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看花木,碧湖泛舟,平平淡淡过一生……
世间多少人能随手而得的平凡幸福,对于忠勇侯府的小姐来说,却是奢求。
谢芳华闭上眼睛,本来要推开李沐清的手缓缓地垂落,低声道,“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我答应你的烤鱼……”李沐清见她不生气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嗓音柔和。
“回府后,你下厨,清蒸啊,红烧啊,水煮啊,在府里烤鱼也行。”谢芳华道,“也可以让爷爷、舅舅、云澜哥哥,言宸都尝尝你的手艺。”
李沐清顿时笑了,“好!”
侍画、侍墨、李沐清的书童,三人见二人和好了,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侍画、侍墨想着李公子哪里不会哄人?明明很会哄人,句句都说到了小姐的心里。
李沐清放开谢芳华,扶着她重新在船上坐好。
侍画、侍墨、书童三人也连忙过去重新支船。
两条小船不多时原路返回。
来的时候是顺风顺水,回去的时候自然是逆风逆水。但是李沐清支船轻松,看不出多费力。
谢芳华在船上静静地坐着,看着两岸青山绿水,双桨划动,卷起一层层波纹,似乎投到了她的心湖。她想了些什么,又没想什么。
李沐清一直再未说话。
一个时辰后,两只小船靠了岸。
李沐清扔了奖,扶着谢芳华下船,向马车走去。
二人刚走两步,忽然树林中有一股杀气铺面而来,紧接着,十数黑衣人挥刀向二人砍来。
李沐清瞬间揽着谢芳华退了三丈,退回了小船上。
侍画、侍墨、书童三人大惊失色,纷纷抽出剑,拦在了二人面前。
李沐清在船上站稳后,轻轻地打了个口哨,哨声响起后,从两侧的山峦处,冲出大约有百人之多的护卫。瞬间将这些黑衣人团团围困住。
侍画、侍墨、书童三人根本再用不到,退出了站圈,立在了一旁。
谢芳华认出这些黑衣人与分族分宗那日闯入忠勇侯府海棠苑的数百黑衣人气息相同,显然是皇室隐卫死士。不用猜测,自然是来杀她的。
皇帝可真是锲而不舍,不死心啊!
李沐清这些人显然是一早就埋伏在这里,恐怕是这一面青湖四周,都有他的人。
她偏头去看李沐清。
李沐清对她微笑,“带你出来玩,自然要护住你的安全。”
“这些人是皇室隐卫。”谢芳华道。
李沐清对她眨眨眼睛,“暗杀不敢暴露令牌和身份,拿的是密旨。”顿了顿,又低声道,“就算是明旨,我到也不怕。一个不留后毁尸灭迹,皇上也没办法怪罪。”
谢芳华不再说话,李沐清不怕皇上,帮她从法佛寺捷足先登了皇帝派去要经书的人就知道了。
这一片河岸顿时杀戮和血腥弥漫。
半个时辰后,十数皇室隐卫死士全被倒在了地上,李沐清的人也折损了二十几人。
他摆摆手,“都处理了,别留痕迹!”
“是!”一人躬身。
李沐清扶着谢芳华下了船,上了马车,离开了青湖。
谢芳华上了车后,便懒洋洋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李沐清伸手扯过薄被盖在了她身上,温声道,“累了就睡一觉。”
谢芳华“嗯”了一声。
马车返回京城,还未进城,宫中的皇帝已经得到了消息。
今日李沐清和谢芳华出外游青湖的一举一动都禀到了皇帝的面前,最后听说派出的数十隐卫死士都折损在了李沐清的手里,他一怒之下摔了药碗。
“皇上……”吴权看着摔碎的药碗惊呼。
“去将右相给朕叫来!”皇帝恼怒,“朕问问他,他真想让他的儿子娶谢芳华是不是?”
吴权连忙道,“皇上息怒,去忠勇侯府提亲的人是李沐清自己,右相当时不知道。”
“他的儿子他也管不了了吗?不是说三日换庚帖是他应了的吗?”皇帝拍床板,“快去给朕喊他来。”
“是!”吴权立即退出了寝殿。
半个时辰后,右相匆匆进了宫。
李沐清的马车入了城,便有人对他传消息,说皇上将右相召进宫去了,他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继续向忠勇侯府而去。
刚走不远,有两个人拦住了马车,其中一人恼怒地喊,“李沐清,停车!”
赶车的书童看了挡在马车面前的两人一眼,只能将车停下,对车内道,“公子,是程公子和宋公子拦住了马车。”
谢芳华折腾一番的确是累了,上了马车还真睡着了,但是进了城后被这一声吵醒了。
她蹙了蹙眉,睁开了眼睛。
李沐清见她醒来,伸手挑开车帘幕,面色温和,“程铭兄,宋方兄,寻我所谓何事?”
“你当真要娶谢芳华?”程铭脸色十分难看,见李沐清露面,劈头就问。
李沐清点点头,“我提亲,老侯爷应了!”
“你怎么能娶她?你不知道秦铮对她的心?你这是往他身上捅刀子。”程铭似乎十分激动,“朋友妻不可欺,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自小白相识一场了!你怎么能做这个趁虚而入的小人?”
李沐清眼睛眯了眯,神色淡下来,“众所周知,是他绝情在前,打算悔婚在前。如今她们的婚约已毁,我如何不能求娶?程铭,你可知道他的想法?就来替他打抱不平?”
程铭一噎,“我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他怎么会放弃?”
“可是婚约已毁了,我去忠勇侯府提亲之前去西山大营找过他,他对我说,我愿意娶谁,尽管娶,不要去烦他。”李沐清平静地道,“我虽然是趁虚而入,但也算是打过招呼了。他也表了态了。如今你来怨我不顾相识之情,不如去找他问问。”
程铭面色一变,“他当真这样说?”
“我难道还说虚言不成?”李沐清放下了帘幕,不愿再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