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休息片刻,又举行了虞祭礼。
虞祭礼之后,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左相上前询问,“皇上,一切礼仪毕,是即刻启程回京,还是今夜在陵寝外的行宫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所有人都累了吧,今夜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回京吧。”秦钰道。
左相颔首,退了下去。
南秦皇陵安置之地,正是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方圆十里,无人烟打扰,极其清静。
行宫极大,一众人等都能安置得下。
谢芳华依旧安置在秦钰寝殿旁边不远处的偏殿,有独立的院落。
一切打点妥当后,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
自从皇帝驾崩后,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子王孙,亦或者宫闱家眷,都不曾好好休息。所以,刚一安顿下来,整个陵寝内外经过短暂的喧闹后,便陷入了安静。显然,很多人都受不住,事毕之后立即歇下了。
谢芳华在前七日都在寝宫休养,今日尽管也是跟着行程一日,并没有累的感觉。
侍画、侍墨等人一直跟在她身边,也不累。
夜色深时,谢芳华站起身,对侍画、侍墨吩咐,“给我拿一套夜行衣来。”
侍画、侍墨一愣,“小姐,您要出去?”
“就在陵寝内外走走。”谢芳华道。
“奴婢二人陪您一起。”侍画、侍墨立即道。
谢芳华刚要摇头,外面传来脚步声,侍画、侍墨连忙向外看了一眼,小声道,“是皇上来了。”
谢芳华点点头,又重新坐下身。二人迎了出去。
不多时,秦钰进了内殿,见谢芳华坐在桌前喝茶,“夜晚茶不宜喝多,否则影响入睡。”
谢芳华看着他,今日他一直坐在玉辇内,较前些日子一直繁忙来说还是轻松许多,气色也养过来了几分,开口道,“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你也累了多日了,应该歇下才是。”
秦钰坐在她面前,笑了笑,“我想着你是第一次来皇陵,应该是想四处转转的,便过来陪你。毕竟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了。”
谢芳华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对皇陵有兴趣,想要转转?”
秦钰失笑,“依着你的脾性,既然来了皇陵,怎么能不对皇陵有兴趣?”顿了顿,他道,“我想,历代帝王的陵墓,你是没兴趣的,你有兴趣的应该是陵墓里放着的东西。”
谢芳华点点头。
“南秦的皇陵是有一支暗卫在的,有的地方有很重的机关布置,你的身体还没大好,一个月内不能动用内力,半年内不能动用魅术,所以,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不放心,便想着陪你走走。”秦钰又道。
谢芳华想了想,“好。”
秦钰站起身,“不用换衣服了,走吧!”
谢芳华点点头,既然跟着秦钰,她如今已经是这南秦江山的帝王了,在这内外重兵把守的皇陵,自然没有必要再换衣服掩藏了。
二人出了房门,径直向皇陵内而去。
一路上,有巡逻的人看到二人,刚要跪拜呼喊,秦钰摆摆手,巡逻的人意会,立即噤声,恭敬地等着二人过去。
一路来到皇陵。
“你想看先祖父的陵墓?”秦钰低声问。
谢芳华点点头。
秦钰不再说话,带着她来到一处陵寝地宫前。
二人刚站在门口,便有一黑衣人从内里无声无息地现身,恭敬地见礼,“地宫第十五代掌宫人拜见新皇。”
秦钰点点头,打量了那人一眼,一身黑衣,没有蒙面,但面容是长年不见天日的苍白,长相平凡无奇。武功端得是出神入化,年纪也就二十四五。
面对他的打量,那人静静站着。
片刻后,秦钰温声道,“打开地宫。”
那人拱手,“敢问新皇可有地宫令?”
“地宫令?”秦钰挑眉。
“就是出入地宫,调遣地宫隐卫的地宫令。”那人道。
“朕没有。”秦钰道。
那人闻言道,“地宫有地宫的规矩,若没有地宫令,即便是皇上来,地宫门也不开。”
秦钰皱眉,“地宫令由谁掌控?”
“地宫令一直是历代皇帝掌控。”那人道。
“先皇临终时除了给了朕遗照外,并没有给朕地宫令。”秦钰道,“南秦江山,自此后,唯朕为尊,即便没有地宫令,难道朕也进不得吗?”
那人摇摇头,“地宫隐卫只认地宫令。”
秦钰沉下来,“那你告诉朕,先皇仙去了,地宫令如今在何处?”
那人平静地道,“数日前,铮小王爷持地宫令前来了一趟地宫。”
秦钰一愣,偏头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对他摇摇头。
秦钰对那人问,“数日前是几日前,你与朕说清楚。”
“大约二十日前。”那人道。
秦钰抿唇,二十日前他还在临安城,临安城正陷入瘟疫的危难,而也正是谢芳华从京城离开去临安城之时。他沉默片刻问,“他来地宫做什么?”
那人摇摇头,“地宫暗卫谨遵地宫令主,即便是新皇,也无可奉告。”
秦钰闻言倒没有怒气,对谢芳华道,“看来我们进不成了。”
“那就算了。反正也是源于好奇,进不成也没什么。”谢芳华无所谓地道。
秦钰点点头,对那人挥挥手,和谢芳华离开地宫,折返回行宫寝殿。
二人一路无话,顶着月色走着,行到半路上时,远远传来喜乐之声,极其细微。
秦钰停住脚步,看向谢芳华,“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谢芳华点头,伸手向东一指,“好像是由那边传来。”
“走,我们过去看看。”秦钰道。
谢芳华颔首跟上他。
二人走了大约盏茶十分,来到了一处十分僻静荒废的宫殿处,只听里面嘻嘻闹闹声传出,有男子的调笑,女子的娇吟,显然里面是酒色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