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亡妃

作者:莫言殇



    “说得好!背地里做过什么,心知肚明!”阳震也不甘示弱地回叫道。

    一时之间,勤政殿上,阳骁与阳震二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半步也不相让。

    苏漓只觉头隐隐作痛,舅父的事还没解决,突然又来了晟国使者,那匿名信的始作俑者是谁,已经不言而喻碎空战神最新章节!想来他早就在刑部有人,得到消息后立即进宫,另外又派人去给晟国使者送匿名信。

    莫非……刺杀这件事真是舅父做的?旨在挑起两国争端,便不用再交出兵权?可在萧王府,舅父曾对天发誓,她的直觉也告诉自己,这件事绝对不是他所为。

    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她眉头皱得死紧,一时辨不清这错综复杂的线索。忽听一个声音淡淡扬起,“汴国皇室的内部纷争,我们没有兴趣,只想贵国给出一个答案,杀手为何会与汴皇有关?”

    这声音清朗有力。苏漓顿时呆住了,竟然是他?东方泽!阳骁见过他,难道他不怕暴露身份吗?她深吸口气,不自觉地飞快看了阳骁一眼,只见他也是满脸震惊。

    侍卫纷纷散开,一人缓缓走上前来,身形高大,一身浅灰的衣袍,衣饰简单不失尊贵,五官俊美,双眸如星,气势迫人,令众人眼前登时一亮。

    阳骁惊得睁大了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不做任何遮掩,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走出来。半晌,才失声道:“你,你……”

    “时隔一年,四皇子已经不记得曾为殿下测字的保章正林天正了吗?”东方泽轻轻笑道,他眼光淡淡一转,似是无意地瞟过苏漓的脸庞。

    那一眼似有万缕柔情,苏漓呼吸顿住,竟然不敢回视,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险些从胸腔里跳出来。

    阳骁微微怔了一下,眼前一幕莫名刺痛了他的心,神色变幻不定,半晌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林大人能观星测字,预言之事无一不准,本皇子对你记忆深刻,怎么可能会忘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本皇子还有事……需要林大人帮忙呢。”说着,他缓缓抬眼,神色复杂地望向东方泽。

    苏漓顿觉意外,阳骁居然没有揭穿他?她情不自禁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东方泽与阳骁曾在马车内密谈许久,之后才决定放他出城。而此时阳骁分明话里有话,暗有所指。

    汴皇望着殿中这名年轻男子,审视良久,上次两国签订协议之时,全都是张甫负责,他并没有注意到使者团一行人中竟然还有这般出色的人存在。

    “汴皇陛下。”东方泽收了脸色,眸光犀利,径直问道,“看样子,贵国似乎并没有多少诚意与我晟国和谈,这件事,使臣一定会如实禀报晟皇,重新考虑协议条款!”

    “协议已经签订,怎么能出尔反尔?”汴皇脸色一变,显然吃了一惊。

    张甫不满地叫道:“出尔反尔的是贵国吧!上次当虞和谈就是言而无信,设下埋伏,暗中伏击。我晟皇深明大义,心胸宽广,已经既往不咎,诚心与贵国和解,没想到这次又是如此!”

    汴皇胸口阵阵发闷,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解释道:“这件事的确是意外,朕会命人加紧搜查,一定尽快给贵国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合约……”

    东方泽淡淡接道:“合约详细的内容,待回禀晟皇,再来与陛下详谈,我等先告辞了。”说完,与张甫几人径直走了。

    晟国使者一行人的背影渐渐去得远了,汴皇方才收回目光,死死瞪着阳震,他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当下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阳震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笑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协议条款之丰厚,足足可抵汴国三年赋税,这下……倒是弄巧反拙了。”

    他言语中的讽刺是如此明显,毫不加以掩饰。汴皇脑中阵阵眩晕,却仍死死瞪着阳震,强撑着最后一分清醒的意志,大声道:“阳震……以下犯上,削去亲王之位,三军之权,贬为郡王,限三日之内交回军符。回府……闭门思过!”

    阳震远远望着汴皇的眼光,仿佛冬日里的冰潭,没有一丝温度,视线只在他脸上停留一瞬,冷冷一笑,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冷酷总裁太温柔最新章节。

    勤政殿上寂静无声,无人再敢说一句。

    苏漓暗自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一幕让她犹自惊心。只差那么一点,情势必会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境地。东方泽及时出现,三言两句即掌控局势。条款再议,于汴皇无疑是极大的噩耗。他深深明白,外忧未解,内患再起,势必会引起朝局动荡。若真如此,未免太得不偿失!因而不得不忍气吞声,暂时放过了舅父。

    她默默叹息一声,忽听丹陛上“咕咚”一声响,不由一惊,猛地抬头,就见汴皇脸色煞白,人已倒在了龙案后。

    “父皇!”阳骁大惊失色,当即直扑了过去。

    汴、晟两国经过数次交涉,和谈协议重新拟定,晟国赔付银两大幅缩减,汴国损失巨大。汴皇心事郁结,因此卧病在床。

    阳骁奉命接掌朝政,终日忙于处理政务,每日早晚定时探望汴皇。而晟国使者遇刺一案,刑部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只好暂时搁置。

    汴都城内,似乎风雨欲来。

    这段时间,阳震隔三差五地差人邀苏漓过府陪伴阳炎。苏漓想起那孩子可爱的模样,不忍拒绝,得了空便会到王府中陪阳炎玩上半天。阳炎年纪虽小,却极为聪慧,与苏漓很是亲近。不过短短时日,她打心底喜欢上这孩子,视他为亲弟一般。

    这日下午,苏漓闲来无事,坐了马车往萧王府去。刚进城,却被人拦下。

    挽心正要喝问,一名青衣侍卫快步走到苏漓车前,低头恭敬道:“我家主人请姑娘移驾,共行一程。”

    苏漓皱了皱眉,只听挽心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侍卫没答话,恭恭敬敬递上一个精致锦囊。挽心打开只看了一眼,面色微微一变,忙钻进车内,将锦囊交给苏漓。

    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石印章,躺在苏漓掌心泛着淡淡的光泽,而章上精美的篆字她早已深刻记忆之中。

    她掀开车帘,前方马车半透明的车窗内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年前,他身陷囹圄,曾将这枚印章以及身家性命一并托付到她手上,今日又命人用这枚印章邀请她共行一程,又是何用意?

    思忖片刻,苏漓仍是上了那辆车,车帘一掀开,一只手伸出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心头不禁一颤,时值秋季,白日里天气并不寒冷,他手的温度却是微凉。