酒肆的主人很熟啊?他今日知道我们来吗?会招待给我们做红烧鳜鱼吗?”
“我和这家主人不太熟。他今日不知道我们来。不过应该会招待给我们做红烧鳜鱼。”谢云澜笑着道。
谢芳华不解,“这家主人与你不熟,他也不知道你今日来,那为何还应该会招待我们?”
“他有个规矩,只要你甘愿出千金,他便为你做红烧鳜鱼。我手里今日正巧出门带够了千金。所以,他是爱钱之人,应该不会拒绝。”谢云澜道。
谢芳华闻言不再说话。
谢云澜回头看了一眼小童,那小童立即激灵地上前叩门。
门扉叩了半响,里面才从内院深处传出一个粗噶的声音,“哪位?今日时辰已过,不卖酒了。你不晓得规矩吗?”
小童立即答道,“我家公子来吃红烧鳜鱼,准备好了千金。”
门扉里面忽然没了声,过了片刻,里面又传来两句说话声,一个人的声音粗噶,正是这家的主人,一个人的声音温润,语调微低,但是听不清说的话语是什么。
谢芳华隐隐约约听到那温润的声音有些熟悉,不由得蹙了蹙眉。
不多时,里面那粗噶的声音再度传来,同时传来脚步声,“等一下!”
果然是千金的买卖,一定会做。显然这家酒肆的主人来开门了。
那小童退在一旁,谢云澜静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